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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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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脑袋就是不灵活,看正门的小厮一看见宗尚主汽车,就跑去通知管家宗洛。他去侧门,宗洛也去侧门迎接。
宗洛行了个军礼:“长官,不知道您突然要从侧门回来,没做好迎接准备。”
“没事。”宗尚主醉眼朦胧,抱住宗洛的肩膀拍了拍,嘴里酒气冲天:“好兄弟啊。”
他突发感慨,把宗洛感动不已,宗留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俩。
宗尚主眼神好得很,虽然醉了,还是准确的看见在黑暗里站着的看门人和苏烟。他问:“那边那位小兄弟怎么没见过啊?”
苏烟心里很是紧张,她本意只是想来混顿饭吃,没想到遇上了大人物。心里一连串叫自己运道不好,这关要是混不过去,那可就要出事。
看门人抢在苏烟前面,恭敬答:“这是小人请来驱鬼的高人!”
宗尚主一听驱鬼两字,酒醒了一半。
“怎么,驱鬼?这宅子里有鬼?宗洛,你说,有没有鬼。”
宗洛眼看瞒不住了,就老实说:“是有,前两天看门的在夜里看见鬼影,我就在夜里跟着他,一起查证,结果真的看到了有鬼影。于是这两天琢磨着请高人来解决,不想惊动长官,就没通报。属下甘愿受罚。”
“罚,当然要罚。老子可军中是军纪严明。就是你请的高人呢,他到底是不是个高人。”
宗尚主看苏烟个头小,长得秀气斯文,他看苏烟没多大个用,恐怕杀个鸡都是难事,哪能捉鬼呢。可又不想让鬼在他宅院里多待一刻。
“让这小子......这高人来试试。”
灯下黑,他们统一的把苏烟当成一个男孩。
苏烟说:“这鬼可不是说灭就能灭的,看门的,你是怎么让管家大人也看到鬼的。”
看门的支支吾吾把事情经过说了,两个小孩早就给赶回家了,不许掺和这事。
起因是这样的:
他去树下小解,尿到一半,突然就见到鬼,这可把他吓坏了。第二天慌忙火急禀告管家。管家又问他怎么见的,当晚,他就在管家面前原样演示了一遍,鬼立马出现。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要他再演示一遍,他解不出来。
宗尚主大手一挥,很有决断力:“赶紧解!”
看门的碍于权威,不敢发表自己意见。扭扭捏捏的对着树,憋了半天老劲。
苏烟做为一个女孩,只不动声色的站在人群后,一点也没兴趣。
鬼来了,她杀掉就好,只是想混一顿饭,没想到屡生波折。宗尚主借着酒劲硬是把她拉到前排,说:“高人,你得看着啊,那东西出现你得给灭了。”
苏烟有些臊得慌,抬眼看着宗尚主。心说这军阀看起来长得玉树临风的。怎么说话做事就透着点混呢。居然就这么让他们一群人围观人解手。
看门的出了点成果,高兴坏了。还没等他高兴完,一缕黑影渐渐在空中凝聚成人形,浑身湿淋淋的,腥臊难闻。
声调像是从气管里挤出来,扭曲变形,尖锐得直插人耳朵:“不许......在这......”
宗留和宗洛立即护卫在宗尚主身前,如临大敌。看门的早已吓得跌坐在地上。苏烟看准时机,从袖子里掏出桃木匕首,纵身上前一刺。却被一股劲给拽回去了。宗尚主一声不发,死命拽紧苏烟的肩膀。
苏烟眼看着到手的买卖要做成了,情急之下把桃木匕首投掷出去。可惜由于被宗尚主拽住肩膀,手臂力道不准,只擦著鬼的胳膊边,冒出一缕黑气。
没有击中要害,鬼自然还在,匕首落地无声。
要说宗尚主为什么扒着苏烟胳膊不放,那是有原因的。
宗尚主纵横沙场也有些年头,什么血腥场面都见过,脾气上来是天王老子都不怵的。可就有一点,怕鬼。
鬼这种东西啊,刀砍不着,火烧不了,枪崩不死,所谓是兵来将挡不住水来土掩不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于今天后院里这个鬼,他挺烦的。这也不是什么战场,又不是乱葬岗,好端端的就出现在他宅子里,从天而降给他一个心理阴影。
他烦鬼,苏烟更烦他。心说这么高大一个人,还是军阀,还杀伐果断呢。抓她一个小个子挡在前面,丢人不丢人。
“......尿......”
还没等苏烟挣开宗尚主,鬼挤出最后一个字,又悠悠忽忽的消失了。
看门的大叫一声,算是彻底背过气去了。这么一折腾,夜快过半,看门的又晕了。苏烟还饿着呢,捡回匕首,她脾气算是上来了。但不能说是甩脸子,看阎王三分薄面,语气也得缓和。
“宗大人,今天这局面太混乱,谁也没想到会把您卷进事儿来。这侧门聚集人太多,鬼不好捉,要是您还信任我,明天晚上,我一准这事给解决。”
宗尚主自然知道刚才他有碍住高人手脚的嫌疑,有点不大好意思,而且就刚才来看,高人确是是有那么点本事的:鬼都被高人打冒烟了。
他酒醒了一半,不混蛋的时候,态度是很温和的:“高人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夜已经深了。宗洛,你去带高人开间房,好好休息一晚。至于捉那东西的事,就明天再议。”
宗尚主入住宗宅没几天,加上他很少让客人留宿,宅子里仆役太少之类的原因,厢房还没有收拾出来。
宗洛先命人去打扫,然后客客气气的,请苏烟先去大厅吃宵夜。
这可太合苏烟的意思了。
宗尚主虽然在军旅里历练多年,身边带着的人也都是浑身沙场气。但毕竟是大家出身,随身带着厨子,厨房里早就备好热腾腾的宵夜。
端上来的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上面撒一层白芝麻。香喷喷的白面馒头,苏烟咬了一口,又松软又香,她尝出来这里面肯定放了猪油才活的面。
她盼望着盼望着,心心念念的一顿饱饭终于吃到嘴。肚中有了食,感动得都想哭。
苏烟吃的正欢。宗尚主却是紧锁眉头,他一言不发,酒杯送到唇边,一口气仰脖子喝进去,不急着吞,在唇舌间过了一道,他才慢悠悠的把酒吞下肚中。
“敢问高人,姓甚名谁?”
苏烟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一下,嘴里塞着馒头,含糊说:“苏烟,苏杭的苏,烟花的烟。”
“好名字。”
宗尚主夸了一句,同时觉得高人有点娘。虽然高人吃像如同风卷残云般毫不留情,但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直觉觉得这个高人有点娘兮兮的,不像个汉子。
虽然宗尚主觉得苏烟娘气,而且他待过的军队里硬汉风盛行,娘们兮兮又肩不能扛的人通常都是最招人嫌的。但是他好歹也是个受过西方新式教育,思想开放的大男人,对于苏烟翘起兰花指捏着勺子喝粥的举动,他自觉是能够忍受的。
更何况苏烟是个有点神通本事的人。
“苏高人,明天你一定要把那脏东西给解决了,不然宅子里人心惶惶,不利于治家。”
说是宅子里人心惶惶,其实宗洛消息封锁做的很好,总共也就今晚这几个人知道。宗尚主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怕鬼这一个弱点,最好的办法是不让鬼在自己面前出现。不然的话,他在众人眼中的威风八面形象会大打折扣。
一个怕鬼的将领,算什么事呢!
除却晕过去的看门人。人心惶惶的,其实也就宗尚主一个。
“你叫我苏烟就好。”苏烟咽下口中食物,说:“放心,最迟明天晚上,一定解决。我大概已经知道鬼出现的原因了。”
“高人就是爽快,也别太见外,我就叫你苏兄弟好了。苏兄弟就放心在这里住一晚,有什么事,就叫仆役去做。”
苏烟不动声色的噎了一下,赶紧喝了碗汤。
嗯,好喝。
苏烟没有太多江湖经验,这厢装着高深莫测,殊不知宗尚主早已看破她人情世故尚浅的,虽然本事大,充其量也就是个能打的新兵蛋子。
这种人吧,特点是好糊弄。高人有捉鬼的能力,他怕鬼,又不想让人知道他怕鬼。
综上,就得找个人帮他打掩护。
这种好糊弄的高人不常见,宗尚主动了心思,想把苏烟留在身边做一个亲兵,专职帮他驱鬼让他能睡个安生觉。
宗尚主从不缺广纳贤士的心思与办法。苏烟呢,是个一看就经常吃不饱饭的,这就更好办了,许给他饱餐锦衣,很大几率能把这人纳入自己麾下。
动了心思是一回事,他还要先考察考察。
只为金钱所动的人,能力再大他也信不过。
“苏兄弟。”宗尚主一脸为难的说:“我今日实在劳累,可是宅子里出了个脏东西,想要睡觉也睡不安生,能劳烦你为我值守一夜,保我一个安生觉可以吗?”
宗尚主是什么身份,军阀,手里握着枪杆子,他说出的话,苏烟哪里敢拒绝。更何况苏烟是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见过很多吆五喝六的乡绅,也见过一些满身脏钱的权贵。
宗尚主在她看来是位高权重,对她又是个礼贤下士的态度,苏烟简直深受感动,胃里面是暖暖的,心里面也是暖暖的。
感动是一回事,小心谨慎又是另一回事。苏烟猜不透宗尚主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先满口答应:“哪说一夜,就算是几十夜几百夜,我也能给大人值守。”
“好,好兄弟。”
宗尚主心里盘算着以后拿苏烟这句话来留一个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