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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四十三 意外横生 ...

  •   华雪宴结束后,礼部开始处理善后事宜,陈同甫面不改色地收下各国送来的贺礼,清点了下发现还没有这次大办华雪宴出的银两要多,十分痛心疾首。

      而梁国送的大蒜足有十箩筐,为了放置这些大蒜,负责运送的礼部干事熏了一身的大蒜味,导致礼部干事的心情也十分不美妙。

      赵、梁两国使者被运回靖安府的当天夜里,靖安府的北院并不平静。

      刘策安在北院的屋中走来走去,屋里坐着的那些秦国人依旧有一部分死气沉沉,这些人其实就是从铜雀岭里混进使团队伍的死士。

      如果是平时,死士并不好混进同国的京城,同国的皇帝会派人四下严查,一旦有不明人士进入皓京,便会被同国军以及暗处的楚家人搜查追杀,但因为秦王要朝贺,所以这些死士明目张胆地跟着刘策安进了京,也没人拦截。

      不过同国皇帝早有防备,以至于秦王温霁的死士不太能放开手脚,而这里又是别人的地盘,这就导致刘策安一行人到靖安府后,一直没有探明白秦绶这个人被同国皇帝带进皓京后到底是去了哪里。

      是当作俘虏送进大牢?还是留在皇宫软禁?以两三年前秦绶落入狱中,面对怎样的刑罚也死不开口的性子来看,刘策安可不认为这个人会那么快就对同国皇帝俯首称臣。

      大牢那边死士去探过,只是这地方关着罪犯,本就防守严密,死士还没探进去便被发现,后来又发生了北院茅厕爆炸一事,也就让刘策安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次华雪宴上秦王的条件没能让同国的皇帝答应换人,这让刘策安不得不怀疑同国的皇帝是不是知道了秦绶的身份,知道了他身上有可以调动驻守荆楚的秦商军的信物,而同国的皇帝又是不是也想得到它?

      刘策安回靖安府后想了很多事情,他这次的任务就是带走秦绶,所以他得找个机会。

      寒风从垂落的白布吹进屋里,刘策安翻掌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这只左手在战场上被削去一半,愈合处狰狞可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可有时他又觉得那断去的手指仍在。

      甚至还会感觉到疼痛。

      疼痛总会在不经意间折磨人,刘策安不知同国皇帝跟秦绶的关系到底如何,但不论是好是坏,同国皇帝若真想拿到那枚信物,必定会告诉秦绶他的存在予以施压。

      “温珏啊温珏。”刘策安喃喃,“你要是能向秦王低个头,他也不至于让我过来折磨你。”

      一直有些阴沉的刘策安脸上突然流露出几分不忍,可那不忍的神色底下,却仍然带着难以掩盖的狠厉与残忍。

      寒风又吹了吹,吹进来丝丝缕缕的臭味,北院的茅厕修了好些天,还是没有修好。

      “……”刘策安忽然收起那丝不忍,骂了一声,“妈的。”

      他攥紧左手,明明已经失去的半个手掌,又在刹那间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刺痛。

      与此同时。

      傅恭和秦绶在发现长公主和李如常已经从皇宫溜走之后,就回了寝宫。傅恭这一日事情很多,处理完政事便马不停蹄开启华雪宴,秦绶见他脸上有疲态,就让侍卫准备了热水,两人洗漱完很快睡下。

      睡觉前傅恭还抱着秦绶问:“先生真的要去陈国?”
      秦绶点头,“得去看看。”

      傅恭恋恋不舍,“先生真的要走的话,不如我们这几天多来几次,朕可以多磕点药。”
      秦绶:“……”

      不过傅恭想起秦绶屁股上的伤可能还没好全,加上他真的很累,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秦绶靠着皇帝的臂膀,也慢慢进入梦乡,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噩梦再次惊醒了他。

      一如既往的,那梦里有熊熊烈火,浸满尸体的江河,滚落的头颅以及抛洒的鲜血。他醒来觉得窒息,不知是因为见到了刘策安,还是那些死去的亡魂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忘记。

      明明室里点着安神香,可秦绶惊醒的瞬间,还是感到了心口尖锐的刺痛。

      他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就像濒死的人一样。

      秦绶慌张地去摸身边熟睡的皇帝,指尖触及的温热让他稍微安心,但他脸色依旧苍白,坐在榻上,呆呆望着窗外摇动的梅花。

      这不死不休的梦境是他的心结,他一直都明白。

      秦绶忽然从榻上下来了,点燃室内的灯火,又从柜子上取下地图,在桌上铺展开。

      幽幽的烛火就照在五国林立的地图上,秦国的疆土要比同国大,中间隔着陈国,只有一小块的地域相邻。齐国在秦上方,齐、秦、陈若是联手,同国必然式微,但齐行止离开前,秦绶用了点小手段。

      齐行止已经卷入齐国皇室的争斗,如今他受齐王重用,而齐行止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次与同和亲失败,在知道郑王是秦所害的情况下,齐行止不会劝齐王与秦结盟,就算齐王真有这个念头,他也会竭力阻止。

      同国需要扩大疆土,陈国是秦国的附属,陈王多年不作为,此刻又病重,内忧外患之下,他们是有机会拿下陈国的。但陈国的变动肯定多多少少会引起秦国的注意,一旦秦王发现,必定会有争夺。

      他正在思索,屋外突然有脚步声靠近,一个人影飞扑进来,抱着秦绶的胳膊嘤嘤哭泣,“秦先生,救命啊!楚慎之是个变态……”

      飞扑进来的是何白岂,何白岂是从楚家偷溜出来的,他溜进皇宫的时候见皇帝的寝宫灯火通明,就立马扑进来找他敬重的秦先生。

      秦绶唇色还很白,“他哪里变态了?”

      何白岂诉苦,“他居然让我减肥,先生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性格,一向都是胖瘦随意的,可那楚慎之居然要我减肥。”

      何白岂欲哭无泪,他还打不过楚慎之,跑路的速度也略微逊色一点,早知道他当初就不给楚慎之报他的三围了,明明像他这么潇洒的人主动报三围,楚慎之这个家伙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秦绶皱眉,这事他还真不太好管。

      何白岂哭诉,“秦先生,这楚慎之肯定跟他的主子是一丘之貉,都不安好心。”

      秦绶准备安抚何白岂,想了想问:“你有没有想娶个男媳妇?”

      何白岂的哭诉噎住了。

      秦绶见这个办法止哭十分有效,欣然地继续问下去,“你看楚慎之怎么样?”

      何白岂脸色大变,“秦先生你在乱说什么!”

      秦绶正打算告诉何白岂,最近侍卫就一直在头疼怎么给他和楚慎之拉姻缘,但何白岂在楚家,侍卫没能亲眼见证两人关系进步的和谐,所以总想着要怎么才能促进他们的感情。

      只是他还没说出口,有一双手横插进他和何白岂之间,然后用力把两人拉开了。

      傅恭脸色很臭,他被何白岂吵醒,一醒来就看到秦绶和何白岂挨在一起,即使将人拉开,他还是脸色很臭,“你们在做什么?”

      秦绶脱口而出,“给何白岂相亲。”
      傅恭脸色依旧很臭。

      何白岂已经不哭诉了,他见傅恭醒来,如蒙大赦,生怕秦绶真的要劝他去娶楚慎之这个变态为妻。何白岂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秦先生的恐怖,立马掉头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秦先生,我去找白本了。”

      何白岂逃之夭夭。

      傅恭脸色依旧很臭,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图,看秦绶略显苍白的神情一眼,“先生,你得给朕一个交代。”

      秦绶想解释,傅恭借机将秦绶拉上榻,吻在他苍白的唇上,他轻轻啃上去的时候,秦绶本来苍白的唇色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傅恭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没碰秦绶了,已经憋得有点厉害。秦绶没有推却,他就去拉秦绶的衣裳,也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又飞快冲了进来。

      侍卫大喊:“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他一进去就看见春光将漏的一幕,吓得立马捂着眼睛,大声喊着,“陛下!秦先生!你们快把衣服穿上!出大事了!”

      “……”傅恭脸色臭上加臭。
      秦绶脸皮再厚也还是有点尴尬,“什么事?”

      侍卫声如洪钟,“那个给咱们送十箩筐大蒜的梁国使者栗克义死了!”

      侍卫这话让榻上的两个人都变了神色,傅恭和秦绶齐齐从榻上下来,傅恭皱眉,“怎么死的?”

      侍卫说:“不太清楚,人死在了靖安府的外面,是路过打更的更夫发现的,楚先生已经让同国军去找刑部的仵作,陛下快去看看吧,使者死在同国,这可不是小事。”

      傅恭神色凝重,去拿自己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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