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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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寻和姜敏认识时，姜敏充其量不过是个中二杀马特少女。
在清一色的马尾辫、学生头中，顶着一头夸张的杀马特发型站在队伍中，耳朵上带着好几个纯黑的耳钉，整个人如行走的射线，给人强烈的视线冲击力，堪称在书本浪潮中激荡青春，释放野性，简直杀到没朋友。
当时姜敏口碑就很差。抽烟，喝酒，要么迟到要么早退，家里人也不管。
初二开学第一天每个班都得进行大扫除。
边寻在老师离开后直接提着个水桶准备躲去洗手间偷懒。当时老校区还没那么好，上个洗手间还得跑到教学楼旁独立的洗手间。整个学校只有洗手间后方有一排接水的水龙头。
边寻把水流量开成按滴量计算，手插上衣口袋慢悠悠地等着。接水处毗邻男厕，等水期间顺便感受着来自男厕浓浓的恶意。
这屎有毒。
“嘿，接水的MM。”
有人似乎叫了她一声。
边寻侧腰向洗手间旁的小树林看去，一个女生正蹲在一旁吸着烟。她上身老实地套着校服，下身却穿着紧身破洞牛仔裤，露出脚踝处的英文纹身。除了她长得差点盖住眼睛的刘海及爆炸杂草头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超大耳钉和醒目的唇钉。
卧槽！杀马特！
边寻看着她重重地吸了口烟，烟在她指间燃烧着，随后又缓缓地吐出闷住的烟，又吸了几口才把它碾在泥土中。
她站起身懒散地走到边寻面前，看着她的校徽念道：“初二一班，边寻。”
“同班同学啊。初二一班，姜敏，转学生。以后照顾着点啊。”说完她瞥了眼正在放水的水龙头，吐槽道，“尿不尽呢这是？”
边寻乐出了声。
这是第一次的交集。
开学后她们坐了一个学期的前后桌。姜敏常常翘课，到第二学期开学时，边寻用五指姑娘都可以数出她们说话次数。
当时边寻真没想过自己和姜敏会有太深的交集。
* * * * * *
“咱们真不需要互黑一下来确认身份？”边寻依旧不死心地问了一次。
“不需要。”姜敏拐进厨房，拒绝道。
“哼，我还以为你会被我吓晕过去呢。”边寻对着正在厨房里切西瓜的姜敏喊道。
姜敏嗤笑一声，将西瓜摆在碗里端过来：“你也太小看我了，起码也是看过好几十本重生穿越文的人。”
“得了吧，就您那能把‘量贩’读成‘量板’的识字量？”
“啧，都说了那时候是看不清！”姜敏怒道，“快跟我说清楚你的事情！”
起先怕露馅，早已经跟温晗打过草稿。等到这个问题，边寻瞬间一脸实诚地正襟危坐。挑了重点跟姜敏解释，隐瞒下温晗的事。索性姜敏也没多问。
边寻将果皮收回到碗里，端去倒进厨房的小垃圾桶里。姜敏的住所是店铺的二楼，前边分割出了厨房和浴室，后边划出一间房当作卧室。
回到房间时，姜敏已经躺在床上了。
“你现在住哪里？”
边寻坐在床旁，有一下没一下摸摸姜敏的肚子：“一个熟人那。”
姜敏拍开边寻的手，嫌弃道：“别乱摸，跟个猥琐逼一样。”
边寻只好收回手，将垂在床边的腿也盘了上去，可又有点不舍得：“诶，再摸一下。”
姜敏眼疾手快地抓住边寻伸向自己肚子的恶爪：“有病吃药，赵生都没你摸得上瘾，整一吸屁股似的。”
“我这不是难以置信嘛。”边寻委屈道，“就隔了层肚皮啊，里面就有个婴儿。你以前那么讨厌小孩。”
“你够了吧，这种话从知道我怀孕起你就一直说到现在。我年纪大了，有了老公就想有个孩子行不？”
“啧啧。”
于是话题又转回到边寻身上：“你这么大了，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对象？你妈不催你吗？”
“你看我这样像是年龄大的人吗？”
“哦豁，你这不要脸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十五六岁的粉嫩嫩小少女？”
边寻晃着身体，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管我？”
她伸直腿，拍拍发麻的小腿：“最近有没有什么趣事？”
姜敏细想了一番：“哦，还真有，还记得六子不？”
“六子？谁啊？”
“陆六啊，就是当初扬言要睡你的那个，最后被你带人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那个。”姜敏挑眉，调侃道，“寻哥，有印象了没？”
边寻在脑子里认真搜索了一圈，发现别说什么六子了，连个顺子都没回忆起来。她的记性很好，许多别人忘记的事情她都可以记着，包括回忆起上个星期的伙食或者上个月盯着看过的车牌号。可这不代表着她会去记一个连配角栏都提名不了的角色。
她拍着嘴打了个哈欠，侧躺下去。原先收上去的腿又垂在床边，空调和床隔了个床头柜，此时吹出的冷风正一个劲地往边寻腿上招呼。
有点冷。
可她懒得收回去，闭了会眼，她才开口。
“帅不？颜值不过关还做梦想睡我？”
姜敏突然哈哈大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帅帅帅，绝对你的菜。尤其现在帅的那是个惊天地泣鬼神。”
“哦，比赵生那张野兽派脸还帅？”
这下姜敏就不乐意了，她拿起枕头往边寻脸上砸了好几下。边寻赶紧转身面朝被子一趴，双头抱头，口齿不清地求着饶。
“我让你又拿赵生开涮！”姜敏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边寻依旧埋着头，大声抱怨着：“那你倒是砸轻点啊。”
“就枕头这软绵绵的，哪来那么大力道。下次你再敢说赵生，老娘直接一砖头把你砸成大饼脸，逮着你就笑。”姜敏踢踢边寻的屁股，示意她抬头，“嘿，别把口水流我家被子上。啧，你在干嘛？”
边寻这才翻了个身，面朝着天花板，腿开始一抖一抖的，她闷声笑了：“我这不是想闻闻你俩有没有在被子上留下大宝他弟弟妹妹的痕迹嘛。”
姜敏有点奇怪：“大宝是谁？”
“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边寻话语刚落，姜敏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变态啊你！”
“……我瞎说的啊，你别当真。”
“呵。”
其实边寻确实是在闻味道，熟人的味道。姜敏家的被子冰凉凉的，却让她异常地欢喜。无非是因为前几天一直都过得不安生，总感觉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一样。而今无论是被子还是这整个房间，都有熟人的味道。
与其说是有熟人的味道，倒不如说是和熟人相处的方式让她安心。
垂在床边的腿上突然传来一点触感，好似有人拿人戳了戳。这一戳，边寻突然想起来，这房间里除了自己和姜敏还有温晗的存在。
果然影子最没存在感了。
往日里一群人本就都没啥文化，相处起来更是粗鄙。张口闭口带个脏字，黄段子荤话顺口一溜。平时感觉没什么，可如今还有温晗，就像一群糙大汉里出现个书生，一波污潮里出现一股清流，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行为有心做，也没脸继续啊。
回忆起自己刚刚那段话，的确是有点不要脸。
边寻咳了咳，把话题转回去：“你突然提陆六干嘛？”
“哦，刚刚差点被你带偏了。阿顺他们最近在盯他，那小子这些日子赚的特别大，特别嚣张，都欺负到我们这边地盘上来了，把老蒋给撞了。阿顺他们想今晚蹲他，给他点教训。”
“靠！你怎么不早说！我也要去！这些日子可把我憋坏了，我的内心很饥渴难耐啊。”
最后姜敏拗不过边寻，准备等阿顺他们傍晚来店里买烟时，顺便把边寻托付给他们。阿顺他们来时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背着课本一样把赵生罗列出来的一摞叮嘱的话念叨了一遍。
边寻坐在货柜旁边吃薯片边憋着笑声。
姜敏的店里没安装空调，只有三台电风扇。一台放在柜台，一台吊扇，一台摆在角落。
说完一切嘱咐的阿顺赶紧往角落跑，僧多粥少，谁先抢到前头谁就凉快。
阿顺哈哈哈地抽风大笑，冲到电风扇旁刚准备转头跟别人来几声炫耀，就被坐在离电风扇不远的边寻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灌了一嘴的风。
边寻越看他越像尖叫的土拔鼠。
直到最后一群人进网吧，阿顺才回过神来。
他绕着边寻又是转了好几圈，转得边寻都开始心疼被踩了好几脚的温晗了。
“像像像，太他妈像了。你跟你表姐简直一个洞里出来的一样。”
“你们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靠，又他妈在背后黑我？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
“不许你侮辱边寻姐！她那么棒！简直是我偶像！”边寻恨不得给自己眼睛里P上星星特效。
“……哦。”阿顺实力冷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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