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绝绝

2、鲤鱼（2）

　　菜上来了一点之后，边吃他们边聊了起来。
　　程谦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父母看他成天花天酒地的，就给了他两个选择。这两个选择就是其一娶妻，其二读书。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让他程谦成亲不如让他去死还来得干脆点。
　　“有这么恐怖吗？说得生不如死的。”乔奇看着程谦一说到成亲就痛苦的表情。
　　程谦把面前的酒杯斟满，仰头一饮而尽之后，说：“不说我自己了，说说你吧。”
　　乔奇一愣，条件反射性地问了一句“我？”程谦点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
　　乔奇只淡淡一句：“我就是个普通穷书生而已。”
　　程谦似被扫了兴，夹了一筷子菜，说：“你啊，真是个闷蛋。”
　　“是啊是啊，哪像程兄这般健谈。”乔奇喝了几口酒。
　　他们吃完，结了帐之后，走出了酒楼。在酒楼门口，程谦一条胳膊搭在乔奇肩上，对他说：“吃饱喝足，去快活快活，怎么样？”
　　原来，他还是要去青楼啊。乔奇感叹，说：“天色不早，我们早些回去，也好温温书。”
　　程谦拉走自己的胳膊，说：“你这个人真是，算了算了，回去吧。”
　　看着走在前面的程谦，乔奇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个孩子。

　　银鲤鱼在山清水秀的乡间小溪的深处对着一颗珍珠一样的珠子闭目锁眉，似是在练功。
　　“小鱼，练得挺卖力。”一只大龙虾游了过来。
　　小鱼睁眼，见是他就笑道：“这不是龙虾大哥吗？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呀？”
　　“什么话？我没空也会来看你。不过，这次倒不是特地来找你的。你有没有听说溪的那头最近来了个大妖精？”龙虾凑到小鱼耳边悄悄地说。
　　小鱼一惊，问：“大妖精？什么妖怪？”
　　“不清楚，不过似乎她在找人帮忙，奖赏丰厚。”
　　“什么奖赏？”
　　“千年道行。”
　　小鱼一听，心里就痒痒。她送走了龙虾，继续练功。练了一半，心里被那千年道行烦着。她的脑海中满是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三百多天，要她怎么熬？
　　她游到岸边，跃出水面，幻化成少女模样。银色长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朝着那少年家中去了。
　　“姑娘找谁？”一到他家门口，一个妇人就问她。
　　小鱼见那妇人和齐齐长得神似，猜是他母亲，便问：“请问乔奇在吗？”
　　“姑娘找我儿子有何事？”那妇人看她满头银发，美得妖娆，疑心问。
　　“没什么事，想问他讨几本书看。”小鱼随便找了个借口。
　　那妇人向来喜欢爱读书的孩子，对这女孩子的疑心立刻没了，笑说：“那不好意思了，他上京赶考了，书都给他带去了。”
　　“哦，没关系。那我先告辞了。”
　　辞别了乔奇的母亲，小鱼朝着溪的另一头去了。

　　京城的赶考子弟越来越多，程谦见人多口杂，也就没再提过去青楼的事情。被他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逼着娶亲了。想他大好年华，不能被个女人栓住了，更不能背上负心汉的罪名。
　　乔奇乖乖在房里温书，程谦也就跟着他一起温书。
　　“乔公子，外面有位姑娘找。”唐伯匆匆忙忙跑进乔奇房里说。
　　乔奇心下疑惑会是谁，脑海中自动闪出小鱼的脸，应了声“知道了。”唐伯就有匆匆忙忙出去了，他总是那么忙。
　　“哟，乔兄，看不出，是不是青梅竹马的？”程谦丢了手上的《诗经》玩笑道。
　　乔奇边走出去边说：“我还不知道是谁呢，别瞎说。”
　　“喂喂喂，等等我，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看上你的估计也不怎么样。”程谦忙跟了上去。
　　从他们房间到门口的这段路上，程谦絮絮叨叨个没完，待看到那女子，眼都直了，嘴巴就没再发出什么声音了。总算清净了，乔奇松了一口气。
　　“小鱼，你怎么来了？”乔奇虽然有些猜到是她，可还是很惊讶，忍不住就问了。
　　小鱼说：“就这么来了呗。”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原本要说的话，却到了口边就说不出来了。更何况，乔奇边上还有只那么大的苍蝇正盯着自己看。
　　“乔兄，这位姑娘是？”程谦礼貌地问。
　　小鱼抢在乔奇前头说：“我叫李瑜，是乔奇的青梅竹马。”
　　“还真的是青梅竹马呀！”程谦用调侃的语气加了句“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瞎说什么，回房看你的书去。”乔奇看他这只大苍蝇在这小鱼很不自在的样子就赶他回去了。
　　“好好好，你们两个上街玩会去，我回去看书，别太晚回来。”程谦识相地走开了。
　　“还有，街上那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站久了当心闪到你的老腰。”乔奇打断他即将要发表的长篇大论半推半搡地遣他回去了。
　　他和小鱼在街上游荡，小鱼第一次来京城，好奇心驱使，她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看看。乔奇看着她的身影，心头萦绕了一种思绪，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十五岁的少年，哪会明白，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叫做喜欢呢？
　　小鱼亦是不明白自己对乔奇的心意的，她以为她要的仅仅只是简简单单地同他在一起。于是她来了京城，她看着他在自己身边，感觉得到满足。
　　天色渐暗，乔奇和小鱼回到了他的住处。
　　“你有住的地方吗？”乔奇问小鱼。
　　小鱼点点头。
　　“那我送你回去。”乔奇说。
　　小鱼摇摇头说：“不了，我自己回去，你可千万别送。”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走啦，有空我会找你来玩的。”小鱼说罢就转身走了，那样灵动的身形，即使他伸出手，也应该抓不住吧。
　　心中失落之感涌出，乔奇转身想甩去这些念头，却看见了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程谦。
　　“你怪不得不肯去青楼，原来心里有人了。”程谦笑着说。
　　乔奇也不争辩，回了房，看了会书，和程谦闲扯几句也就睡下了。

　　小鱼走到京城中最大的河边，飞身跃了进去，化作银色鲤鱼。

　　“皇上，您总算回来了，今儿个有什么新鲜事吗？”太监细声细气地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好在皇帝是习惯了的，他看着那个太监，说：“今天朕看到好东西了。”
　　“什么东西？”太监问。
　　“美女，大美女。”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赞叹。
　　太监赶忙道：“哟，京城又有新的美女了？那皇上，是不是要奴才去把人请进宫呀？”
　　皇帝摆摆手说：“不急，朕要亲自去会会她。”
　　“那，您要什么时候去？奴才好安排安排。”
　　“等科举过了吧。”
　　“皇上，您何必亲自监考，交给下面的人不就好了？”
　　“小李子啊，你就知道贪图舒服。”年轻的皇帝剑眉英挺，脸上的表情是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