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无法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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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这个消息，白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过各种各样被血污染的画面。宛若濒死萤火虫的灯在血色的天花板上明灭闪烁。发动着的电锯发出宛若野兽般的轰鸣声。伴随着男人张狂的笑声，剧痛不断地刺入体内。
冷汗自额头滴落，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浑身浸湿，仿佛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
“创伤后应激障碍？小公主的症状还真是强烈呢。”坐在白绯身边的红玉仍旧微笑着，用极为轻松的口吻说道，“不用害怕，我在你的身边。”
这种轻佻的语气非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令白绯陷入了另一种不安定的恐惧中。
紧紧地抱住自己，她抬头看向戴着白狐面具的男人。那猩红的仿佛舔过血的唇微分，浮夸的话语随之而出：“所以说啦，让我早点处刑掉不就好了。腰斩、点天灯、轮刑、鼠刑、凌迟……”
白绯顾不上自己颤抖的身躯，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有点脱水的她半开玩笑地怼道：“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恶魔。”
轻握住白绯的手腕，红玉低头亲吻着她的手指，低吟：“为了你，我愿意成为可怕的恶魔，我的小公主。”
鸡皮疙瘩跳起来的同时，白绯忙不迭地抽回自己的手，身体向后缩了缩。按照书本来说，这是非常甜美的话语，只是她不想去理解其中的偏执与深意。
被这反射性的举动刺伤的红玉扩大了嘴角的笑：“呐，小公主，你想要怎么做呢？”
宛若恶魔的缠绵呢喃，白绯很想立刻应下来。对于那样罪大恶极且不知悔改的人，尽早处理掉才是一件大好事。但是法外制裁是不对的。她能够站在他人的立场上去理解别人，却无法做出违背自己观念的决定。
咬了咬嘴唇，白绯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红玉大人……那个……”
“什么？”红玉轻快地接道，“尽管说出来吧。”
“能把他交给警察吗？”白绯知道自己的请求很唐突，“我不希望他再伤害到无辜的人了。”
红玉笑吟吟地看着面色发白嘴唇微颤的白绯：“因为看到在你之后又有多个受害者出现，所以你的良心受到了谴责。这样才急切地央求我，让我把他绳之以法。对吗，可爱的小公主？”
被直截了当地戳穿的白绯凝视着红玉，露出悲伤自嘲的笑颜：“我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只要不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就会一直掩住耳朵、捂住眼睛。但是，事实摆在我的面前了，我就不能再装聋作哑。恳请您，帮帮我。”
红玉伸手摸了摸白绯的头，像是在安抚她的悲伤。就在她的双眼被希望点亮时，他微微一笑，嘲讽道：“小公主真是天真得惹人怜爱。可惜，这样的小公主无法命令我。”
“我并不是在命令你，而是真切地恳求你。”意识到他的回答，白绯拼命地反驳。
红玉看着焦急的白绯，笑得格外迷人：“等小公主真正长大后，我会成为您忠实的下仆。现在，我会帮你保护那个女孩的。啊，是叫夏美的家伙吧。”
白绯顿时有些怀疑红玉是不是真的有好好保护夏美。然而，她即便质疑了也很难去证实。所以，她只能点了点头，确定道：“红玉大人，拜托您好好地保护夏美。”
“放心吧，我的小公主。”红玉的唇角依旧是浮夸的笑弧。
因为红玉的不着调，白绯一回到房间，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在联系人中快速地寻找着“夏美”，拨通之后，她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滴滴滴……滴滴滴……”
“小绯姐好，你居然打电话给我了！”对面传来夏美活泼开朗的声音。
白绯心底的石头忽的落地了。她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夏美，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作业有点多。”夏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老师总是中考中考的念叨着。”
记起夏美是初三生的白绯笑道：“要好好准备中考哦，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打电话给我。”
“真的吗？”夏美高兴得连语速都加快了，“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呢。周末约个时间见面吧！”
见面……白绯的神色变得暗淡。她不想给夏美泼冷水，但现在的她无法和任何人见面。迟疑了一下，她开口道：“抱歉，最近在补习。”
“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这个我懂。”丝毫没被打击到的夏美接道，“但是，我们见面也是为了学习。就不能抽空和我见一见吗，小绯姐姐~”
难得被人撒娇的白绯竟有些不忍拒绝。看了眼只有一手一脚的自己，她坚定了动摇的心：“夏美，真的很对不起啦。对了，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没有。”对面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失落，“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愿让夏美回想起那个可怕的场景，白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足够温和、有说服力：“新闻里提醒各位女性在外出时要提高安全意识，避免在夜晚外出，也不要去偏僻的地方……”
“我知道啦。”夏美笑了几声，“那次之后，我都很注意的。而且，我随身带着小绯姐给的护身符，就不要太担心我啦。倒是小绯姐可要好好小心，照顾好自己。”
她的话，已经太迟了。然而这句话却不能对夏美说，白绯不想让她害怕，也不想让她因此感到愧疚。她含糊着言辞，应道：“我会的。夏美也要小心哦。”之后，话题转移到新上映的电影上。
她们愉快地闲聊着。直到互相道别后，白绯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通话。从未和同龄女生聊那么久的她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把头埋在枕头上，竟在床上打起了滚。
房间的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了。
就在白绯梳了下稍乱的头发，正打算起身开门时，门被砰地打开了。
一脚踩在门框上，红玉耍帅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白绯：“准备好了吗，小公主？”
对不请自来的红玉感到些许不悦，白绯因为寄人篱下的事实而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抿了下唇，她淡淡地说：“是要去梦中回收武器了吗？”所谓的“梦”，真的只是“梦”吗？白绯已经无法再相信红玉所说的话。然而，她可悲地并没有辨别红玉话语真假的能力。
像是看不出白绯的冷淡般，红玉凑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搂住她的腰肢。在耳边吐出甜美的低语：“是呀，这次的任务对象是巴托里伯爵夫人的匕首——莎拉维尔。”
“我……”白绯刚张开嘴，就被红玉塞进了一个东西。瞬间，久违的甜味在嘴里扩散。那是……她惊讶地看向红玉：“草莓味的水果糖？”
“正确。”红玉微笑道，“心情好些了吗？”
看着他自然展露的温柔笑颜，白绯恍惚间把他与自己的好友季虹重叠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草莓味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
“原来小公主喜欢吃草莓味的吗？”红玉勾起唇角，夸张又带着恶意地笑道，“只要是草莓味的，都会喜欢吗？”
隐约猜到红玉话中深意的白绯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这个流氓。”
“我可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哦。”红玉一脸无辜地说道，唇角仍带着优雅恶意的笑。
仔细一想，他的话确实没有问题。但那个语气绝对大有问题。不服气的白绯无视了装可怜的红玉，在床上躺平，说道：“我准备好了。”
“小公主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疲于计较他话中含义的白绯瞪了红玉一眼，开口：“我只是认真地对他们负责罢了。”
“不要生气嘛……”就在白绯以为红玉要变正经时，他话锋一转，宠溺地说，“生气的小公主更加可爱了。”而后，她的脸被啵了一下。“会令我忍不住的。”
忍耐着燃烧得愈发猛烈的怒火，白绯很认真地觉得红玉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虽然拒绝帮她是他的权利，她无法对此指摘。但明明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紧张，又有着明显到堪称天堑的分歧，他竟还毫无芥蒂地抖机灵、对她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我一点都不觉得这很有趣！”推开红玉的脸，白绯压抑着怒气，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性骚扰！红玉大人，请自重！”
“如果我不呢？”红玉仍笑呵呵地说。
抚摸着左手的黑环，白绯唤出了长约二尺七寸的太刀，抵在红玉身侧的地板上：“那就只能请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被威吓的红玉不仅不恼，反倒露出了沉醉的笑容：“啊啊，强硬的白绯最棒了。”
就在白绯想进一步告诫时，她听到红玉神情喜悦，略带点恍惚地低吟：“这样子，真的好像那个人……我的女王。”
女王……红玉想在她身上寻找谁的身影？
耳边响起红玉的话——等小公主真正长大后，我会成为您忠实的下仆。让她成长为他口中的女王吗？
背脊发凉的白绯松开了握着小狐丸的手。
化为人形的小狐丸虽是一脸不解，却很好地支撑着少女摇晃的身姿。
抿了下嘴唇，白绯把那些思绪、猜想都放在了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从未看清过的男人，她冷淡地开口：“开始吧，红玉。”
返魂香燃起。躺在床上的白绯模糊了周身的感知，向着漆黑的梦坠去。
第四次踏上了光河，已然熟练了流程的白绯遥望着漆黑背景中犹如萤火虫般闪耀的光点们。她脚下踩着的是由返魂香铺成的引导之路，而这漆黑之地便是万千时空的罅隙，那些光点则是其他的时空。
抬起手，虚抓着那些光点。这条路的尽头真的只是武器们所做的“梦”吗？而不是另一个时空，亦或是存在的历史？
垂下眼睑，白绯发现这又是她无法证实的事情。即便多了武器们借给她的力量，她依然弱小无力。
感受到了她的沮丧，散发着乳白光晕的魂珠蹭了蹭白绯的手。另一颗椿红色的魂珠也来到了她的指尖。
“谢谢你，长琴……还有小狐丸。”
被叫到名字的两颗魂珠亮了一下，以白绯为中心旋转着。
魂珠属于特殊类时空，收纳着武器的灵体与本体。这些都是红玉告诉她的。抬起的脚向光河的边缘的踩去，她的耳边立刻传来红玉嘲弄的声音。
“小公主不要命了吗？”
白绯收回脚，沉默地沿着光河前进。她不能相信红玉，对他的话也保持着将信将疑。然而，现在的她又不得不照着他的话去做。
进退两难的白绯走进了匕首莎拉维尔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无法证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