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指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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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牡当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走到店铺前，对着门缝道：“俺买仙土。”
顿一顿，把“有仙石更好”吞到肚子里。
如果仙土是“一两仙土一两玉”，那么百两仙土化成一两仙石，可就不是用“百两玉”能衡量的了，价值起码要翻上几番。
仙土的作用是肥沃土壤，但仙石的作用是补充仙力，价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牛牡并不清楚现在仙土仙石的价格，更不确定这个看似普通的黑市上有没有，保险起见他没多说。
“要多少？”门里传出沙哑声音。
“一百两。”
沙哑声音波澜不惊：“下等仙土一百两玉，中等一百八十两玉，上等三百两玉。你要哪一等？”
“上等。”
门缝里窸窸窣窣，可见一只黑布口袋收拢了袋口。
一只干瘦而长着黑毛的手伸出来，指甲老长，满是污垢：“三天后来取——钱。”
“我先验货。”牛牡提了个正常人都会提的要求。
手收了回去，黑布袋子也消失在视野中。
门缝被掩上了。
显然这是赶人的意思。
牛牡不明所以地拍门板：“哎掌柜的，怎么回事？掌柜——”
手被郑哥抓住。
“若是假货，这店绝开不下去。”郑哥道，“你不买就算了，别在这儿胡搅蛮缠，扰人生意，不然执法队过来，落不得好！”
“那我也得先验验货啊。三百两玉呐！”牛牡叫道，“还不是现货！”
郑哥讥笑道：“三百两玉算个什么。真没见过世面。”
他指着那个离开的高挑灰衣人道：“那才是大主顾，上千斤玉眨都不眨眼往外撒。你道为什么要你三天后再取，这里的仙土都卖光了。”
牛牡暗自吃惊，自己好像小觑了这处黑市。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夸张之言，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买那么多仙土？又哪来那么多玉？
以及……
牛牡干笑：“我能换他的玉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换法。
金三元、郑哥，连同店家都有些愣。
牛牡扭头看看郑哥和金三元：“其实吧，俺没有那么多钱……”
他眼看二人脸色不好，忙补充：“可是俺有东西，值老鼻子钱咧！”
说着，便当着众人的面放下了担子，猫腰从一头的小柜子里，拿出支比手臂略短，但是比腿肚子粗的钢钩。
那钢钩通体墨黑，钩尖便如金铁般尖锐，微带腥咸气息。
“这是什么？”金三元看不明白。
郑哥却是个懂行的：“鸟妖指甲？！这东西打哪儿弄来的？”
他看向牛牡的眼神，就带了些打量和审视。
光是指甲就这么长，鸟妖的原身要多大？能制服这么大的鸟妖……这人，自己拿不拿得下？
“捡的啊，俺运气一向好。”牛牡挠头，“五天前在海里捡的。”
这是那只鹏妖的指甲，他当时打昏了头直接一掌劈下来的。
刚刚没听什么人提起王家庄的龙卷风，他才拿出指甲来，还特意将获取时间往前提了提，又预先作了处理……腥咸味道并没不是海水泡的结果，而是直接塞进了屋里那缸蛤蜊中，祛除血腥味（为此上云水仙还小小闹了他一阵）。
牛牡便捧着指甲，诚恳地对屋里道：“这个值多少玉？”
据他所知，妖怪的身体比天材地宝值钱多了，毕竟妖怪修行有一种法门便是吞噬同类的身体。妖怪年份越久，身体就越值钱。而且这指甲乃是鹏妖用作武器的，其中凝练着鹏妖功力，颇值得同类妖怪入手。
屋里静了一静。
随即哼道：“三两玉。”
说着，黑布口袋动了动，重新递到门缝处：“一两上等仙土。三日后来取。”
同时，那只枯瘦的手再次伸出来。
牛牡惊讶：“……这么便宜的咧？！”
顿了一顿：“没现货俺就不要了，要三两玉成不！”
屋里人刚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虽然看不上牛牡的小生意，也懒得计较：“三两玉。”
说着拉大了门缝，将一个黑布口袋递过来，另一手拿起鹏妖指甲。
“谢谢谢谢。”牛牡连声道谢，迫不及待地打开黑布口袋，取出两枚光滑的玉卵，摩挲起来，“成色不错……”
说着，放在鼻子下头，细细嗅闻，微微皱眉。
他希望这便是方才眼熟那人掏出的玉。
一般人遮掩身份气味，绝想不到玉上会沾染味道的。
味道……微微清冷，有些人味儿，又有些其他气息。
是有些熟悉。
但应当熟悉的东西太多了，牛牡依然毫无头绪。
毕竟千年实在太久，细枝末节的事，他印象里模糊了不少。
但是不打紧，牛牡笑嘻嘻地冲屋里问：“我说掌柜的，我要跟那个客人买现货，您老能不能……”
话音未落，被郑哥和金三元扯走了。
牛牡这么一通折腾，郑哥和金三元已经十分失望了，显然眼前这家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肥，他们的抽头有限得很。
其实三两玉搁平时，对他俩来说实在不算少，但是刚刚期待了上百两玉，这个心理落差未免有些大。
两人互看一眼，下了决心，这三两玉无论如何也入不了这个“李五”的腰包了，而且李五也绝对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不用劳烦掌柜的，我们带你去找便是。”两人正在琢磨怎么找个偏僻地方把牛牡做掉，听闻他要找方才的客人，不约而同地认为这是个好由头。
“那敢情好！”牛牡重新挑上担子，“走咧走咧！”
“走罢。”郑哥发话。
“我见他离开黑市了。”金三元连忙说。
“那咱们可得快着点儿。”牛牡兴冲冲原路返回，却被拦住。
“老柳树是入口，出口不在那儿。”郑哥道，“往前走，跟着我。”
“为什么啊？”牛牡不明白。
“黑市黑市，卖主和买主都见不得光，买的东西都是好货，谁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之人跟踪，杀人越货。”金三元解释，“李五兄弟你放心，我们郑哥会一直送你离开。”
确实送他离开，离开人世。
“我替你拿一会儿吧。”金三元接过担子。
“啊，多谢多谢，俺真遇上好人咧！”牛牡兴致勃勃地说。
片刻后，城外乱坟岗子，一株烂了芯子的老桑树闪了一闪，出现三个身影。
在绿荧荧的鬼火中，牛牡被满地阴气和怨气吓了一跳，“哎呀哎呀”叫了起来：“这是哪里呀？”
“你断头之地！”
郑哥说着，斗大一个拳头扬起，直击牛牡后脑。
“砰”！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指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