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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章五十 暗中探听 ...

  •   陈王死了。

      黎渠在给陈王下“慢慢就死散”时,幻想过无数次陈王毒发身死的下场,只是他没有想到,陈王最后是被秦绶气死的。

      黎渠没有复仇的快感,脑子直接卡壳了,“先生,他……他死了,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秦绶有恃无恐,“屋外的老人不是把我认作了三皇子?栽赃嫁祸,又不是只有九皇子和太子会。”

      黎渠确实是被惊呆了,但他慢慢反应过来。他回过神来后看了榻上的陈王一会,又走过去,伸手探探陈王的鼻息,是真的没了。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秦绶看向黎渠,黎渠笑了一会又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先生,他终于死了,这畜生终于死了,我娘是不是能瞑目了,可是当时还有其他人……”他哽咽着,泣不成声,“还有其他人……”

      秦绶叹口气,拍拍黎渠的肩膀。

      黎渠抹抹泪水,他知道自己是男子汉,不能轻易掉眼泪的,但还是忍不住哽咽了,“先生,其实他倒下时我就想直接加重药量毒死他,可钱叔叔说这样陈国乱得太快,他不一定能保住我。”

      “我知道。”秦绶继续拍拍黎渠的肩膀,“走吧。”

      黎渠抹干泪水,跟着秦绶出去了。

      外面那半聋半瞎的老人还守在门口,陈王病重这些时间,一直是老人在看守照顾。那老人见秦绶出来,还关心地问着:“三皇子看过陈王了?陈王怎么样?”

      秦绶故意端着架子,沉下声说:“看过了。”
      老人又擦擦眼泪,“还是三皇子好,其他皇子真是猪狗不如啊。”

      身为其他皇子之一的黎渠在旁边没有说话,秦绶朝老人点点头,便跟着黎渠回了钱府。两人回去时已是深夜,府里一行人却还在等着他们,钱三胖见人有惊无险回来,松口气,“陈王怎么样?”

      黎渠说:“死了。”
      钱三胖一惊,“怎么会?是哪个皇子动的手?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没有消息传出来?”

      秦绶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他脸皮那可不是常人能比的,黎渠没有说,他便开口道:“就在刚刚。”

      钱三胖正一脸纳闷,秦绶又接着说:“是三皇子干的。”

      钱三胖越发纳闷了,他看看秦绶,又看看黎渠,商人的老奸巨猾让他突然明白过来,试探问:“秦先生,这是栽赃嫁祸?”

      秦绶点头。

      钱三胖一下子就很佩服,“秦先生真厉害,刚来就捅破天。”

      秦绶很淡定,“我们从同国千辛万苦过来,可不就是来捅破天的。”

      某个在屋里听几个重要人物谈话的赵忠忍不住说:“天是捅不破的。”

      秦绶目光刚转到赵忠身上,赵忠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地的话倒是有可能被先生的软剑戳穿。”

      秦绶一下子悟不透赵忠这话是单纯的一句话,还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赵忠自觉说出实情,说完就闭嘴了。
      旁边的侍卫打了个哈欠,问楚云,“今晚我们睡屋梁?”

      “不。”楚云害羞地看赵忠和侍卫一眼,“我一个人睡树上就可以,男男授受不亲。”
      侍卫:“……”

      陈王死了是件大事,这件大事一时半会还不会在今夜内被发现,所以几个人也就很安心地去睡觉了。

      不过皇宫那边往后大概会不太平静,现在三个皇子在争皇位,秦绶一来就把陈王搞死了,那局面一下变得急迫起来。

      陈王死了,继位的太子是有的,但没登基。朝堂上的臣子又支持不同的皇子,为了早日坐上皇位,皇子们第一步就是解决对手。之前钱三胖不让黎渠立马毒死陈王,就是怕皇子们要对黎渠动手,但现在有赵忠、侍卫等会打架的人在,也就少了这些顾虑,还能看其他皇子鱼死网破,自相残杀。

      钱三胖睡觉前想了很多。

      相反,秦绶回屋后就抓起笔,对着面前空白的纸张犯愁,侍卫还没睡,打算为秦先生分忧解难,“先生是遇到了什么苦恼么?”

      秦绶点头,“遇到了一点儿。”
      侍卫好奇,“什么?”

      秦绶用笔沾了点墨说:“我怕离开太久,陛下要移情别恋,因此在想这封信要不要写得暧昧一点。”
      侍卫试探问:“有多暧昧?”

      秦绶想了想,恶趣味地笑了,“比如和陛下隔空聊聊他的尺寸?”
      侍卫立刻心领神会,艰难地说:“先生,这不是暧昧,而是露骨。”

      秦绶兴致盎然,“可陛下一定很喜欢。”
      侍卫一时不知要不要反驳,反驳了就说明自家皇帝不喜欢,不反驳又承认了自家陛下喜欢,可自家陛下喜欢不喜欢,他还真不知道。

      侍卫纠结的时候,秦绶已经觉得困了,于是他也懒得想,就真的在准备寄给傅恭的信上和他探讨了关于尺寸的问题。

      他直接问:陛下啊陛下,你多高来着,几尺几寸啊?

      然后这封信笺塞进了信筒,上了蜂蜡,交给楚云。楚云很害羞,收起信筒,帮他送了出去。

      然后秦绶睡了个美美的觉,第二天一睁眼,就听说陈国太子发疯了。

      “陈王的死,是今早侍候的老人进去送饭时发现的。”钱三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太子知道后震怒,砸了很多东西,又跑到陈王的尸体前痛哭,最后才问是怎么死的,死前见过谁,那老人说三皇子来过。”

      屋里几个人都听得不太认真,秦绶拿了个肉饼问黎渠,“你们这边不吃饭的?”

      黎渠说:“吃面。”
      秦绶把肉饼放到黎渠的碗里,“你还小,在长个,多吃点。”
      黎渠点点头。

      钱三胖立马敲敲自己的碗,“我也在长个。”
      旁边随他们去同国的那老人姓翁,翁老先生无语地说:“钱先生,你想要可以自己夹,这是你家。”

      钱三胖傲娇地哼了一声。
      秦绶转而问道:“之后太子跟三皇子有什么动静?”

      钱三胖说:“太子直接去质问三皇子,三皇子说他没有,有人栽赃陷害,两人就在三皇子的寝宫打了一架。三皇子被太子砸破脑壳,太子被三皇子拿刀划伤了一条腿,然后太子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九皇子在暗中搞事,就从三皇子的寝宫离开,去找了九皇子的麻烦。”

      秦绶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九皇子手下有个人平时不太安分,被人弹劾几次,太子这次直接拿这人开刀,连着拔了好几个九皇子的人。九皇子特别生气,带着乌羽军直接进了皇宫和太子对峙,如果不是三皇子屁颠屁颠过来看热闹,两人就打起来了。”

      秦绶一听觉得这其中含义挺深,“看来太子跟九皇子都是聪明人,不想让三皇子当事后的黄雀啊。”

      钱三胖喝了口面汤,翁老先生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他们不会找黎渠麻烦吧?”

      自从黎渠从皇宫离开住进钱府,翁老先生就一直和他相依为命,两人亲如爷孙,有很浓厚的感情。秦绶给翁老先生下定心丸,“不会的,他们暂时还没有时间会想起这里还有个小皇子。”

      翁老先生不太懂。

      一行人吃过饭,钱三胖要去打理他的生意,就出了门。钱府的下人知道最近府里来了客人,不怎么靠近府里的客房,因此这边一块还挺清静。

      钱三胖不在的时候,楚云负责探听消息。陈王死了是大事,朝堂上下一阵震荡,已经表明立场的臣子忧心忡忡,还未表明立场的更是惶惶不安。

      眼下陈王的尸体还没入土,太子和九皇子就已经在为夺取皇位做准备了,至于三皇子……

      楚云说:“他在屋里养伤,什么事都没干。”
      秦绶疑惑,“真的什么都没干?”

      楚云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有,三皇子因为太子打伤了他,十分气愤,有一夜去太子寝宫泼了狗血。”

      “……”秦绶觉得这个三皇子和另外两个不太一样,“太子宫的防守怎样?”

      “属下探过一次,以先生的轻功……”楚云思索了下,“谨慎些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秦绶点头,“好。”

      秦绶准备夜探太子宫,黎渠听说这件事,自告奋勇,要给秦绶带路。几人一经商定,由赵忠和侍卫带着人在外面接应,以防万一出什么事。侍卫最近特别佩服赵忠,“你身手很不错,睡屋梁时在你身边特别有安全感。”

      赵忠疑惑,“那你怎么不睡屋里?屋中软垫被褥,更有舒适。”

      侍卫被赵忠的问题问得大为纳闷,“那你怎么也不睡房里?”
      “……”赵忠没想到侍卫反过来问他,一时说不出理由。

      到了晚间,一行人潜入皇宫,赵忠和侍卫带着几个随队而来的同国军在外潜伏,伺机而动。许是陈王骤死,新王还未定下,皇宫的防守比早前严峻许多,秦绶三人也更加小心谨慎。

      太子宫位于东面,黎渠在前带路,楚云耳力最好,忽然招手拦下黎渠,示意他们藏在一旁楼阁上,“前方守卫比上次多了些,黎渠再上前容易被发现。”

      黎渠虽然跟着钱三胖给他找的师父学武,但到底年纪不大,根基还不扎实,不过他很明事理,指向楼阁旁一处前院,“先生,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秦绶吩咐,“要小心。”
      黎渠说:“没事的先生,那里是十尚殿,藏书籍的,白日里都少有人来。”

      秦绶点头,和楚云一同往前掠去。太子宫已是越来越近,两人登墙而入,翻上屋梁,楚云负责探听情报,轻功身法俱是一流,秦绶逊之,因此秦绶十分谨慎,不敢懈怠。

      两人穿过几间相邻的屋子,终是到了太子就寝的屋后,屋后与墙相贴,十分窄小,人躲在其中不易察觉。

      太子屋中除去陈国太子,还有太子手下两名臣子,秦绶和楚云悄无声息摸过来时,陈太子正在和他两名臣子在说话,“我是太子,继位本是顺理成章,今日尚书仪却三拖四拖,把登基的事当作儿戏,难不成真的投靠了九弟?”

      一位老臣皱眉,“九皇子手中握有兵权,且有夺位之心,他们不看好您,怕是早就转了心思。太子,如今陈王死了,我们要怎么办?”

      怎么办?自从陈王死后,陈太子也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在想要怎么才能保住他应得的皇位。陈太子思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办法,“让九弟跟三弟打起来。”

      老臣摇头,“三皇子昏庸,实权也并未有多少,九皇子忌惮太子多于三皇子,想要让他们打起来,怕是难啊。”

      旁边另一人粗声道:“如果我们能夺回乌羽军的掌控权,一切便好办多了。”

      陈太子听了这话突然有点愤怒,“乌羽军本应是向着我的,我爹当初就该像秦一样,强兵之中,以信物为准!”

      那老臣又继续摇头,“以信物为准那又如何,秦商军被派往荆楚后,书衡王不也还是丧命于雍都,不见信物,也未见秦商军支援。”

      旁边那人与老臣争执起来,“不是说有人拦着消息,秦商军才没出兵支援的?若是以信物为准,乌羽军便不会和九皇子站在一队。”

      老臣想要再说,但又觉得在这争论没什么用,便转了话题,“我们兵力不如九皇子,太子,要不和三皇子合作?先联手掰倒九皇子再说,毕竟以九皇子的脾性,上位之后,不一定会留三皇子活口。”

      陈太子看那老臣一眼,“我上位之后,三弟难道就觉得我会留他活口了?”

      那老臣忽然笑了,“三皇子总归比较好骗,唬一唬还是不难的,和三皇子联手,他手中至少还有苏贵妃的一点权力和人马。”

      陈太子被说得有点心动。

      老臣继续道:“尚书仪那边怕是要变了心思,登基的事让臣这边操心吧,左将军不是和苏家那边熟悉,去找个机会,和三皇子见个面,吃顿饭。”

      旁边那人应道:“可以。”

      陈太子也觉得姑且可行,又仔细想了一圈,“这皇宫之中,除去九弟三弟,还有什么阻碍么?”

      老臣想了想,“皇宫中没了,皇宫之外倒是有个小皇子,不过他应当不足为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屁孩,母妃更是连个名头都没,早早就死了。”

      陈太子说:“有时间的话,也是要处理掉。”
      老臣笑着说是。

      屋后的秦绶和楚云听三人谈到这里,后面便聊别的话题去,比如陈太子看上了尚书仪的女儿,说尚书仪若是真的投靠了他九弟,他到时候就把尚书仪的女儿抢过来。

      秦绶没再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朝楚云打了个手势,两人从太子宫离开,正值宫中侍卫换班,比进来时要顺利得多。

      秦绶朝楚云道:“回去之后,在黎渠身边留一个人,小心他的饮食。”
      楚云应道:“是,先生。”

      两人一路潜行,回到十尚殿附近,从院子外翻了进去。秦绶脚刚落地,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一点哭声,他怔了下,“楚云,有点不对。”

      楚云也听到了,“好像是女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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