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秘密》淡暮霭

5、Chapter 04 未眠的圣诞夜（修）

　　独占是她们的本能，女巫不喜欢别人碰触她们的所有物

　　艾琳娜回到宿舍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她拧了拧门把手，房门已经锁上了，于是她敲了敲门，又耐着性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动静，挑眉。她掏出钥匙往门锁上插去，一边故意抖动，钥匙圈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房门如期而开，布拉瑞暗沉的眼眸出现在门口，刹那间扑面而来的威压感让艾琳娜恍惚了一下，她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些，随即便看见女孩扯着她刚到货没多久的星星抱枕绕过她。
　　“你抱着它要去哪儿？”艾琳娜讶然叫道。
　　烧了。
　　布拉瑞拎着那个被别人抱过的星星，冷冷淡淡。
　　“脏了，扔了”
　　“扔了！！但是那是我刚买的......”
　　布拉瑞像没听到似得提着就准备走，直到听到那越来越小的话语，她猛然转过身。
　　“......送你的圣诞礼物......”
　　她瞪着那个一脸失落怅然的呆瓜，愤怒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把它包起来？你们的传统不是应该把它好好的包起来放在那颗圣诞树下吗？你果然一直都在敷衍我！它都被人碰过了！”
　　“我还没来得及包啊，而且那不是你自己递给萨拉的么？”艾琳娜被一顿抢白，顿时有点恼火。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你明明知道那是准备送给我的！”布拉瑞没法说因为自己不想看见她们两个太亲近，那样显得自己很无理取闹，但是她又想不出别的说辞，看到艾琳娜越发难看的脸色，愈加生气。
　　她拎起手上的那个黑色星星，进不得退不得，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圣诞礼物......她垂下眼睑，要不弄死算了……
　　艾琳娜原本非常窝火，但是不知怎么的，她见不得这女孩伤心的模样，尤其是她现在这样乖巧安静的站在玄关处，手足无措的模样，就像一个惹怒了家长而不知道怎么办的孩子。艾琳娜叹了口气，将发呆的人拉回宿舍，关上门，杜绝了那些好奇眼睛的窥探。
　　她想要拿下被攥的死紧的抱枕，遭到了沉默的反抗，看着女孩赤红的眼眸，艾琳娜终于低头认输，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而且她看中的是自己送她的礼物......她不能否认心中的感动。
　　“我去帮你洗一洗，保证还你一个全新的？怎么样？”
　　布拉瑞这才开口，她没有放开手，反而抱起了那个星星，紧紧的圈在怀里，闷闷道。
　　“不用了，这是我的，脏了我自己会洗......”她又不是真的嫌它脏，怎么会让艾琳娜拿去洗。
　　见布拉瑞情绪低落，艾琳娜拉着她往沙发上坐，开始讲萨拉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
　　“芭勒斯夫人说校长昨晚睡在萨拉的隔壁？她听到的怪声音是校长的打呼声？”布拉瑞皱眉。
　　艾琳娜咳了一声，压下翘起的嘴角，她最初听到的时候也是想笑的不行。
　　“当然，我们不会妄论是否是校长大人，恩，打呼！”她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而后发觉布拉瑞正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她，不由得正色“事实上，我和萨拉才开了个头，芭勒斯夫人就非常亲切的告诉我们校长旅行暂告一段落，事出突然，而且昨天抵达时间太晚了，她的房间还没有打扫出来，就安排就寝在萨拉的隔壁了，所以萨拉确实是听到了声音。”
　　布拉瑞刚开始还静静的听着，直到艾琳娜再度提起了萨拉，她发现自己不喜欢萨拉，尤其是在艾琳娜口中听到时，这很难让她感到开心。
　　“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所以不要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了，你之前的话让她很伤心。”艾琳娜认真的说道，为了保护萨拉的隐私，她没有说出萨拉的病史，她想起那个女孩得知自己仍旧愿意和她成为朋友时，刹那间亮起的脸庞，就像得到阳光眷顾的向日葵，生机焕发。
　　“如果不是被我说中了，她为什么要跑？不是因为心虚吗！你为什么要一直替她说话？也是，哦！亲爱的艾琳娜，你一定很享受这种滋味！很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对么！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艾琳娜蹙眉，布拉瑞一脸恨其不争的表情让她难以理解。

　　没有人说那是对的，也没有人能去指责什么，那些禁忌的秘密就这样悄悄的，炽热的，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在阴暗的角落发酵，欢愉还是痛苦该如何定论，这些偷来的光阴让背负者如同在荆棘的丛中纠缠，抵死不愿分开。
　　艾琳娜呆呆的看着那对亲吻的情侣，那是两个少女，在她昨晚挂上去的槲寄生下，她们彼此拥抱，碧绿的枝条垂下，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唯美的画卷，少女们相拥却不相视，她们警惕着四周，以便随时能分开，.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那样小心翼翼却又满含期待的模样......
　　“很可悲对吗？”
　　她愣愣的看着布拉瑞面无表情的脸，有什么好可悲的呢？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其实她不是不能理解，天生阴阳，世有光暗，然而在这个异性比例严重失调的地方，同性之间的感情难以自持......
　　“吓傻了么？”布拉瑞轻声笑着，带着满满的恶意，艾琳娜只能迷茫的看着她凑近自己，蛊惑般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
　　“你看到了吗？不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存在，她们对你抱有的，是怎样肮脏的心思......你的萨拉，了解的话，就离她远一点！”
　　如同从魔咒中脱离，艾琳娜猛然回神，她瞬间回忆起布拉瑞的一系列奇怪话语，顿时尴尬了。
　　她黑着脸没好气的吼过去，却顾忌那边那对情侣而不得不压低音量，别提有多憋屈了。
　　“我的性向没问题！还有你这么说你太过分了......什么叫肮脏！这是她们的自由”
　　“那就更值得警惕了，我告诉你，比起女人，男人更加不值得信任。”
　　艾琳娜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没料到她不说话，布拉瑞却不依不饶。
　　“你听到了吗？”
　　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那什么可以？还有她为什么非得在这个角落里和她间歇性抽风的室友讨论这个？望着步步紧逼的布拉瑞，艾琳娜忽然灵光一闪，她迟疑道。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闻言，布拉瑞放弃了迫人的姿态，她站直了身子，引上艾琳娜惊疑的目光，眼角微勾，长而卷的睫毛轻颤，欲语还休。
　　“纳西瑟斯”
　　“什么？”艾琳娜忍不住想要掏掏耳朵，女孩蚊子一般的细语挠的她心里发痒，她能感受到布拉瑞的视线牢牢的胶着在自己的身上，她恍然觉得自己被架在烤炉上灼烧，虽然始作俑者镇定的矢口否认。
　　“我说你太自恋了......”
　　那样仿若呢喃的轻语，那几乎让人错觉下一秒就要朝着她倒过来的风流媚态，如果她是个男人，现在应该已经扑上去了，然而她不是。艾琳娜全身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她怎么会看不懂布拉瑞的口是心非？正是因为看出来了，她才更觉不安。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喜欢她，更遑论这个人还是和她同性别的女孩。
　　“这样啊，那是我想多了，哈哈。。”她只能庆幸，布拉瑞否认了，这样她们之间还有转圜余地,虽然艾琳娜极力想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一样，但是脚下被火烧似得止不住的挪动说明她还是无法维持自己的淡定。
　　她需要冷静一下。所以她找了个十分烂的借口。
　　“我看到佩特了.......我们晚上见。。”假装没看见女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的脸色，艾琳娜脚底一抹油，溜了。
　　布拉瑞静静的看着少女狼狈奔走的背影，并出手没有阻止，尽管她眼底一片暗沉，让人错觉那里有一场风暴正在聚集，忽然，她一垂首，再抬起头时，已是冷然的神色。
　　“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虚空处逐渐显出了一个人形，叹息之母一贯神秘，受伤之后更是连自己的信徒都很少见，隐身术使用起来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此刻被自己的妹妹识破倒没怎么恼火，只是很识趣的撤去了伪装，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这可不像你啊，亲爱的。”老女巫嘶哑着嗓子说道，她的目光穿过了墙壁，跟随着房子内部无所不在的管道漫游了一圈，找到了正在和朋友嬉笑的艾琳娜，对方的态度可不像为情所困的模样。
　　“你不要插手，海莲娜，这是我的事。”
　　“我只是担心你走上和我一样的老路......”
　　布拉瑞闻言便发出一声轻笑，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
　　“我不会和你一样的...”
　　她既然知道了，就无法再理所当然的无视我，就算是强装视而不见，只能导致她越发的在意我，这是心软的人都有的通病，那些愧疚感虽然虚伪，但确实存在，纵然失策，她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自己。布拉瑞有这个自信，她没有在意她的老姐姐脸上复杂神色，更是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
　　“别说我了，你才是更应该小心一些，太大意了，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昨晚一个学生就睡在你隔壁。”
　　“只是一个小小的麻烦而已，不用太慌张，我的手下会解决好一切！”海莲娜﹒玛寇斯夫人很淡定的揭过这个影响自己形象的话题。
　　.......
　　“哈哈哈哈，你真的把睡在你隔壁的校长当成怪物了？”佩特听说了好友萨拉的惊魂历险记顿时笑得人仰马翻，她拍着艾琳娜的肩膀直喊‘辛苦’，这让深感自己丢脸的萨拉燥的不行，她没好气的怒瞪着喘不上气的佩特。
　　“你还说呢！我去找你的时候，你睡得跟只猪一样，一点动静都听不见也就算了，现在还来嘲笑我，你还是不是我朋友啊！”
　　“啊！抱歉抱歉！”佩特连忙道歉，而后有些无辜的说道。“但我是真的没听到你的敲门声啊，啊。好了好了，别打我，也许是我太累了......”
　　“不过，这个地方真的有点奇怪呢！”佩特笑完之后，就正色的看着自己的两位朋友，虽然艾琳娜颇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也成功的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听说过女巫吗？”
　　佩特压低了嗓音，却让艾琳娜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怎么说？”
　　“我查过这所学校的历史，虽然是重建过的，但是在它被毁坏之前，创建者可是传说中的女巫！”
　　“真的假的？”艾琳娜和萨拉惊讶的叹道。
　　“当然！我当初就是了解到这些传说，才决定入学的！”
　　为什么了解到这个你会想入学？艾琳娜和萨拉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底看到了一致的答案，果然佩特就是太闲了！
　　“然后我发现，这个地方出过好几起怪事，出事的都是女孩，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虽然说意外总是难以避免，发生频率太高也难以称作巧合吧！再将萨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我觉得......”
　　“恩？”
　　“我有必要深入调查一番！”
　　艾琳娜绝倒，她看出了佩特只是想借机过一把探险瘾，以满足她的好奇心，可怜的萨拉却感动的直流泪，真的是好单纯啊！

　　海莲娜﹒玛寇斯......

　　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洁白的纸张只大大的写了这么一个名字，笔记的主人用笔帽轻轻敲点着，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happy new year every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