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ky Blinders》长鲸一剑

3、第 3 章

　　于连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个声音，是格林先生的手下，之前跟着格林先生来过一次！

　　他连忙站起身，示意安娜金把凯特拉姆抱到里屋，然后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谁啊？”

　　“少废话！开门！格林先生让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偷收拾东西，准备跑！”门外的人不耐烦地说，敲门声越来越响，像是要把门板敲碎一样。

　　于连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不知道格林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明明早上才说好了，给半个月的时间。他看了一眼里屋，安娜金正抱着凯特拉姆，脸色发白，凯特拉姆吓得紧紧攥着安娜金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恐惧。

　　不能让他们进来。

　　要是他们进来，看到屋里没什么东西可搬，说不定会对妹妹们不利。

　　于连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门外说：“我们没有要跑，也没有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外面看，不用进来。”

　　“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门外的人冷笑一声，然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踹开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里屋的安娜金和凯特拉姆身上。

　　“哟，还有两个小丫头片子。”男人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朝着里屋走去，“格林先生只说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跑，没说不能带点东西回去……这小丫头长得还不错，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于连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冲上去，大喊：“你别碰我妹妹！你快走！”

　　“滚开！”男人一脚把于连踹倒在地，于连摔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可他还是立刻爬了起来，又冲了上去，死死抓住男人的衣服：“我不让你碰她们！你要是敢碰她们，我就跟你拼命！”

　　“跟我拼命？”男人嗤笑一声，抬手就给了于连一巴掌，“你一个小屁孩，也敢跟我拼命？我今天不仅要带这小丫头走，还要把你这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巴掌打得很重，于连的脸一下子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了血。可他没有松手，还是死死抓着男人的衣服，眼睛里满是愤怒和绝望。

　　安娜金抱着凯特拉姆，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鼓起勇气，对着男人喊：“你别打我哥哥！你别碰我们！”
　　凯特拉姆吓得哭了起来，紧紧抱着安娜金，喊着：“哥哥，哥哥，我害怕……”
　　男人看了看安娜金，又看了看哭着的凯特拉姆，笑得更猥琐了：“我要什么？我要这小丫头跟我走，不然，我就把你们三个都打一顿，再扔出去！”

　　说完，他用力一甩，把于连甩到一边，然后朝着安娜金和凯特拉姆走去。

　　于连看着男人的背影，看着吓得发抖的妹妹们，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可他不能放弃。他看到灶台上还在烧着的木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爬起来，一把抓起灶台上的锅——锅里还有滚烫的野菜汤，他朝着男人的后背，狠狠泼了过去！

　　“啊！”

　　男人惨叫一声，后背被滚烫的野菜汤泼到，瞬间红了一片，他转过身，愤怒地看着于连，眼睛里满是杀意：“你找死！”

　　于连知道，自己惹恼了男人，可他没有后悔。他捡起地上的棍子，紧紧攥着，挡在安娜金和凯特拉姆面前。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朝着于连走去，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住手！”

　　于连和男人都愣了一下，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女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脸色冰冷地看着男人。

　　“玛莎阿姨！”于连惊讶地喊了一声。
　　玛莎阿姨是住在隔壁的女人，丈夫在工厂里做工的时候，被机器弄断了手，不能干活了，她就靠给人缝补衣服赚钱，平时对他们兄妹三个很照顾，有时候会送点吃的过来。

　　玛莎阿姨没有理会于连，而是盯着男人，冷冷地说：“你是谁？敢在这抢孩子、打人，你就不怕被巡夜的警察看到，抓去坐牢吗？”

　　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他看了看玛莎粗壮的手臂，贫民窟也不是无法地带，反而如果有人在这里犯的事儿会遭到巡警更加残酷的对待，巡警的棍子打在穷人身上总是要更用力一些的。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于连一眼：“算你运气好！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我饶不了你们！”

　　说完，他捂着后背，狼狈地跑了出去。
　　看着男人跑远，于连才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了。安娜金抱着凯特拉姆，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哭着说：“哥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肿了，还在流血……”

　　凯特拉姆也哭着，用小手摸了摸于连的脸：“哥哥，疼不疼？凯特拉姆给你吹吹……”
　　于连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血，摸了摸妹妹们的头：“哥哥不疼，没事了，坏人已经走了，我们安全了。”

　　玛莎阿姨走过来，蹲下身，看着于连的脸，皱了皱眉：“傻孩子，跟他拼什么命？你要是出事了，你妹妹们怎么办？”

　　“我不能让他碰我妹妹。”于连说，声音有些沙哑。
　　玛莎阿姨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蘸了点冷水，轻轻擦了擦于连脸上的血：“以后遇到这种事，别硬拼，先喊我，我就在隔壁。你们父母不在了，我不能看着你们出事。”

　　于连看着玛莎阿姨，眼睛红了，点了点头：“谢谢你，玛莎阿姨。”

　　“谢什么，都是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玛莎阿姨说，

　　玛莎阿姨擦完于连脸上的血，又看了看屋里，门板被踹坏了，锅里的野菜汤洒了一地，木头还在灶里烧着，屋里一片狼藉。她叹了口气：“这门板得修一修，不然晚上冷风进来，你们该着凉了。我回去找几块木板，帮你们修修，再给你们拿点面包过来，你们今天肯定没吃饱。”

　　“玛莎阿姨，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能修。”于连说。

　　“跟我客气什么？”玛莎阿姨站起身，“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拉着比利，转身走了出去。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孩子的呼吸声，还有灶里木头燃烧的声音。安娜金帮着于连把地上的野菜汤擦干净，凯特拉姆则坐在于连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他再离开。

　　玛莎阿姨来得很快，没过多久，就拿着几块木板和一把锤子、几根钉子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两块黑面包。

　　“先把门板修了，不然晚上没法住人。”玛莎阿姨把木板放在门口，蹲下身，看了看被踹坏的门板——门板本来就不厚，被刚才那个男人一脚踹下去，中间裂了一道大缝，边缘还掉了一块木头，根本没法再用。

　　玛莎阿姨把旧门板拆下来，扔在一边，然后拿起一块新的木板，比了比门口的大小，用锤子敲了敲，确定合适之后，就开始往门框上钉钉子。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平时经常做这种活。

　　于连想要帮忙，却被玛莎阿姨拦住了：“你坐着歇会儿，你的脸还肿着，别乱动，万一扯到伤口就不好了。让安娜金帮我递递钉子就行。”

　　安娜金连忙点了点头，拿起钉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玛莎阿姨，时不时还帮着扶一下木板，看得很认真。凯特拉姆则坐在草堆上，手里拿着玛莎阿姨带来的黑面包，小口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玛莎阿姨和安娜金，生怕再有人闯进来。

　　玛莎阿姨一边钉钉子，一边跟于连说话：“刚才那个男人，是格林先生的手下，叫杰克，平时就喜欢欺负穷人，还经常抢小孩子的东西，贫民窟里的人都怕他。”

　　于连皱了皱眉：“格林先生为什么要派他来？早上他明明说好了，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让我凑钱还债。”

　　“格林先生那个人，从来都不守信用。”玛莎阿姨哼了一声，“他肯定是觉得，你一个小孩子，好欺负，想提前把你们赶走，或者把你妹妹卖了，抵一部分债务。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单独让你妹妹们在家，杰克说不定还会来。”

　　于连的心沉了沉，他没想到格林先生这么卑鄙，竟然会打妹妹们的主意。一定要尽快凑够钱，把债务还清，不然妹妹们永远都不会安全。

　　“对了，”玛莎阿姨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于连，“你有没有想过，去找点别的活干？光靠捡煤渣，根本赚不到多少钱，半个月之内，肯定凑不够一个英镑。”

　　于连愣了一下，他其实也想过找别的活干，可他才13岁，又没有什么手艺，根本没人愿意雇他。他摇了摇头：“我找过，之前去码头问过，工头说我年纪太小，搬不动重东西，不要我；去纺织厂问过，他们要的都是能长时间干活的童工，我要是去了，就没人照顾妹妹们了。”

　　“码头和纺织厂确实不行，要么太累，要么太危险。”玛莎阿姨点了点头，“不过，我听说镇上的印刷厂，最近在招学徒，不用干太重的活，主要是帮着整理纸张、递递东西，一个月能赚一个半英镑，而且每天下午五点就能下班，正好能回来照顾你妹妹们。”

　　于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印刷厂学徒？一个月一个半英镑？要是能找到这份工作，半个月就能赚七个半先令，再加上捡煤渣赚的钱，说不定真的能凑够一个英镑，还上一部分债务！

　　“玛莎阿姨，你说的是真的吗？印刷厂真的在招学徒吗？”于连激动地问。

　　“是真的。”玛莎阿姨笑了笑，“昨天我去镇上给人送缝补好的衣服，路过印刷厂的时候，看到门口贴了招工启事，上面写着招两个学徒，要求14岁以上，手脚勤快就行，不用有经验。”

　　“那我明天就去印刷厂问问！”于连说，心里充满了希望。

　　“别急，”玛莎阿姨说，“印刷厂的老板很挑剔，你明天去的时候，要穿得干净一点，说话要客气，别让人觉得你不懂事。”

　　“我知道了，玛莎阿姨。”于连点了点头，把玛莎阿姨的话记在心里，“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要是我能找到这份工作，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跟我客气什么？”玛莎阿姨笑了笑，说话间，玛莎已经把新门板钉好了。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了，门板修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丈夫还等着我做饭呢。你们晚上早点睡，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嗯，玛莎阿姨再见。”于连和安娜金齐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