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绝绝

4、鲤鱼（4）

　　放榜当日，排在乔奇的名字下面的名字是程谦。
　　怎么会？那家伙明明只是在读《诗经》而已。乔奇心里赞叹着他的聪明，面上冲他笑着说：“考这么好，平时没看出你小子这么有能耐啊。是不是半夜跑出去借着月光读书啊？”
　　程谦一脸戏虐的表情说：“考官看上我了而已。”
　　“那，那个考官岂不是断袖？”乔奇笑道。
　　程谦却一脸正经地问：“断袖就不行啦？”
　　“行……行……行……”乔奇看着他的表情敷衍道。
　　“走吧，一会有人来通知，还要准备好银两。”程谦说着把几两银子赛进了乔奇手里。
　　“这……”
　　“你都中状元了不能太寒酸会叫人家差役看不起的，这些银两当我借你的，记得要还。”程谦阻止了要还的乔奇。
　　乔奇笑了笑，说：“够兄弟的！”

　　乔奇和程谦连同探花唐允一起进了宫，跪在大殿里。大殿之上高高坐着那个剑眉英挺，坐拥天下的男子。
　　“众卿家平身吧。”帝王独有的威严语气。
　　“谢主隆恩。”众人起身。
　　皇帝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榜眼和探花都问过了
　　最后皇帝对乔奇说：“状元郎，你是朕钦点的状元，你成亲否？”
　　乔奇摇头说：“微臣尚且年幼，还未娶亲。”
　　皇帝说：“那正好，朕有个妹妹，比你小一岁，朕就把她许配给你了。”
　　“这……”乔奇的脑海中闪过那个银发女子，也闪过父亲当年说过的话，更记得他对母亲发过的誓。
　　在乔奇犹豫刹那，程谦悄悄推了推他。他回过神来，跪下朗声道：“臣谢主隆恩。”
　　乔奇身边的程谦轻声叹息，不知为何。

　　皇帝赐婚，新科状元成了驸马。
　　小鱼听见民间人人都这么说着，心里大痛。她恨不得冲到乔奇面前问个清楚，可他又在哪里呢？他不在原来住的地方，难道在宫里？
　　小鱼自嘲地笑了笑，她记得，那个站在河边与她相拥说考中状元就来娶她的少年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笃定。她记得在家乡的小溪边，她看着他回家的身影，本以为那男子是她的。却不想，如今是这番境地。
　　难道，当真如那人所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她恨，那个坐拥天下的男子，当真是要毁了她。
　　三日后，状元大婚。她看见骑在马上一身喜服的少年，俊俏容颜，面上没有表情。他看见她了，轻轻锁眉，别过头去。
　　那一刹那，她想冲过去，问他究竟为何要负她？难道荣华富贵这么重要？可是她不敢，她知道自己看到那双如夜一样漆黑的眼睛就会沦陷，再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来。
　　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疼得她的泪流了满面。
　　齐齐，我是小鱼啊，你看我一眼呀，你为什么别过头去，我只是想你看我一眼，我也看你一眼而已呀。

　　乔奇骑在马上，看见了站在了人群中的小鱼。他别过头去，强忍住泪水。他没有再转过头去，他怕自己这么一转，他就会骑着马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可是，他不能，他肩上背负着整个乔家。
　　但牺牲还没有结束，简简单单地牺牲自己终身幸福老天怎会这么快放过他。
　　大婚过后，皇帝召他过去。
　　“听说，你是会武功的。”皇帝负手而立，站在御花园中望着天空。
　　乔奇说：“略懂皮毛而已。”
　　“朕有事要交给你。你可愿意去办？”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城中有一女妖，你替朕去杀了她。她的画像一会朕会叫人送去，你越快办完越好，不要声张，去吧。”
　　“是。臣告退。”他答应下来的时候心里有隐约的不安。
　　回了家，程谦正候着他。
　　“哟，我们的状元驸马回来了。”程谦调侃着。
　　乔奇被他这么一说，想起小鱼，心里不是滋味。
　　“开玩笑的啦，别放在心上。”
　　叹息。
　　程谦问他：“你还想着小鱼是不是？”
　　乔奇正想说什么，送画的人就来了。他打开画，登时愣了。
　　“哟，你想什么来什么，这是哪位画师画的？真把小鱼画活了。喂，你怎麽了，怎么额头上流这么多汗？喂，你跑去哪？”
　　不顾程谦的叫唤，乔奇疯也似地跑到了出去。漫无目的地奔跑，跑累了就倚着河边的大石头喘着粗气。他摊开手上的画，看着那银发美貌少女，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了画上。
　　“奇奇，你……”
　　乔奇一把抱住唤自己名字的女子，越抱越紧。听见她说“喘不过气了”他才放松了一点，他就这么静静地抱了她一会。
　　“小鱼，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小鱼不答，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乔奇回了家，公主走了出来。
　　“程大人见你迟迟不回来就回去了。”公主说。
　　乔奇应了声“知道了。”
　　“下午你去了哪里？”公主问。
　　乔奇说：“没去哪里，皇上刚交了件差事给我，有点心烦，出去散散心。”
　　“哦，别累着了，皇哥哥很会折腾人的。”
　　他看了眼公主，温婉的女子，清秀容颜。第一次被自己丈夫这么长久的注视，她忽然红了脸。
　　乔奇走近她，说：“公主，我知道你嫁我也是奉了王命，乔某给不了你幸福，对不起。”
　　“没有呀，你待我很好。”公主两朵红晕飞上面颊。
　　他忽然想起那天他抱着那个银发女子说要娶她，她也是这般羞红了脸，美得夺人眼球。人影交错，他抱住公主。
　　“乔奇……”公主没料道他会这样。
　　乔奇说：“别出声，让我抱一会。”
　　那一夜，驸马府里书房的灯彻夜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