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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夹个喇嘛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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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走后第二天,我和天真窝在他家玩手游王者荣耀,正玩得爽,忽然听门外有人喊:“吴爷在吗?”
我和天真骂了句艹,双双离线,一下坑了一队人。天真趿拉着拖鞋,走出去看。很快,我在里屋听到他一声咋呼:“二叔,您怎么来了?!”
吴家老二吴二白来了?我也往外走去,见那吴二白大剌剌的杵院子里放冷气,周围是一群啄米的鸡。他身后跟了个拎包的后生,想必是跟班。
“吴二爷。”我上前招呼一声。自从吴邪接小哥回了杭州,就撂下吴家摊子,全靠吴二白顶了一段时间。吴二爷是个稳妥谨慎的,无心做大,只将吴三省的老盘口保留,其余的都慢慢过渡给解霍二家。当初,道上听说吴小佛爷大张旗鼓往长白山接“斗王”张起灵,各个以为吴家这回要上天了。谁想吴小佛爷突然宣布金盆洗手,几个不安分的盘口被刺激得险些暴乱,亏得小花、秀秀罩住了。事后,吴二白全权处理吴家产业,这人老谋深算,理当没什么难度。但他这次突然跑来,我敢肯定,绝不只是来看天真同学的婚后生活的。
天真把他二叔请进屋里,拿出“正山小种”,颠颠儿的奉茶。吴二白端坐,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打量起屋子来。
“二叔,怎么得空来看我,也不提前告诉一下,我好去接您。”天真道。
吴二白“哼”了一声:“就你们俩?”
“嗯,小哥他……闲不住,跑附近山里瞎逛去了,他经常这样。二叔就在我这多住几天,小哥回来应该会带些土特产,蘑菇、野味什么的,二叔随便尝尝。”如今的天真说起谎来,眼皮也不眨。
我心里好笑,老狐狸有备而来啊,小天真自求多福吧。
吴二白淡淡道:“那张家小哥没个一星期回不来吧。”
天真还没弄清他二叔的话中话,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嗯,他探索的区域会比较远,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着人影。”
“放屁,”吴二白突然一拍八仙桌,“吴邪你小子现在出息了,跟我也没半句真话!”
我和天真一听都傻眼了,这是怎么了嘛,随便拉了一拉家常而已,他二叔犯得着这么大火气?你管人家小哥去哪儿采蘑菇,要多久能回来啊?不对,难道这老狐狸是专程来看吴家姑爷的?不想姑爷放着吴家小太爷的炕头不暖,跑去荒山野岭“探索”去了,明摆着下了吴家的面子啊……怪不得他二叔这么火大。我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么个破理由,否则不符合逻辑啊。
“二叔,”天真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是不是吴家盘口出事了?”
吴二白冷笑一声:“你还知道吴家。你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事,是真心为吴家,还是存了别的心,你自己有数。长沙你三叔的旧部,大半辈子都给吴家卖命,现如今各个喊着吃不饱,吵着要分家的,不吵直接反水的,这阵子闹得我不得安生。我倒想和你三叔一样闹个失踪,也想学你躲山沟里装孙子……”后面几句是用杭州话说的,一看他神情,再看他语气,明显是骂人的。
天真被骂得服服帖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大概他知道,一旦顶嘴,会被他二叔直接拿板砖拍死。
我心想,盘口闹事了,这可不太好办。盘口那些人,特别是老盘口,大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狠起来绝对把人往死里搞。吴邪当年为了坐稳扛把子的交椅,动了多少狠,也是可想而知的。如今他说不干就不干,早引得一干手下不满。如果连吴二白也撒手不干,怕是吴家老小都没好日子过。电影里常说的“一日江湖,终生江湖”,只有真正混过的才懂个中真意,这不是装/逼,是血的教训。
“他们吵个球,”天真的眼神变得很深,俨然吴小佛爷附了体,“找个油斗,夹次喇嘛呗,把账面做平,吃饱了,自然就服气了。反水的,抓几个出头鸟,按照老规矩办了,我跟小花通个气,他不会袖手旁观。”
吴二白“啪”的一下往天真后脑勺一拍,吴小佛爷立马跳脚,一秒钟变回愣头青小天真。
“夹喇嘛,还油斗!筷子头都被你小子骗村里来了,拿你的臭脚丫子夹去?”吴二白大怒。
我心说,可不是嘛,小哥这筷子头都被天真绑裤腰带上了,放着这么好的姑爷不用,太他/妈浪费啊。
天真忙赔笑,哄他二叔:“二叔,你说小哥啊,他和我一样,金盆洗手了,以后都不下斗。再说,盗墓界人才济济,可以再找嘛。比如,我师傅黑眼镜,别看他瞎,绝对高手。”
吴二白起手又在他后脑勺一拍,我看得都心惊肉跳,乖乖,小哥你再不回来,你家天真就要被生生打脑残了。
“金盆洗手哈?”他二叔冷笑一声,“你个臭小子,还敢瞎扯淡!现在和黑瞎子一起下斗的是鬼?”
卧槽,他已经知道小哥和黑瞎子下斗去了?
天真朝我抛了个眼色,他的小眼神在纳罕:救我啊,胖子!
哎哟我去,胖爷难断家务事啊。
“二爷息怒,哈哈,喝茶喝茶。”我只能硬着头皮上,给天真使眼色。他小子忙不得又倒了一杯,捧到他二叔面前。都说吴家老二最难缠,我总算是见识了。
“吴邪,”他二叔叹了口气,看样子要走煽情路线了,“吴家就你一根独苗,你说你老大不小了吧,你父母不止一次问我,这些年你究竟在折腾甚么。你说,二叔哪一次不为你挡着?”
“谢谢二叔。”天真老老实实的点头。
“谢个屁,你要真懂事,明天就卷铺盖跟我回杭州,找个姑娘定了,好歹为老吴家留个后。”吴二白道。
我一听,糊涂了。这老狐狸来意越发不明啊,到底是找小哥下斗,还是劝吴邪回杭州?卧槽,难道想一石二鸟,同时搞定小哥和天真?那哪儿成啊,天真要是回杭州结婚,小哥就没道理再为吴家效命了吧。哎,也不对,小哥那性子,仙儿仙儿的,哪怕别人负了他,怕是也会伸手去帮。呸呸呸,我想嘛呢,天真这偏执狂怎么可能丢下小哥?
“前儿你妈愣是要带个大姑娘来山沟沟看你,被我劝回去了。”他三叔淡淡道,“那姑娘的照片你见过吧?”
吴邪忙给他捏肩膀,笑说:“还是二叔疼我,就我这情况,还是不耽误人姑娘了。”
“耽误个屁!”他二叔又发飙了。
我靠,这阴晴不定的调调,真是吓死爷了。
“别以为你二叔老了,不识得混小子们的把戏!道上的风言风语,我就当听不到,你和那张家小哥搞什么鬼,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二叔说。
天真这会子也糊涂了,疑惑道:“二叔,我怎么越听越懵,您这到底……”
可不是嘛,咋个意思啊?拐弯抹角说了一大通,愣没猜出来意。看来这吴二白真不是省油的灯。
“没事,我只是顺道路过,来看看你小子。”吴二白突然露出一抹笑意,看得我和天真汗毛倒竖。
碰上这老狐狸,天真也没辙,和我一起打扫客房,吴二白和他的伙计就在雨村住下了。
过了七天老眼瞪大眼、大眼瞪小眼的日子,正是晌午时分,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天真搁下碗筷,窜出去看。
“小哥!”我听到天真一声喊,心说,小哥你可算回来了,小天真被老狐狸欺负得哟。
黑瞎子一行人脏兮兮的站在院子里,有两个伙计受了伤,看起来不算严重,其他人除了脏点,都很健全。
隔壁大妈摘菜正好路过,往咱院子里一瞅,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大老爷们杵了一地,吓得拔腿就跑,落了一地菜叶。
黑瞎子朝吴二白挥挥手,叫了句“二爷”。小哥把背包往屋里一放,默默走到吴二白跟前,开了口:“二叔。”
卧槽,这“二叔”叫的,在场知道小哥底细的都差点没吐血。且不说张家族长走错了族门,单说他谜一样的年纪、神一样的辈分,这声“二叔”也会把吴邪他爷爷从棺材里叫得当场起尸。
吴二白立刻就黑了脸,尴尬的咳嗽两声,淡淡道:“叫二爷。”顿了顿又说:“张爷辛苦了。”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八仙桌上。
艹,什么情况?我和天真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原来,吴二白为了平息吴家盘口暴/乱,特意请了哑巴张和黑瞎子两大高手下斗。一是让道上知道只有吴家才能请得动“南瞎北哑”两尊大神;一是此次的斗确实很凶,没有小哥罩着,想平平安安捞出明器,难。这么一搞,但凡有点眼力价的,都不敢欺负吴家无人。
黑瞎子勾着天真肩膀笑道:“你以为,现如今除了吴家,谁能请得动哑巴?”
天真被他一句话噎住,当着他二叔的面又不好发作。怪道那天小哥接了个电话就打算下斗了,原来是二叔这人精搞的鬼。
天真脸色红红白白,看样子气得不轻,但没胆子冲他二叔发火,只好把火浆一股脑儿全倒小哥身上。又碍于外人在场,他不好拂了小哥面子,只狠狠瞪了一眼小哥,顺带把他满是泥污的背包往外一丢。
说时迟那时快,黑瞎子像见了鬼似的扑出去,拼了命的接下那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我心说,天真这败家爷们儿,刚从斗里带出来的包能随便扔吗?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里头装的全他/妈明器啊!
“吴小佛爷好大火气,”黑瞎子痞痞一笑,“这还没掌风销货呢,你这随手一丢,咱们拿命换的明器就打了水漂。保不准你二叔还得夹哑巴张的喇嘛,这可你自找的。”
天真气还没消,正要跟黑瞎子顶嘴——小哥突然按住天真的肩膀,还轻轻捏了一下。得,炸毛小天真瞬间嗝屁,一声不吭的坐下了。这夫管严的小佛爷哟!
小哥拿起八仙桌上的卡,还给吴二白,说了句:“吴家,免费。”
这话虽短,信息量可不简单啊。在场的伙计们听到的就只是一层意思,哑巴张为吴家下斗,都是免费的。单这一个信息就让他们后背生凉,他奶奶个腿啊,道上至今无法逾越的天价斗神啊,居然就给吴家免了单,这有天理么还!吴二白、天真、黑瞎子和我当然听出了小哥的话中真意,作为吴家大姑爷,小哥怎么可能拿天真娘家人的钱?
当然,吴二白没有接那张卡,他黑着老脸:“张爷这是瞧不起老吴家?”
小哥一愣,侧头看了一眼天真。
天真忙抢过那张卡,塞到小哥手中,笑说:“二叔让你收,你就收呗。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我乐了,吴二白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小哥从善如流的接了卡,交到天真手里。然后转身进了里屋,看样子是去洗澡了。
天真把卡塞裤兜里,冲我眨眨眼:“胖子,咱们去摘点新鲜菜,给我二叔庆功。”
我叫声“好嘞”,便和天真背着竹筐和锄头出门了。一路上,我俩合计着哪天带小哥旅游去,世界那么大,是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