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阿尔芒斯的适应性原理》长鲸一剑

2、第 2 章

　　十五年后

　　“姓名？”
　　“于连·阿尔芒斯。”
　　“来自哪里？”
　　“伦敦。”
　　听到旅客口中的陌生名字，睡眼惺忪的机场安检员疑惑地看向他的护照，继续问，“来哥谭干什么？”
　　“探亲。”
　　“嗯……去哪里？”
　　“阿卡姆疯人院。”
　　检查员睡意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终于抬起头来，“探望谁？”
　　“我的侄女，她在阿卡姆当医生，听说被里面的病人袭击了。”于连忧郁地说到，他绿色的眼睛盛满对侄女的担忧。
　　检查员只是例行询问罢了，他挥了挥手，朝后面的长队喊道，“下一个！”

　　于连拎着犀牛皮的行李箱，只有二十寸大小，他来到经济舱，一身高级的手工西装让他和经济舱有些不搭配。
　　他站在机舱中央，忽然，一些画面出现在他脑海里。
　　剧烈的摇晃，机翼燃起大火，人群的尖叫，飞机坠落到深海里，在舱内浮浮沉沉挣扎的人转瞬又被爆炸吞噬，一个接一个毫无希望的画面接连出现，他能感受到每一个死亡的人的痛苦。
　　于连情不自禁抓住前面的人的肩膀。
　　金发女郎神情一遍，看见于连冷汗连连的脸厚关心地说道：“你没事吧？先生？”
　　于连捂着胸口，强烈的窒息和呛水引起的不适感，他想要张口说话，汹涌的海水立刻灌了进去。他的胸口疼的要爆炸，肺部已经压迫到极限。
　　“1……8……0航班准备起飞，请各位旅客及时登机……”
　　广播里说了什么，于连听不太清，她双腿不自然地弯了下去好像被重物卡主，同时，他的身体内涌出大量海水，金发女郎吓坏了，“不！不！这是什么！有人要被淹死了！快来人！乘务员在哪！”
　　一群人围住了于连，但没人能改变他溺水的状况，也没人敢接近他，毕竟，这场景实在太过怪异，就像中了某种巫术。
　　肥胖的乘务员大吼起来，“巫术！一定是某种巫术！我要离开这里！”
　　敢于围观巫术的人还是少数，刚坐下没多久的乘客纷纷逃离航班，只有工作人员踌躇不前，哪怕是机长也没有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经验，一个人在飞机上快要被淹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可地上的男人的确快被淹死，他漂亮的罗马脸孔上浮现出还难人群死亡前极致的痛苦，“不、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他不知道在祈求谁的宽恕，但这极富有宗教色彩的画面让金发女郎不禁抓住了胸前的十字架项链，其余还没逃走的人也纷纷画起了十字。
　　“阿门，阿门。”
　　“愿上帝拯救这个无辜的灵魂。”
　　留下的人力其中有一个神父，他替于连举行了简单的驱魔仪式，虽然他没从于连身上感到邪魔的力量。
　　挣扎了数分钟后，于连的生命之火似乎熄灭了。
　　他不在动弹。
　　机场的警务人员终于赶到，得知有人在飞机上被淹死，他们以为是愚人节笑话。
　　刚一踏入飞机，刺鼻的海水的腥味就熏的他们捂住口鼻，“这发生了什么？我的老天！他是怎么了？”
　　“他的嘴里都是海藻！”
　　没人敢碰那个死状诡异的男人，他的腹部高高隆起，像短时间经历了十月怀胎，里面的海水几乎撑裂肚皮。
　　没人敢去触碰他，警务人员已经拨打了芝加哥警署的电话，“……是的，飞机上有人被淹死了！海水淹死的！我没开玩笑！这事太离谱了，我会保护好现场的……嘿！小姐！你别碰他！”警务人员一看金发女郎竟然要去握于连的手，好像被什么蛊惑了似的，他立刻掏出枪对准金发女郎，“小姐，听我的，退后。”
　　“你这是干什么？！”
　　除了神父，其他人一见到手枪顿时习惯性地倒进座位里，被枪指着的金发女郎不仅不害怕反而露出了诡秘的微笑，她握住了于连的手，瞬间，一股强烈的能量从于连身上传到她的身上，这下，所有人都能看清了，金发女郎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神父掏出圣经将胸口的十字架压在上面，飞快吐出驱魔的咒语。
　　警察迅速扣动扳机，数秒清空了弹匣，但全被金发女郎挡了下来。她身上出现了金色的斑点，使她看起来像一只金钱豹，优雅美丽危险。
　　“请求支援！180航班上发生了……不！”
　　金发女郎迅猛地扑了上来，轻松撞开了体重是她两倍的男人，逃出了机舱……
　　一个小时后
　　芝加哥警署封锁了机场，专案组询问了飞机场的乘客，先前离开的人表示于连确实是光天化日之下被淹死了，而变成美人豹的金发女郎只有几个人看见，受伤的乘警被担架抬了出来，但跟他一起躺着的于连暂时还没人敢抬出来，这次突发案件涉及到超自然力量，谁也不确定碰了于连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毕竟金发女郎的例子搁那摆着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于连的尸体被送到秘密实验室进行解刨研究，但结论只是这只是个普通的白人男性的身体，除了异常完美外毫无特殊之处。
　　在缝合好尸体后，验尸官给于连盖了个戳，递交了报告，半个月后，于连的尸体流入黑市。
　　毕竟，验尸官也是要吃饭的。
　　户籍资料献上，于连没有亲人，未婚，没有同居者，社会关系简单，在发布了讣告后无人认领他的尸体，似乎这世界上没人在意他的死亡。
　　将尸体交给合作的运输司机后，冷链运输车载着于连和猪肉牛肉一起通过跨江大桥，忽然，大桥下的水泥柱断裂错开，整个桥面顿时摇晃起来！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桥边维护秩序的交警，他正按着一个肇事司机的头，司机发出痛苦的闷哼，“嗨！把你的膝盖从我屁股上挪开！嗨！”
　　“不对劲……你感觉地在摇晃吗？特兰？”
　　“我没……该死的！”一阵剧烈的摇晃，两人没站稳撞在一起，犯人趁机抢了车钥匙逃跑了。
　　“站住！不然开枪了！”
　　什么都能用开枪解决，何况这家伙酒驾而且携带了超过1000g的毒品。
　　“不对劲，特兰，桥在晃！”
　　吊索啪地一下断了，桥面从中央鼓起，钢筋被压弯到极限像标枪似的射出，将几辆高级轿车穿在了一起，人们这次意识到桥塌了。
　　运输车司机汤姆猛按喇叭，试图吓唬那些乱跑的人群，但是这种状况之下人们全都六神无主，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撤退，尤其是他正巧位于大桥中央，眼看着前面的一辆大货车飞起几米高，汤姆吓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急忙逃出车厢，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就在他跑出来几分钟后，运输车也被卷入连环爆炸中，位于爆炸中心的人全都一瞬间变成了火人。
　　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于连的裹尸袋被炸飞出去，垂直掉进了大海里。
　　接触到海水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不仅内脏皮肤迅速恢复，一点疤痕也没留下，甚至连特意晒黑又美黑过的皮肤也变回了原本的雪白。
　　指甲轻轻一划，在断桥砸进海里的瞬间，于连脱离了危险中心，向深海游去。
　　跨过半个城市，在回程的路上，他从近海捞了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出来，男人名叫亨利，是个该死的法医，熟知世界上绝大多数死亡，因为他亲自尝试过。
　　亨利吐出几口水，两人靠在大桥下，深更半夜，两个赤裸的男子坐在流浪汉常出没的地区……连老流浪汉巴特都惊呆了，这个高声喊着“同性恋都去死！”的老流浪汉抄起灭火瓶就朝两人冲了过来。
　　亨利不知道是先捂住下半身还是先逃跑，但于连决定先抢劫一套衣服。
　　他当然不是想要流浪汉身上有食物链的衣服，而是他手里的货，被打倒在地的巴特愤怒的挣扎，他们可以要他的命，但别想打他的货的主意。
　　见目光抗拒不从，于连只好加大了力道。
　　亨利捂着下半身震惊地看着于连殴打七旬老人，“嘿，兄弟你快要把他打死了……”
　　一番友好的交谈，巴特供出他藏赃物的地址，于连找到了一些编织袋，里面装着零元购的好东西，他们各自挑了两套衣服鞋子。
　　每次亨利从水里复活都要尴尬地要他老儿子来接，没想到于连给了他第二种选择，或许以后能用得上？
　　焕然一新后，亨利朝于连伸出了手，“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多谢你救了我，亨利·格拉法德。”
　　“于连·阿尔芒斯，幸会。”
　　虽然相遇的过程有些奇妙，但两人算是认识了。
　　亨利注意到了于连的异常，他可没忽略掉于连是从深海忽然窜上来像条拯救落海人类的海豚把他托上海面，这经历实在有些奇妙，以至于他的儿子来接他时，亨利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天啊亨利，看看你……这位先生是？”
　　“我的救命恩人。”
　　亨利朝老人眨了眨眼，“要不要搭便车？”
　　“多谢。”
　　于连上了车，老人看起来有一肚子话要说，但都忍住了，忽然，亨利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在海里的速度太快了，像火车那么快。”
　　老人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用惊异的目光看向父亲，瞪大了眼睛。
　　“放心帕里斯，于连不是坏人。”
　　帕里斯嘀嘀咕咕，“我觉得他看起来就像个吸血鬼，看看他的肤色。”
　　“卡吕普索，你身上有卡吕普索的祝福。”于连饶有兴味地说，“她可很少祝福什么人，你真是个幸运儿，亨利。”
　　亨利难以置信地，“你说我身上的诅咒，是祝福？”
　　“当然，这不是人类梦寐以求之事吗？”
　　接下来的时间沉寂难言，亨利消化着他的不死和重生是祝福而非诅咒。于连没说他的目的地，于是老帕里斯将汽车开到了古董店。
　　“下车吧，先生。”自从被亨利收养后他和父亲相处了将近一个世纪，他从前以为恐怕今生是无法知道父亲不死的秘密了，看来困惑他一生的问题在今夜得到了转折。
　　帕里斯打开古董店的门，“请进。”
　　于连看着里面精美的小玩意，帕里斯去泡茶，亨利邀请他坐下来，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审视他，“帕里斯说的没错，你真的有些像吸血鬼。”
　　“关于那个卡吕普索，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她是海洋女神，不过不如波塞冬那么强大，脾气也不好，属于凶神。所以我才说她能祝福你的概率比死神祝福你永生的概率大不了多少，所以我说你还真挺幸运的，当时发生了什么？”
　　亨利的目光穿透眼前的男人回到了二百多年前，那个大航海年代，他在船上当医生，因为要求船长治疗黑人水手被一同扔下了海。
　　这时候，帕里斯把茶端了上来，于连边喝边说，“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善举，你的灵魂当中蕴含了人性的伟大，卡吕普索看见了发生的一切所以才出手救了你。”
　　“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收回祝福。”
　　“别想了，卡吕普索可不是能听人类建议的女神，除非你很强，能用武力让她认可，不然愤怒的卡吕普索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杀死你重要的人。”
　　老帕里斯听了半天，“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
　　于连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或许祂们是掌握了宇宙规则的外星人。”
　　给亨利留下了联系方式后，于连离开了古董店。

　　三日后
　　于连走出机场就差点被一辆超速严重的跑车撞到，他飞快退到雕塑后面，拎紧行李包。
　　那辆时髦的红色跑车冲进机场，撞碎了大门玻璃，旅客奔走呼喊脚程却快得不可思议，往最近的柱子后面躲，或者藏进人群，熟练得让人心疼，这样的人都是哥谭本地人，那些待在原地或者无头苍蝇乱跑的都是外地人。
　　跑车还没熄火，里面就跳出来一男一女，绿头发的男人开始对着候机厅无差别扫射，女人则拿着个打着蝴蝶结的粉色火箭筒扛在了肩膀上……
　　于连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他朝着那个扛着粉色火箭筒的背影喊道：“哈莉？！是你吗哈莉？！！”
　　小丑正好打完了一梭子子弹，机场里没人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小丑，所以于连的喊声格外突兀，哈莉·奎因左看右看，用中指指着自己，歪着头，“在叫我吗？”
　　她回过头，夸张的红唇裂开，想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等她看见对方的身影时一股记忆冒了出来，“于连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死了，我还收到了你的讣告，芝加哥警察说让我去认领你的尸体。”
　　于连记得漫威宇宙里，哥谭就是芝加哥，芝加哥就是哥谭，现在这两个城市同时存在了。
　　于连摆出一张生气的脸，“坏孩子，明明听说叔叔死了也不去认领我的尸体，你真让人难过哈莉。”
　　哈莉一把搂住叔叔的胳膊，“对不起叔叔我是个坏女孩……宝贝！快来！我介绍我的叔叔给你认识！他是个了不起的黑巫师！”
　　于连·阿尔芒斯的母亲奥菲利亚·亚当斯是赫赫有名的巫师家族的成员，但是黑巫师，在这个白魔法师统治的巫师世界，亚当斯家族的名声非常糟糕。
　　于连挑剔地看着被哈莉呼唤过来的绿头发男人，他夸张的涂着白色的脸，大红色的嘴唇，穿着不合身的白色西装和尖头皮鞋。
　　“你一定是哈莉经常提起的于连叔叔，认识你很高兴。”
　　于连打量他一番，果断把哈莉拉到背后藏了起来，“叔叔我可不会同意你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从今天起你被禁足了！”
　　于连强硬地把哈莉奎茵拉走，哈莉拼命挣扎，但根本逃不开于连的束缚，“不！叔叔我爱我的宝贝他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他！求求你认可我们？”
　　“他和你求婚了？”于连逼问。
　　哈莉顿时停止挣扎，小丑也提着加特林看着两人。
　　于连抓着她的手看了下，“你的求婚戒指在哪？”
　　哈莉尖叫，“都什么年代了叔叔你真是老古董！”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哥谭工作，记不记得小时候我都教导了你什么？别和坏男人来往，这个家伙是哥谭大名鼎鼎的小丑吧，你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哈莉，你听叔叔的话，这个男人迟早会抛弃你，叔叔决定让你和布鲁斯·韦恩相亲，他是个多好的对象。”
　　小丑看着喋喋不休的男人吵得他头都痛了，他将加特林对准于连，开火。
　　密集的子弹没有一发命中目标，于连带着哈莉躲开了所有子弹，他愤怒地指着小丑连哈莉的安危都不在乎，“和这种男人在一起你只会变得不幸！”
　　哈莉奎茵没想到小丑真的要杀于连叔叔，她愤怒地掏出一串粉色的手榴弹，朝小丑丢了过去，“我们完了！”
　　见侄女甩掉了烂男人，于连欣慰地笑了，“快走，一会警察该来了。”
　　“哥谭的警察一点用没有，叔叔你根本不必在意。”哈莉拎着加特林毫不客气地开走了小丑的车，这车大约也不是小丑买的，可能是他从哪个土豪那抢来的。
　　十几分钟后，汽车停在哥谭大桥上，哈莉转过头对于连尴尬一笑，“我一直和小丑住在一起所以……”
　　半个小时后，海边的一处船坞酒吧，这里闹哄哄的，结束捕鱼工作的水手会来这里看橄榄球比赛顺便喝一扎啤酒。
　　于连带着哈莉进去的时候简直无从下脚。
　　哈莉贴在于连耳边大声说道：“我知道这个地方，老板是个很有实力的家伙。”
　　哈莉口中很有实力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连帽衫，块头格外大，他锐利的眼神自打于连进来后就没离开过他身上，他推开人群来到于连身前，“你好。”
　　于连在亚瑟懵逼中搂着了他，“很高兴见到你，我的孩子。”
　　十分钟后，亚瑟才勉强听懂了亚瑟的自我介绍，“你说你是我母亲的曾祖父？”
　　于连慈爱地看着他，“是的，我的曾曾孙。血脉的力量无法造假，我想你在我身上感到了亲切的气息，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