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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章六十二 死者无声 ...

  •   秦绶醒来没多久就开始觉得饿了,他原先就没吃多少东西,能明显看出瘦下去很多,加上昏了两天,饿得不行,便连吃了两大碗粥。而且他看着说话蛮精神的,但脸色挺不好,很苍白。

      吃饱喝足后,他看了眼屋里的伤员,大家身在战场,也没计较住的环境,云湖空屋很多,大多用来当作将士临时停留的地方。

      秦绶预估了下伤亡,略微皱眉,开始认真地和傅恭打听外面的情况。

      傅恭告诉他,“放心,云湖守下了,等休整好,我们还要打回去。”

      秦绶苦尽甘来,松了口气,很快又问:“陛下怎么来了?”

      傅恭便一五一十将事情和秦绶讲了一遍。

      秦绶入陈国,要去和黎渠夺那皇位的时候,傅恭就担心秦国有动静,一直在备兵。果不其然,三皇子死后,秦国还是对陈出手了,那会秦绶也说秦一旦有动静,傅恭就会出兵,傅恭也确实先让江开道和何氏兄弟带兵支援。

      不过傅恭一直不放心,直到这三人带的兵马进了万江失去消息,傅恭就改了主意。同国湘州的情况很稳定,穆家军坐稳阵脚,守住了湘州,他便将皓京留给李如常和长公主坐镇,并传信给他大哥说了下情况,自己带兵支援。

      傅恭手中攥着云湖的战报,片刻都不敢耽搁,一路马不停蹄,到万江的时候,遇到了带队留下和范羽周旋的何白岂。

      傅恭知道秦绶肯定会对何白岂多加关心,便说了许多关于何白岂的事,“何白岂在跟范羽耍流氓,可能是跟先生学的。”

      秦绶很无辜,加上他这会受了伤,为了表现出他的天然无害,他还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不会耍流氓……”

      傅恭对秦绶的信口雌黄表示了不信。

      只是傅恭一行人带队遇到何白岂的时候,他在和范羽周旋,可周旋之间到底是有出差错的关头,一出差错,就免不了要受伤。

      傅恭平铺直述地跟秦绶说着当时的情况,“何白岂重伤将晕时,楚慎之从天而降,救了他一命。”这个皇帝说这话时,心底有点雀跃,看向秦绶。

      秦绶:“……然后呢?”
      傅恭为自己和秦先生的幸福路上少了一个绊脚石而感到些微欢喜,“何白岂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朕回去就会给他们两个赐婚。”

      秦绶:“……”

      秦绶觉得头有点疼,虽然他的脑袋被刘策安抓着撞了下城门,有一道很大的口子,本身就会疼。

      孙奎比秦绶要早醒一天,秦绶和傅恭在他隔壁说话那会,他就在面不改色地偷听。听出傅恭是个皇帝时,孙奎暗自心惊,不过很快,孙奎又知道了傅恭的另一层身份。

      秦绶问完情况,就靠着休息。他伤得很重,醒来后伤口又疼,脑子其实也有点嗡嗡的,可能是头撞了城门的后遗症。

      云湖安稳过后,江开道在守城,傅恭也就心安理得陪着秦绶,休息期间,这个皇帝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铜镜,给秦绶照他包得像馒头的脑袋。

      秦绶瞪大眼,“陛下,这是什么?”
      傅恭说:“朕当初磕破脑袋,是先生替朕包扎的,这次先生伤了脑袋,朕也替先生包扎了下。”

      “……”秦绶仔细观摩了傅恭的手艺。

      傅恭继续说:“朕学习了先生当初包扎的手艺,先生喜欢吗?”

      皇帝说完还期待地看着秦绶,等着秦绶夸他。
      秦绶:“……”

      秦绶过了好一会,才艰难地说了句,“陛下聪明绝顶,学习能力实在是一绝,居然和我当初包的那个馒头一模一样。”

      皇帝受了夸,很开心,肆无忌惮地在秦绶脸上亲了一口。

      孙奎:“……”

      屋里很多养伤的将士,但只有注意这边的孙奎才看到了这一幕。孙奎震惊过后,想到秦绶跟他说的那个“会心疼”他的人,陡然明白过来。

      孙奎心情复杂,猛地转过头,仰头躺倒下去,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秦绶在屋中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上终于有力气起身了,便要去云湖的城门看看情况。他执意如此,傅恭劝不住他,也就和他一起出去了。

      云湖的城墙上江开道把着大刀,同国军驻守在上头,气势显得很高,两人上来的时候,江开道还行了礼。

      其中有一些江洲人和通衢守军也在,因为有了援军,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休息,所以精神也就显得很饱满。

      秦绶被傅恭扶上城墙,江州人和通衢守军看到他,都特别激动,连忙过来问:“先生怎么不多休息,此处情况稳定,不必再过多操心。”

      秦绶和他们熟,笑了,“我就过来看一眼。”

      江州人和通衢守军点头,将士的伤亡还是惨重的,留在这的江州人和通衢守军不是很多。不过云湖的情况确实还好,听守城的人说外面的秦兵又攻了几次城,很快领队的人发现形势变化,渐渐偃旗息鼓,收束兵力,退守到小云山坡。

      对面的人在小云山坡上插上一排秦国的战旗,看这样子是在向陈国宣告,从此时此刻起,自小云山坡以内,柏若、横禾、辽迦这些曾经是陈的领土,现在都将是秦国的土地了。

      秦绶望了一会,问傅恭,“在城门被破那会,我见到一个人,他和士兵一起,却像是秦军里领头的,陛下有没有抓住这个人?”

      傅恭摇头,“没有。”
      秦绶觉得可惜,那人身份地位想必不弱,说不准是温霁的手下,要是能抓住,肯定很挫温霁的士气。

      而且放虎归山,终究是大患。

      两人一起并肩看了看远处的山河,秦绶在高处被风吹得有点冷,咳嗽几声,傅恭不让他久留,带他下去了。

      路上秦绶还跟傅恭说了下陈国内部的情况,“有些与秦合作的商铺卷了细软跑路,烧了粮草的那些人被赵忠抓了。云京中还有一些臣子也跑了,云湖虽然守住,但其他地方要怎么管控,都是需要马上处理的。”

      傅恭听得点头,“朕知道了。”
      秦绶又问他,“我让陛下弄几个有能力的臣子过来,陛下有人选吗?”

      “有。”傅恭扶秦绶的腰,两人是往后方屋子的方向走去的,但离着还有段距离,“你还记得石墨吗?”

      秦绶想了想,好在他脑子虽然嗡嗡的,但没有被撞到失忆,很快想起石墨是谁,“怀恩殿里那个瘦子?”

      “是。”傅恭说完看秦绶一眼。
      秦绶被看得莫名其妙。

      傅恭看完秦绶一眼,就满怀醋意地接了一句,“他对先生一直——”他在“一直”这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念念不忘。”

      秦绶一脸无辜,“陛下,这不能怪我,毕竟别人想要崇拜我,是我无法左右的。”他还摇头叹息,“所以说做人就是不能太优秀……”

      傅恭:“……”
      傅恭掐了下秦绶的腰,“石墨对先生念念不忘,因此一直奋勇上进,想升官进到皓京见先生一面。前些时候钟老举荐他,朕也打算升他的官职。”

      秦绶听傅恭这话一说,几乎就明白了这个皇帝的企图,“陛下打算将陈国纳入同国后,就让石墨来这里管理一切事务?”

      傅恭颔首,“先生果然懂朕。”
      秦绶心里暗暗吃惊,嘴上就说了出来,“明升暗降,还把他送来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陛下真是不要脸。”

      傅恭:“……”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忽然遇到了通衢的府尹李大人。傅恭带来的援军守住云湖后,李大人那可是惊喜过望,他痴迷算术,从中看出一线生机,连忙就拿着把刀帮将士胡乱砍了下,结果没砍到人,反而把自己手给整脱臼了。

      李大人三十好几的人了,养了一会伤就坐不住,要去帮忙弄粮草之类的东西,一出来就看到傅恭和秦绶。

      李大人主要的注意是在秦绶身上,他看一眼秦绶,再看一眼,吓得后退一步,“好凶!果真是好凶!”

      傅恭和秦绶面面相觑。

      李大人痴迷算术,自然也懂些观相,他一看秦绶这个人,就知道秦绶是自己偶然算得的那个大凶,顿时不敢久留,掉头就跑了。

      傅恭来云湖不久,觉得很是奇怪,“这人是谁?”

      秦绶在云湖守城多日,没跟李大人碰过面,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琢磨了下李大人说出的话,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傅恭,“陛下,他是你老相识吧?”

      傅恭一头雾水,“朕没见过他。”
      秦绶说得头头是道,“那他怎么一见到陛下,就说陛下好胸?他既然能说陛下好胸,想必是曾见过陛下的胸。”

      傅恭:“……”
      年轻的皇帝看胡扯的秦绶一眼,秦绶却说得很认真,很有道理。

      “我没想到陛下居然是这样的人。”秦绶突然愤愤不平。

      年轻的皇帝有点郁闷,“朕是怎样的人?”
      秦绶说:“我没想到陛下居然有袒胸露乳的习惯,不然那人怎么会说陛下的胸是好胸?”

      傅恭:“……”
      秦绶还在继续说:“陛下你知不知道,这样有伤风化!若是不小心被小孩子见了……”

      年轻的皇帝恨恨咬牙,一把按过秦绶的脸,用嘴堵了上去。

      秦绶哑了声,眉目染上点笑意。

      好在李大人跑后,这路上也没什么人,傅恭恶狠狠按着秦绶的脑袋,堵了他的嘴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问:“先生是故意的?”

      秦绶挑眉,“我一直在等陛下来堵我的嘴,没想到陛下到现在才开窍。”

      傅恭咬了下秦绶的唇,“先生可以直接说。”
      秦绶瞥傅恭一眼,“直接说多令人不好意思,我又不像陛下那样不要脸。”

      傅恭:“……”
      此刻的皇帝很想把秦绶这个人就地正法,让他体验下伤上加伤的滋味,但皇帝心慈手软,忍住了。

      不过傅恭撂下狠话,“等先生身子好了,朕就要让先生哭!”

      秦绶不怕他,还挑衅地说:“来!我不信陛下能让我哭!”

      傅恭:“……”

      两人回去之后,孙奎正和云湖后方养伤的士兵在说话。那些养伤的士兵是其他屋的,当时城门情况危急,大家都见到秦绶受伤的一幕,这会又听说秦绶醒来了,也就一个个互相搀扶着过来看他。

      秦绶见到这一幕很是感动,不由得走上前几步,结果自己太激动,伤又没好,身子虚弱,差点摔了,被傅恭扶住。

      于是两方伤员互相慰问,惺惺相惜,一个问了秦绶脑袋上的馒头是谁给包的,另一个又说秦先生行事果然奇特,包扎都跟旁人与众不同,要包个馒头。

      慰问过后,大家都不可避免地提到傅恭这个人,将士知道是傅恭带兵支援,分外好奇,秦绶便拉过傅恭,“这就是诸位将士更好的选择。”

      将士想起秦绶当初说的那句话了,一时有点沉默,多看傅恭一眼,傅恭神色倒是显得漠然。

      “先生要不要去见见李大人?”一位通衢守军反应快,提了一句。

      孙奎听到这话,开始觉得头疼,本来秦绶和傅恭这两个人就让他很头疼了,凑上李大人那个性子他更头疼,但他还是说:“那我来引荐吧。”

      秦绶在屋里歇息半日,精神饱满,晚上就和傅恭一起去见了李大人。李大人在帮方郎中熬药,两人正在扯星相,方郎中对星相微有涉猎,让李大人很是佩服,如同找到知音。两人正说到深奥处,李大人突然就见到被孙奎带着来找他的两个人。

      李大人看到秦绶,脸色一白,“大凶!”
      秦绶:“……”

      傅恭一听脸色都黑了,猛地将秦绶圈在怀里,警惕地看着李大人,“先生,这人是不是变态,怎么一言不合就说你的胸?”
      秦绶:“……”

      孙奎不知道两人之前的交流,十分疑惑,随即解释,“李大人沉迷算术,上次他算了个大凶的卦相……”他看看秦绶,“难道是指你?”

      秦绶:“……”
      秦绶说:“我吉人自有天相,不凶。”

      李大人对秦绶这话感到不满,批评道:“此道我钻研多年,手握祖宗的《推背图》,肯定不会算错,你……你……”他似乎有话要说,又不敢说,过了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陈国败落是定数,新皇帝会是好皇帝,这是陈国福泽所在。”

      他朝傅恭跪了下去,“只是想将陈完全纳入掌心,是要花费好一番功夫的,请这位陛下谨记,善待百姓。”

      傅恭答:“知道。”

      云湖这块地方守住之后,情况就慢慢好起来,秦兵退守,前线的伤员就慢慢挪到通衢里头。通衢里的环境要比云湖闲置多年的空屋好,也方便去镇中采购药材。

      通衢的百姓挺照顾这些伤员,时不时过来送些吃的。方郎中在战场救治伤员,很是感慨,因为傅恭一行人还要处理陈国云京的事,他就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随后傅恭就开始打算处理那些跑路的大臣,还有秦国商铺里烧了粮草那一部分人。在这之前,傅恭和秦绶讨论了下投降的秦兵的去处。

      两人暂时住进李大人的府邸,有了间单独说话的屋子,侍卫和楚云在外头守着,聊起来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傅恭问秦绶:“先生怎么打算,是要留他们在云湖,还是带回同国?”

      秦绶坐在榻上,皱着眉头。

      傅恭沉吟片刻,“如果他们留在云湖,通衢和江州的人可能会不怎么欢迎他们。”

      秦绶想了想,“要不让他们去万江,我不想杀他们,他们曾是我爹的子民,也算是我的子民。陈、同相合,我们必须在万江内建立连通同国的防守和通道,以便两国往来,那里需要驻兵,也需要人把守,不如暂时将他们带到那里,等以后夺回秦国,再送他们回家乡。”

      傅恭应了他,“可以,那刘策安呢?”

      秦绶一怔,过了会才冷冷地说:“处置刘策安,孙奎必须在场。”

      当初孙卯带兵前往横禾,是因为陈王投靠温霁,又故意在那地方骚扰秦国的边境,加上陈王做事荒唐,书衡王才起了要收复陈国的心思。

      孙卯带兵离开雍都,就是宿城兵变的开端,孙卯会死在横禾岭,是刘策安叛变才导致的结局。孙奎是孙卯的儿子,当然要亲自处置他的仇人。

      秦绶叫上孙奎,见到了被单独锁在屋里的刘策安。

      刘策安成了哑巴,神志不清,被锁在破漏的屋中,秦绶看到他那副模样呆了下,“他怎么成这样子了?”

      罪魁祸首站在秦绶的身边,面无表情,“他咒骂先生,说话很不好听,朕就拔去了他的舌头。”

      秦绶:“……”
      孙奎默默站远了点,远离了傅恭这个皇帝,却在心底纳闷秦绶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

      秦绶走过去看了下,刘策安虽然说不了话,但迷糊中也抬眼看到了秦绶。傅恭没让他死,却也没让他过得多好,刘策安本来神志不清,半死不活,突然看到秦绶,猛地瞪大眼,挣扎起来,恶毒地看着他。

      刘策安嘴里呜咽,似乎说着什么,秦绶看他挣扎着,像个怨妇一样,忽然笑了,“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什么都没做过,甚至应该是我恨你才对。”

      刘策安眼睛瞪得很大,不断闭合的嘴里淌出血水,仿佛有个执念催促着他,他硬是喊出了一个字,“……符。”

      秦绶不明白了,“那东西真的对你很重要?可我说它掉在了秦河,你们怎么就从来不信?”

      刘策安挣扎着扑向他,傅恭抬脚踹了过去,他跌在地上,看着秦绶,确实是一脸的不信。

      秦绶又笑了,“你想邀功?你想拿玉龙符给温霁,得到他的认可?”

      刘策安挣扎着又爬起来,呜呜出声,仿佛是想说话,又像是在痛哭。

      秦绶沉默了,看向孙奎,孙奎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秦绶问他,“你要替你爹报仇吗?还是我自己动手,我带了剑。”

      孙奎皱眉说:“我也带了刀。”
      秦绶闻言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了孙奎,“那用两刀,就当替我出了一刀。”

      孙奎当真用了两刀杀了刘策安,刘策安死的时候,屋里很沉默,孙奎觉得自己松口气,去看秦绶,却发现秦绶的表情不是那么轻松,反而有些惆怅。

      “走吧。”秦绶也没有多说。

      三人出了屋,这屋子是云湖的空屋,没人居住。三人出来后,秦绶拿出火折子,直接将整个房子给烧了,连带里头死去的人。

      孙奎看一眼秦绶,“那我回云湖驻守,既然你们的目标是秦国,我就留在这替你们守住云湖,免去后顾之忧。”

      秦绶点头,“好。”

      三人就此分道扬镳,孙奎临别前还跟秦绶说:“说好请你喝酒的,等一切尘埃落定,来找我喝酒。”

      秦绶依旧应他,“好。”

      孙奎一个人走了,他的伤好得很快,已经是能行动自如。秦绶停在那熊熊燃烧的屋子外看着,傅恭也没催促他离开。

      秦绶忽然对他说:“小的时候,我曾经见到他残缺的左手,可怜过他,也为此怕过他。那会孙叔叔在我家喝酒,我爹娘备了小菜招待,我就在酒桌上问起他左手的事。”

      傅恭听他提起以前,便问:“后来呢?”

      秦绶笑着说:“我爹跟我说了他左手残缺的原因,因为这事,孙叔叔和我爹也不打算让他再上战场,当时他们就打算好了,要给他买个好点的宅子,请几个佣人,备置很多东西。他们打算将地址选在气候比较舒适的南方,这样入冬的话,他的左手才不会因残缺而产生病痛,可他们盘算到最后,到底还是一场空。”

      “我不知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又为什么要背叛我爹。后来我爹死了,孙叔叔死了,曹承也死了,我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死的时候,他又有没有后悔过。但他活着的时候,我是真的恨他,恨不得他早点死了谢罪。”秦绶望着眼前火光冲天,“可他死了,我又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历历在目。”

      傅恭默默听完,揽过秦绶,轻柔地吻下他额头,安抚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秦绶笑着看向傅恭,忽然环住傅恭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回去的时候,这里的火烧了很久,直到一切被火烧成灰烬,才被忽来的风悠悠吹走了。

      死者无声,天地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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