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器谈谈心[综历史]》千秋染

43、血腥传闻

　　“安吉拉，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我名义上的妹妹似乎很讨厌我。这里似乎不该用‘似乎’。更正，安吉拉很讨厌我，或许用憎恨更加确切。

　　她是个长相明艳的女孩，被冠上‘费克特’（黑头发的）之名，从商人之女成为了贵族小姐，也成为了我的妹妹。然而，过上了贵族生活的她并不快乐。人们总是喜欢拿我们进行对比，这令她愈发在意自己的外貌和举止。即便我多次强调金发碧眼的她可爱得像个小天使，她也没有释怀。

　　被迫一个人离开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在最初，我是怨恨的，明明是她虚张声势、强取豪夺，而我则步步退让，直到因一个拙劣的陷害而被逼离开自己的家。在父亲安排的庄园里依旧郁郁寡欢的我在某一个晴天开始了我的旅行。这之后，我渐渐能体谅她的心情了。

　　然而，我还是无法原谅她的陷害。

　　即便这样，我仍衷心祝愿安吉拉能从束缚的鸟笼中飞出来。自由的味道真的很好。

　　不过，她是不会认真听我说的话吧。真希望有人能开解我那倔强的妹妹。——费克特·夏洛特”

　　读着旅行日记，白绯大致地了解了这个身体的设定。费克特·夏洛特，匈牙利的低阶贵族之女，因为名义上妹妹的陷害而一个人旅行。翻到日记本最新的篇章，她看着纸页上写着1608年9月，离血腥伯爵夫人去世还有六年。这说明她有足够时间来拐走巴托里夫人的匕首莎拉维尔。

　　这一次的武器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呢？直接人形，如太子长琴；还是武器的灵体，如小狐丸。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与他建立起良好的……

　　“费克特小姐，妈妈叫你一起去吃早餐。”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妮娜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白绯的思绪。

　　“马上就来。谢谢妮娜。”虽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白绯还是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向妮娜微笑点头。

　　“不用谢啦。”妮娜把头一扭，微红着脸，嘟囔着，“要快点下来哦。”接着，她便如一只轻快的小鸟，快速地转身跑走了。

　　不明所以的白绯保持着微笑，把旅行日记放进了自己的包裹。

　　在饭桌上，让她借宿的村民夫妇热情地和白绯攀谈着。大部分是安娜大妈关心着她生活起居有何不便，约翰大叔则时不时地插几句话。这对夫妻俩生怕自己简陋的居住条件怠慢了这位贵族小姐。

　　白绯微笑着一一回应，称赞他们招待周全，令她有一种家的感觉。

　　“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费克特小姐。”安娜大妈激动地说。被老伴一个斜眼，她才发觉自己竟说出了那么失礼的话。“啊，我是说，真的很荣幸。请您把这里当作您的另一个家，随意自如地居住吧。”

　　“非常感谢你，安娜大妈。”白绯展露了诚挚的笑颜，说道，“安娜大妈、约翰大叔，你们叫我夏洛特就可以了。”

　　“这怎么好意思……”话未尽，约翰大叔就被安娜大妈一个肘击堵住了话。安娜大妈满脸笑容地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夏洛特小姐尽管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妮娜——”

　　妮娜卷着自己褐色的头发，应声道：“夏洛特姐姐。”明明表现出不太在意的样子，却可爱得咬到舌头、磕巴了一下。

　　像是不服输一般，妮娜瞪了眼笑意更深的白绯，开口道：“听说夏洛特姐姐一直在外面旅行，能给我讲讲旅行时的故事吗？旅行到底好不好玩呀？”起先还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后来倒全是好奇了。

　　作为顶替者的白绯自然无法说出旅行时发生的故事，所以她只能用道听途说的东方故事来搪塞。这反倒让妮娜改变了她的态度。

　　“真是了不起的故事！”妮娜微张开嘴，情不自禁地赞叹。她的双眼熠熠生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看向白绯的眼神也变得充溢着崇拜之情。

　　见两个人的关系变好，安娜大妈高兴地提议道：“妮娜，不如你带着夏洛特小姐去果园玩吧。这个时候正好是苹果成熟的季节，顺便摘一筐回来。”

　　“好的，妈妈。”妮娜转头，向白绯夸赞道，“我们这儿的苹果又大又甜，脆生生的，可好吃了。夏洛特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被亲近的白绯自然不会拒绝妮娜的请求。于是，妮娜便领着白绯一起去果园采摘水果。

　　走在前边的妮娜一手拿着果梯，一手提着篮子，走路还蹦蹦跳跳的。看着梯子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过，两手空空的白绯担心地出声：“还是让我来拿梯子吧。”

　　把梯子揽在怀里，妮娜气鼓鼓地说：“怎么可以让夏洛特姐姐拿重物呢！”

　　“可是我什么都没拿，总觉得很不好意思。”说着，白绯伸手去拉妮娜怀里的梯子。

　　见白绯真的想帮忙，妮娜歪了下头，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她：“帮我拿这个就好了，夏洛特姐姐。”然后，她捧起果梯，加快了脚步。风中传来她欢快的笑语。“不快点的话，我要丢下你啰。”

　　“慢点，小心别摔着了。”看着妮娜冒失的样子，白绯竟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妹妹。若是和夏美一起外出游玩的话，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吧。

　　来到果园后，妮娜环视了一圈，找了颗果实累累的苹果树。她熟练地把梯子架在了上面，而后笑着向白绯邀请：“夏洛特姐姐，请。”边说还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节。

　　被她逗乐的白绯弯着眉眼，应道：“那我就先上去了。”说着，她提起自己长裙的一角，穿着小羊皮靴子的脚踩上了梯子。经过了两个世界的磨砺，现在的她已经在各方面得到了显眼的成长。别说穿长裙爬梯子了，就是爬树也不在话下。

　　从树上摘下新鲜欲滴的苹果，白绯看见远处丘陵顶上那座气派雄伟的城堡。“那里是什么地方？”

　　跟着爬上苹果树的妮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充满向往地说：“那是塞伊特（Csejthe）城堡。小时候，我经常想象自己是一位贵族小姐，在那儿尽情地开着彻夜的舞会。若是遇到中意的人，便偷偷地引他到玫瑰花园里去。闻着花朵的芬芳，与那个人咬耳轻诉。”

　　见白绯看着她微笑，妮娜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夏洛特姐姐，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呢。呀，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直接叫我夏洛特就好。”白绯微微一笑，“我觉得那样挺好的。”

　　“那……”妮娜扑闪着眼睛，好奇地问，“夏洛特，有没有这种少女的幻想呢？”

　　“诶？”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的白绯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具体的。”

　　“大概的也可以，我想知道贵族小姐是怎么想的。”妮娜充满兴趣的追问，“你的家里有花园吧，一定会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各种舞会。肯定会有很多美好的邂逅，我想知道！”

　　被妮娜用这种眼神注视着，白绯变得无法拒绝了。她想了想，斟酌着编造道：“是参加过一些舞会，但并没有什么美好的邂逅。”露出略微困扰的笑容，她继续说：“大概是因为我不够突出吧。不过，我更期待的是细水长流的恋情。在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直到那份恋心萌芽、生长。相互表白心意后，握着手，许下一起白头的誓言。”

　　“哇！好浪漫！”妮娜的眼睛瞬间变得格外亮晶晶。“那，夏洛特有喜欢的人了吗？”

　　脑海中突然窜过某个人的身影。白绯抿了下嘴唇，欲盖弥彰地想是自己很久没有见过他，所以才会在此刻想起。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见白绯沉默了那么久，妮娜兴奋地说道：“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是怎么样的人呢？”

　　“啊……”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结论的白绯连忙解释，“并没有喜欢的人。而且我现在在旅行的途中，根本没有那种心思。”

　　“好吧。”妮娜失落地应道。而后，她又变得兴高采烈的，“我们继续摘苹果吧。”

　　在摘苹果的过程中，白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城堡是谁的？”

　　“嗜血女伯爵夫人的。”妮娜顺嘴满是嫌恶地回答。而后，她快速地看了看四周，松了口气嘀咕，“幸好周围没有人。”

　　“怎么了？”见妮娜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白绯奇怪地问。

　　“没什么。这片领地是属于巴托里夫人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一位。关于她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听说她会派卫兵来巡查。一旦发现有人传播她的坏话就会被带进城堡，接受严酷的惩罚。”

　　说着说着，妮娜小了声音。凑到白绯的耳边，她悄声说：“我的友人尤利娅就是作为侍女被招进城堡的，当时我可羡慕她了。还说等再次见面后，一定要让她好好讲一讲城堡里面是怎么样的。可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了三年，她再也没有回到村庄。我也没有再见过她。”说到最后，妮娜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好似有魔鬼正在向她靠近。

　　“别怕。”白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被安慰的妮娜直接扑进了白绯的怀里。

　　搂着她的腰，妮娜小声地抽气着：“那个女人特别可怕，简直就是书上说的魔鬼。听说她会用少女的鲜血洗澡，用头发编织成毛毯，还用肉来填饱肚子……”

　　妮娜的声音愈发的颤抖。而白绯只得不断地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地说：“不要怕，怎么会有人吃人呢？”想起现代的异食癖、吃人魔，她自知她的话语是很无力。

　　然而她沉静的口吻奇异地安抚了妮娜激动的情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脸，看着微笑的白绯：“那个，夏洛特……”

　　“妮娜姐姐！”树下突然传来小男孩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