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绝绝

5、鲤鱼（完）

　　第二日，乔奇去找皇帝。
　　御书房，撤去所有人。
　　“你来是不是关于那个女妖的事？”皇帝问他。
　　乔奇回答说：“是。”
　　“办的怎么样了？”
　　“臣……”
　　“需不需要添加人手？”皇帝见他欲言又止问道。
　　乔奇说：“不需要。臣已经办妥了。”
　　“哦？那女妖死了？”
　　“是。”
　　“有什么凭证？”
　　“凭证就是……”话一出口，剑已刺穿皇帝咽喉，一击毙命。
　　皇帝挣扎一会，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惊恐万分的眼睛愤怒，不敢相信都写在了里面。乔奇看都不看一眼便拂袖而去。
　　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家族使命，他乔奇什么都不管，他只要小鱼。
　　他在书房里踌躇了一个晚上，给还没有接来京城的母亲写了一封信。之后，他下定决心，就跟在河岸边他和小鱼相拥时告诉她的一样。他那时脸上还有泪，他说：“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会保护你的。”
　　他负了天下，也不能负一个小鱼。

　　他看着站在河边等他的小鱼，勉强笑着说：“要伤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剑上还沾着血。
　　她惊恐道：“你疯啦？这样你会死。”
　　“要死也要和你一起死。”乔奇笑得有些绝望。
　　小鱼蹙眉，“你……”
　　“有人告诉我说多皱眉会老得快的，姐姐，你老了，可就不好看了。”乔奇伸手想要抚平那锁起来的眉。
　　小鱼舒展眉头，拉下他的手，握着，说：“我老了，你敢不要我？”
　　“哪敢？”他笑着，之后笑容消失说“只怕等不到那天了。”
　　“齐齐……”
　　“你怕不怕死？”
　　小鱼摇头。
　　“那我们奈何桥上见。”
　　“齐齐！！”小鱼想拉住那个跃入河中的人，却来不及。
　　她脸上的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飞身跃入河中。可是，一条鱼怎么可能被河水淹死？更何况，月神怎么会让她死。

　　“为什么救我？”小鱼问月神。
　　月神睁开修长的眼睛，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上冷笑了下说：“你是鲤鱼，两千年道行的鲤鱼，怎么可能被淹死，笑话。你当真是傻了。”
　　小鱼说：“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就算救起他，你是妖，他是人，你觉得你们有多少可能厮守一辈子？更何况他杀了皇帝，不死也难。”
　　“皇帝不是你要杀的吗？现在皇帝死了，你早该料到这种结局，你为何……”
　　“小鱼，我做事轮不到你过问。”
　　小鱼想争辩，却还是忍了下来。
　　月神说：“你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可以走了。”
　　“月神，我可以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
　　“你说世间男子不可信，可你为什么要收集帝王灵魄让后羿复活呢？”
　　“不是有可信的男子吗？你不是也亲眼见到了？”月神浅笑，转身，消失在迷茫夜色中。
　　夜凉如水，小鱼浑身颤抖，她心心念念的乔奇就这么被自己害死了。她想哭，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哭？

　　烟花三月，京城中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京城最大的河边，银发的美丽女子站在河边整整发呆。路过的人偶有为她的美貌驻足者，也望几眼就走了。出尘仙子，怎是烦人可以拥有的？
　　忽然，一个孩子经过她身边，奔跑中被石头绊倒。她扶起他，他的双眼很大很亮，漆黑如夜。
　　“摔疼没有？”小鱼问。
　　那孩子摇摇头，问她：“姐姐，你站在河边干什么？”
　　“姐姐在纪念故人。”
　　“故人？他死了吗？”
　　“嗯。他就是淹死在这河里的，所以啊，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靠近河边知道吗？”她离开京城十年，又提及乔奇，心中苦涩。
　　那孩子说：“河水淹不死人的，我奇叔就是10年前被我爹从河里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