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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鲤鱼(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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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又来找乔奇了,这一次他们在人烟稀少的河岸边散步。走着走着,乔奇就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小鱼的手。
“我……我……”乔奇有点脸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齐齐,这可是姐姐的初牵。”
“啊?呃……我……那个……”乔奇一听小鱼这话更是窘地不只该说什么。
小鱼见他那样,不由笑了出来,说:“我又没说什么,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嘿嘿。”他傻笑。
小鱼抓紧了他的手。
乔奇正经地说道:“过两天就科举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温书。”小鱼懂,他是叫她这两日先别找他了。
乔奇见小鱼面上高兴的神色荡然无存了,心疼地抱住她说:“等我高中状元了,就娶你回家。”
“喂喂喂,我可还没答应,你怎么就定了人家的终生了。”小鱼把脸埋在他怀里,偷笑,嘴上却在逞强。
“那你到底是答不答应呀?嗯?”乔奇问。
小鱼红着脸说:“初牵初抱都给了你了,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乔奇高兴地捧起她羞红的脸,眉目如画,肤若凝脂,银色长发,那抹红晕是唯一不素雅的色彩。
如花美人,醉了谁?
科举考试了。
看着所有考生奋笔疾书,乔奇脑海中先是出现了一下那个满头银发的美丽少女,微笑了一下。
程谦在一旁踹了下他的桌子,笑嘻嘻地看他,乔奇立刻干咳一声开始落笔。他知道,程谦是在嘲笑他又犯花痴了。
落笔千言,在落笔的刹那,考卷却被人拿了去。乔奇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拿回卷子,抬头一看,却是一身龙袍的年轻男子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卷子。
“皇上……”乔奇愣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刻说:“大胆,还不跪下!”
那太监的声音委实不怎么好听,把乔奇这么一吓,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膝盖还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就听见那个帝王特有的威严语调说:“免礼。”他就又条件反射性地直起了身子,谢恩。
曾几何时,他的父亲带他入宫,这样的礼数已是司空见惯。那个时候他是太子的陪读,但当时的太子并不是现在的皇帝。太子早夭,死在他父亲的课堂上。作为太傅的父亲被贬了职,父亲一气之下罢官归隐。父亲死前抓住还年幼的乔奇,费力地说:“你长大了要为朝廷效力,要做个好官。”
“文章写得不错,朕很欣赏你,是个当状元的料啊。”皇帝看着眼前一表人才的男子赞叹道。
“还不快谢恩!”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乔奇的呆滞。
“什么?”他还是不明白。
太监差点气得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他说:“新科状元,还不谢主龙恩。”
乔奇大喜,连忙跪下道谢说:“谢主龙恩。”
“免礼,放榜之后你同榜眼探花一起进宫一次。”皇帝说着,把考卷还给了乔奇,走了。
出了考场,程谦拍拍乔奇的肩膀说:“小子不赖嘛,钦点的新科状元。”
“你考得怎么样?”乔奇问他,人不能光顾着自己的开心对吧。
程谦说:“还能怎么样,走,喝酒去。”
乔奇只得跟着潇洒迈步向前走去的程谦,酒入肠中,一杯接一杯。
“别喝了!”乔奇一把抢过程谦手中的酒杯,阻止他灌下不知第几杯酒。
程谦二话不说,拿起酒壶,仰头,正待一饮而尽,乔奇又是一把抢过。
“你今天是怎麽了?”乔奇皱眉问他。
程谦自嘲似地笑了下,然后说:“你知不知道,眉皱多了人会老得快的?”
乔奇对他这种话听若莣闻,依旧追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程谦遇到任何难事都是一笑了之,拂袖转身之际,任何事都似动摇不了他脸上常年挂着的笑容。要说什么让他皱过眉,也就是成亲二字了。
面前的火锅热气腾腾,程谦的眼里蒙上一层雾气,他嘴角的笑容变得苦涩。他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啊,走吧,回去了。”
说罢起身,乔奇拉住他的衣袖。相处这几日来,唯一与他亲近的也就程谦一人,他已经把他视为手足乐。
“你该不是为了女人吧?”乔奇见程谦转过头来问。
程谦笑了笑,没说什么。
“是不是李瑜?”乔奇的眉越锁越紧。
程谦伸手轻抚那锁紧的眉说:“我都说过了,眉皱多了人会老得快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乔奇轻轻推开他的手。
程谦浅笑说:“你想多了。”
是自己想多了吧?乔奇甩去自己的疑虑,跟在程谦身后回了住处。
“是时候该去会会那女子了。”皇帝换了便装,对着自己身边同样身着便装的太监说。
那太监跟在皇帝身边,忍不住好奇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会让皇上屈尊?”
“她的头发是银色的,美得不可方物。”皇帝说着不由地停住了脚步,痴了。
太监忍不住唤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朝着宫门去了,外面的某一处,有他要寻的女子。
那女子果在桥边,她望着东面。小鱼望着齐齐住的地方,刚想要去找齐齐,却被人叫住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
她转身,看到了温文尔雅的男子,青衣,剑眉英挺。可就是没有齐齐好看,她心里悄悄念道。
“公子找我有何事?”小鱼收敛心神,问那男子。
她看见他身边跟的随从,连随从的衣服都这般好,定是富贵人家。
那男子道:“姑娘可有空陪我喝杯茶?”
那种声音,哪容得别人拒绝。她见天色还早,一个凡人能耐她何?就跟他进了一间茶楼。
茶的芳香肆意蔓延,朝着窗外飘去,迷醉路人。
“他为什么不坐?”小鱼看着那随从站在那男子边上就问。
那男子说:“我们家里有规矩,下人不得与主子同坐。”
“哦。那请问,是哪家的公子?”
“这,不能说。”
“那敢问公子大名。”
“温嵘。”
“温公子当真仅仅只是请我来喝茶吗?”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只为多看姑娘几眼。敢问小姐芳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鱼笑了笑说:“李瑜。”
“和那池中的鲤鱼倒是一个音。”
小鱼笑笑,不接话。
喝了一壶茶,小鱼要走,他也没拦,送她下了楼。
他指着城最中央的建筑群说:“我就住那,姑娘过两日过来小住一阵子吧。”
小鱼看了眼那里,皱了下眉,连忙有舒展,笑着说:“李瑜是有姑娘家,不能随便乱去别人家里小住。就此别过,公子也别再来找我了。”
说罢,正要拂袖而去。耳畔却传来那男子的声音,那威震天下的声音。
“你最好还是乖乖过来,朕得不到的东西,定是要毁掉的。”
小鱼依旧是笑着的,顶着那慑人的目光说:“那我就要看看你是怎么个毁法了。”
转身即走,身影灵动,温嵘想抓也抓不住。懊恼地站在原地,那随从结完帐跑过来。
“小李子,摆架,回宫!”
“喳。”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朝东面去的女子,天下都是他的,小小一个女子竟敢忤逆,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