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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章五十二 排兵布阵 ...

  •   十尚殿里三皇子的尸体,被第二日一个去十尚殿的文官发现,这事引起轩然大波,陈太子那边原本是要找三皇子合作,却一下子没了机会。

      这事情闹起来的时候,碎嘴的臣子便喜欢在私底下讨论,有人说:“听说三皇子死时,在地上划了两横,会不会是太子……”

      “瞎说什么,不怕掉脑袋么?”

      “我觉得说不准就是太子,近日陈王仙去,太子可不就要为自己以后打算?听说宁康王的儿子也死在里头,宁康王早年得了花柳病死了,只剩这个儿子,王府那边也闹得不太平,好几次去太子宫找太子算账呢。”

      “九皇子也有可能啊!”人群里有人嚎了一声,“九皇子也想登基,怎么就不能是九皇子杀人后栽赃陷害?要真是太子做的,哪会让人发现尸体?”

      “九皇子昨晚带乌羽军去了京郊的北面,见了霍老将军,哪有时间进宫杀人?”站在九皇子这一派的臣子替九皇子辩驳。

      那把话头往九皇子身上引的就是太子一方的人,闻言哼了一声,“借刀杀人,又不是不可以。”

      臣子们起了争执,吵得脸红脖子粗,这事很快传进各自主子的耳朵里,陈太子听后惊了,“九弟去京郊见霍老将军的事怎么没人来报?”

      在场的臣子说:“太子切莫担心,九皇子那边进展想必不会顺利。当年霍家和乌羽军一同剿灭云家,后来霍家也被针对,陈王派乌羽军斩了霍家的小儿子,九皇子与乌羽军关系好,过去也只是被嘲笑罢了。”

      “霍家到底有些家底,我的人去吃了闭门羹,九弟的人去了是怎样尚且不清楚,不能不防。”陈太子忧心忡忡,“三弟肯定是九弟杀的,他去霍家,又让苏家和王府来找我的事,可不就是要拖延我上位的时间。”

      那臣子问:“太子,那我们……”

      陈太子快气得捏碎手里的笔了,“我记得发现尸体的臣子是贺文冲,他不是一向中立?那我们就把他拉拢过来,让他说现场还看过乌羽军的短刃。我们要把这滩水搅浑,三弟死了,九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兵,得把苏家和王府骗到我们这边来。”

      臣子应是,立马下去安排。

      陈太子皱着眉,丢下手里的笔,站起身,焦躁地在桌边走来走去。

      在陈太子为了皇位焦头烂额的时候,九皇子正和几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呆在他的府邸里,讨论着怎么夺权。

      有臣子还给九皇子献上一个紫檀木盒,九皇子接过来打开一看,盒中是一件黄袍。这黄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底下垫着锦布软垫,显得极其尊贵。

      “殿下,这身衣裳才配得上你啊。”臣子想来是准备这东西很久了,九皇子听了恭维,便忍不住抖开黄袍披在自己身上。

      “乌羽军清点如何?”九皇子问。

      旁边一名将领模样的人说:“已清点完毕,只等殿下下令,就能直逼皇宫。不过太子那边也有所动作,自昨夜开始,皇宫的守卫慢慢加强,今早更是动用了太子的私兵。”

      九皇子低着头,在仔细观摩黄袍上的龙纹,“我听说三哥昨夜死在了皇宫中的十尚殿?”

      那将领点头,又十分纳闷,“是殿下派人去做的吗?”

      “胡说!”九皇子骂道:“话出口要过脑子,这平白无故的事怎么能张口就来?”

      那送黄袍的臣子其实也跟那将领一样纳闷,“殿下,可三皇子死时还在地上留下了字迹,暗指太子是凶手,我们还以为是殿下故意杀的三皇子,嫁祸给太子。”

      九皇子猛地一挥黄袍的衣袖,“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有点古怪。”

      臣子一惊,“不会是太子杀的吧?”
      九皇子说:“那留下的该是‘九’字,这事古怪,得让人私下去查查,免得被他人利用了还不知。”

      将领点头,九皇子又着重强调,“乌羽军做好准备,夺权之日,陈国的皇室,只需有我一个便可。”

      九皇子这话出来,已经很明显是想杀得自家兄弟一个不留了,旁边跟着他的臣子将士倒不意外,“臣等明白了。”

      三皇子死了这件事在云京里闹了好几天,陈太子和九皇子都很忙,一个忙着把罪名推到九皇子头上,另一个忙着查清楚是怎么回事,还要考虑怎么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

      陈国的云京闹哄哄时,钱府倒是很平静,钱三胖在账房里和人对着帐,秦绶在旁边一边看手里的信一边听。

      钱三胖问账房的葛先生,“昨日钱庄支出万两白银,是用在了哪处?”

      葛先生说:“是太子那边借的,老爷,近日太子和九皇子斗得厉害,太子借了钱要去招兵买马。”

      钱三胖“哦”了一声,“那早上这个五千两的开支……”

      葛先生继续说:“这是九皇子借的,听说九皇子在找人查三皇子的事,结果被太子的人发现倒打一耙,苏家的人去找了九皇子的麻烦。九皇子临时过来借点钱去应急,似乎是乌羽军的军粮被苏家的人抢了,得再去买一批。”

      钱三胖继续:“哦。”

      葛先生见钱三胖久久没有发话,有点紧张,手心都攥出汗。钱三胖看他一眼,“下次那两人来借钱,就说我们钱府没钱了。九皇子要是问怎么没钱,就说都让太子借走了,太子要问,就反过来说。”

      葛先生不明所以,但钱三胖是整个府邸最大的那个,他只能点头说是。毕竟跟着钱三胖,他们这些人从来就不会担心没饭吃。

      葛先生回了他自己的位置,钱三胖起身走到秦绶身边,“秦先生,外面斗得可紧迫了,你这怎么还有闲心看信啊?”

      “他们斗他们的,我看我的,有什么冲突吗?”秦绶不是很在意,最近几日他将从同国跟过来的同国军聚拢在钱府,楚云则跟着钱府的仆人在外,探听一些风声。

      秦绶虽然足不出户,但手头知道的消息还挺多。

      钱三胖就没秦绶那样淡定了,九皇子在查三皇子的死,他怕查到黎渠头上,“要是三皇子的事扯上黎渠……”

      秦绶明白钱三胖的顾虑,朝他笑了笑,随即也站起身来,“这倒是不用担心,我们身在暗处,只要不展露风头,便不会成为那秀于风中的草木。从陈太子跟九皇子借钱这两件事上,他们可能是要拼死一搏了,不过……”

      钱三胖从商多年,倒是没一刻这么紧张,“不过什么?”

      秦绶敛起笑容,“黎渠最近吃的药汤出了点问题,不是府里的人干的,应该是从外面采购来的药材出了毛病。你可以让钱府的下人传个消息出去,就说黎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病重,快要死了。”

      钱三胖皱起眉,“知道了。”
      秦绶忽然又问他,“云山最近有和你传信吗?”

      钱三胖点头,“有,这边的消息能传出去都会跟他说。”
      秦绶便问:“他对云京的动静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回来当个将军什么的?”

      钱三胖摇头,“他觉得破茅屋住着很好,只要陈王死了,我们这边把当年动过云家的人杀个干净,他就满足了。听说他和罗慈安最近还得了一些古怪的东西,能炸开,结合炮竹在研究一种叫烟火的东西。”

      秦绶听了觉得稀奇,“那是什么?”
      钱三胖说:“我也不清楚,云山说是从古籍上看来的,但做法失传,他还说要是秦先生替他手刃仇人,他就请先生看一场盛大的烟火。”

      秦绶很感兴趣,“那到时我想和陛下一起看。”

      他一提到傅恭,钱三胖就想到他刚刚一直在看的回信,“先生,你那回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看这么久,是同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秦绶瞥一眼手里的信纸,折好放进怀里,“没什么,我只是问了陛下多高,陛下却给了个不要脸的答案。”

      钱三胖一听这话纳闷了,“多不要脸?”
      秦绶恨铁不成钢,“很不要脸。”
      钱三胖:“?”

      秦绶觉得这东西怎么解释钱三胖也是不懂的,只能寂寞地看眼账房外那颗光秃秃积满雪的树,走去找黎渠说话聊天解闷了。

      钱府很平静。
      钱府的下人也一直觉得钱府很平静。
      但这平静只是表面。

      之前随陈国使者的队伍而来的同国军聚于钱府,秦绶进了客房,就能感受到四周肃然的气势。楚云在外头,除了和钱府的人收集情报,也在暗中把秦绶的大大小小信件往同国那边传。

      三皇子死后,陈太子和九皇子为争权夺位,已经调动不少州兵,以至于留守边境的将士大多是民间征集来的散兵,就像那次在雁回关,秦王温霁的手下要抓秦绶回秦国,而陈国派出要搅浑水的陈兵一样,不堪大用。

      陈国的边境有一半与秦相连,另一边与郑隔着山河相交,现在郑纳入同的疆土,那就是与同相邻。前段时间刘策安在铜雀岭被伏击回秦后,为了报复,对骚扰同国的湘州动手动脚,穆家军因此带队去了湘州,还分了一部分在陈国的边境外徘徊。

      傅恭对于边境军队的安排,除了防守,还派了随时能出战的兵力,就为了能及时突破陈国边境的兵马,支援云京里的人。

      这个安排,在傅恭给秦绶那个关于“身高”问题的回信里,就有提到,因此秦绶是知道的。

      秦绶不知道的,是傅恭身在皓京皇宫里,突然收到这封万里加急的信时的表情。

      那会江学赴也在,傅恭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江学赴,“江爱卿……”

      江学赴最近很烦,因为他儿子不怎么去青楼风花雪月,却突然很喜欢去老太傅的府邸羞辱老太傅的小儿子孟崖秋,这让偏向秦绶而与老太傅有一点点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江学赴与老太傅关系迅速恶化。

      江学赴因此很心不在焉地问:“陛下,怎么了?”

      傅恭在疑惑,他自觉跟秦绶分开很久了,可秦绶却除去正事,只写了这么一封问他身高的闲信,他百思不得其解,又有点委屈,“这一封怎么不是先生写给朕的情书?”
      江学赴:“……”

      傅恭是真的委屈,他还打算等秦绶写好几封诉尽相思的情书,好以后他收藏着流芳百世,甚至能挂在室内给后人瞻仰。

      江学赴见陛下的委屈样,便忍不住劝慰,“陛下,说不准是先生写得比较含蓄呢?”

      “含蓄?”傅恭上瞧下瞧,一点也瞧不住这一行问身高的信里有什么含蓄的意味。

      江学赴只能胡乱提点道:“陛下,许是这信里说的另有他指呢?”

      “另有他指?”傅恭凝神细看,左看右看,实在是看不出这信有什么能“另有他指”。

      傅恭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依旧愁眉苦脸,江学赴本就心情差,见自家皇帝忧愁,越发心情差,不由得看一眼信的内容,“陛下,你看先生问了陛下多高……”

      江学赴突然顿住,“呃……陛下多高……陛下的身高难道秦先生不知道?”

      “他知道。”傅恭正是想不通这一点,他想了又想,结合了下江学赴的提点,突然之间,同国年轻的皇帝恍然大悟了。

      他恍然大悟,江学赴看出来了,忍不住,“陛下懂了这信的含义?”

      傅恭捏着那封信,“朕没想到先生写的情书,竟然也是那么妙不可言。”

      江学赴不懂,“陛下,秦先生的意思是……”

      傅恭看江学赴一眼,一本正经,“先生他很想朕。”
      江学赴:“啊?”

      傅恭继续说:“所以先生才问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问题。”
      江学赴:“……”

      江学赴越发不懂了。
      年轻的同国皇帝却自以为看破秦先生的伎俩,于是提笔刷刷写了几个字,给了一个不要脸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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