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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章三十二 是太仁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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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开道找人,那可是严格按照江学赴跟老太傅的说法,要身世干净,长相正直。这样有龙阳之癖的人并不好找,江开道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足足找了三个。
江学赴跟老太傅算是第一次给当今的皇帝选“妃”,格外看重,江开道找到人的消息刚传过去,两个老臣就迅速处理完公务,来到了江府。
江开道带着三个人在“雅竹客”,两方人的目的其实有点一言难尽,以至于那三个人很尴尬,很拘谨,坐在客房里,不好意思。
江学赴和老太傅大步走进客房,这两个老臣其实也有点尴尬,有点拘谨,有点不好意思,面上却显得很严肃,一点也看不出来。
本来按照正常流程,这种事情该由后宫的女眷来操持,但同国历代的女系宗亲有点少,先皇又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理想,只娶了先皇后一人。而先皇后早逝,后宫便只有长公主,但长公主不在,就算在,两位老臣也不能让长公主去给皇帝选个老攻。
因此这事只能由两个发现端倪的老臣亲自上了,但两方人马相对而坐,一时间还是尴尬得没有言语。
三位找来的都是普通百姓,面对两位大臣不敢说话,江学赴跟老太傅互望一眼,不得不坐直身子,江学赴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三人从左到右依次答,第一个人紧张得说话结巴,“俺……俺……俺叫牛子。”
第二个人不那么紧张,目光往江学赴跟老太傅身上瞟,“在下叫贾富贵,京城人士,家境殷实,不管两位大人想要给哪位公子找伴,我最合适。”
最后一个一本正经,老实地说:“赵忠。”
江学赴跟老太傅一下就从三人不同的对话看出不同的性格来,第一个很快被否了,留了第二第三个。江学赴跟老太傅还在考察,这会轮到老太傅问:“你们和他一起后,会怎么对他?会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
第二个哼了一声,答,“没人敢议论我们贾家的是非,这点两位大人放心,若那位公子真的要与我相好,那我肯定是要待他好的,我们贾家不缺金银珠宝。”
第三个话依旧很少,也很老实,“我会娶他为妻。”
江学赴和老太傅听了回答,小小商量片刻,老太傅问两人,“那若是反过来,得你们嫁他为妻呢?”
对面两人沉默片刻,贾富贵“啪”一声站起来,“这事不行!”赵忠觉得无所谓,“都可。”
第二个人被否了,赵忠留了下来,赵忠长得确实一脸正气,还比傅恭高,也要比傅恭壮,名字甚至都带了忠心的忠字,这让两位老臣很满意。
两位老臣开始跟赵忠扯家长里短,问出了赵忠的家世,赵忠父亲居然还是个兵,只是当年打仗时没能回来,现在家里就他独自养着眼瞎的老娘。
江学赴跟老太傅一听,差点落泪,老太傅拉着赵忠的手说:“好孩子!好孩子!等你跟了我们陛下,就不用吃苦了!”
赵忠这个人有点直,点头应是。很快两位老臣给赵忠找了新衣服,还让他洗了个澡,又把他打扮得特别帅气,一眼就能让他们陛下一见钟情的样子,就准备把他送到皇帝的面前。
江开道在旁边看,“那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
江学赴懒得搭理他,一摆手,“你走吧。”
江开道撇撇嘴,自己出去逍遥了。
江学赴跟老太傅特别用心地给赵忠打扮了好一会,让本来英气的人更加英气,随后又给赵忠上了一课,比如怎么讨好皇帝,才兴致冲冲地带着人去了皇宫。
傅恭还在书房,他今日事情不多,回书房回得早,正在跟秦绶谈事,两人谈的事还挺正儿八经,是秦国的事。
傅恭正坐在桌案前,“听楚先生说,那些入了郑郡的秦国人出了郑郡,改道在铜雀岭停留,秦国使者要入同国,确实会经过铜雀岭,他们很可能是要等使者会和,再一起进京。以秦国使者的路程,到铜雀岭至少要七八天。”
“但他们出行的时间得推前,那时辰就会缩短到三四天。”秦绶拿着一支傅恭折来放在案头的梅花在看,傅恭听了他的话,点头说是。
秦绶也跟他说:“白岂跟白本已经在雁门关外等到陈国的队伍,混在其中跟了过来,但他们还没找到机会见到陈国的皇子。”
雁门关离陈国近,陈国派使者从这地方过能省去不少路程,而这一行人走这条路的话,要进同国得入穆城才算。
两人又讨论一下赵、梁、齐三国。其中齐国在南面,那里江流较多,土地肥沃,齐国国主打理得好,比陈国强。而秦国与齐国相邻,就在齐国的下方,只是齐国是大片村镇临着昌江,秦国却不是,他只有秦河是昌江的分支,穿过山林,直入秦国京腹之外。
秦国的左侧是陈国,陈国的上方是同国,两国之前隔着一个雁回关和一个小小的郑国。同国以北是最北边,有游牧民,南面有与秦国相对的城镇,其中隔着界线,同国与齐国接壤的地方要比秦国多。同国再往上,就是赵、梁两个小国。
赵、梁两国使者走的是相同的道,约莫到时会一起进京,至于齐国河流较多,要撑船过河,会比其他国家要慢。
两人论着论着,秦绶嘀咕一句:“希望齐国来的人不是齐行止。”
傅恭耳朵尖,听到了,“先生,这个人怎么了?”
秦绶垂头弄着梅花,面不改色,“之前在郑国和他有过过节,他本来是齐国到郑国讨生活的,后来被我气得跑了回去,还放下狠话,说再见到我就要抽我筋扒我皮。”
傅恭:“……先生仇家还挺多。”
秦绶头也不抬地说:“那是。”
傅恭:“……”
两人还准备继续谈论,要是齐国真的来了一个齐行止,怎么才能保证秦绶不会被抽筋扒皮,书房外这时传来老太傅的声音,“陛下,臣有事求见。”
傅恭一听是老太傅,便对秦绶说,“是太傅,正好让太傅给一下使者的名单。”
秦绶猛地坐直身子,将手里花扔回原地,这可是他敬佩的人啊,他立马往门口看,等着瞻仰一下老太傅的身姿容颜。
傅恭唤道:“进来吧。”
江学赴跟老太傅便领着一人,从阅微房外推门而进。
赵忠是真的很高,比两位大人要高,就很显眼。他也很壮,还被两位大人打扮得很英气,乍一看就像个将军家的孩子。傅恭看到两位大人身后这个比他壮,还比他高的男人,很是疑惑,“这是哪位将军的儿子?”
秦绶的目光在老太傅身上打转,他见过江学赴,一下就认出老太傅是谁。老太傅能察觉到秦绶的目光,心里泛着嘀咕,不知秦绶怎么老是看他,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小心被这位曾经是郑王的谋士给看了出来?
江学赴躬身行礼,“陛下,这位不是哪位将军的儿子,只是一名普通百姓,陛下,你且看他。”
傅恭莫名其妙地看过去。
秦绶也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跟着看过去。
江学赴见傅恭看来,便问:“陛下,你看他是否英气逼人?”
傅恭莫名其妙,“是,怎么了?”
江学赴再问:“那陛下瞧他这一眼,可曾一见倾心?”
傅恭不明所以,“啊?”
皇帝有点茫然,赵忠现在不敢说话,一直恭谨地站在两位臣子身后,秦绶也搞不明白,问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是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他这话让老太傅跟江学赴一惊,都以为秦绶是看破他们的计划,说这话其实是背地里威胁他们不要搞事,秦绶那啪啪算着算盘阴险狡诈的模样几乎在两位臣子脑海中成型。
江学赴一咬牙,直接豁出去,跪在地上说:“陛下,臣已经跟老太傅知道陛下是不行的,既然陛下不行,而委身给秦先生做受,还不如重新找一个!”
老太傅也跪了下去。这两人一跪,赵忠也跟着跪下,老太傅颤巍巍地看着傅恭,“陛下,这事虽然说出来很羞耻,可这位秦先生能如此见缝插针留在陛下身边,足以见其心不轨。这位姓赵名忠的孩子身世虽然凄苦,但有孝心,有责任心,我们临行前还给他看过很多书,他一定能伺候得陛下很舒服。”
赵忠这个比皇帝高,还比皇帝壮的男人朝皇帝磕了个头,“陛下,草民记了很多姿势,一定不会让陛下难受的。”
傅恭:“……”
皇帝已经觉得有点不能理解自己臣子的想法了,秦绶听得大吃一惊,“什么?你们说陛下是个不行的?”
秦绶这一惊,让江学赴跟老太傅也是一惊,在这两个老臣的认知里,秦绶怎么可能不知道陛下是个不行的?除非他在装不知道,秦绶这是在保全皇帝的颜面,这心机该有多深啊!
老太傅对秦绶的能力高看一层,小心应对起来,“秦先生不知道?那怎么与陛下同榻而眠的?”
秦绶懵逼,“我不知道啊,陛下怎么可能是不行的,他明明行得很啊。”
老太傅觉得秦绶在装傻,这为了保住皇帝颜面的手段太高明了,简直是不要了自己的颜面。
傅恭这个皇帝也彻底懵了,随即是愤怒,“你们哪里听说的朕不行?”
傅恭这个反应在老太傅跟江学赴的眼里,那就是恼羞成怒,老太傅怕江学赴顶不住压力,于是先开口,“陛下!你让人从太医院取的药,是瞒不住人的。”
傅恭经过老太傅这么一提醒,就想起侍卫带来的那些药还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是侍卫乱拿的!”
老太傅跟江学赴都觉得皇帝在狡辩,江学赴不得不说:“可我们想重振陛下雄风,给陛下下药时,陛下明明跟秦先生索求,还不满足,要骑在秦先生身上自己动。”
傅恭:“……”
傅恭突然无语了,江学赴都能听他的墙角了,难道就没听到他要自己动之前,先把秦先生日得嗷嗷叫吗?
秦绶从这三言两语里听出事情的起因经过跟结果来,诧异地问着,“所以两位大人不仅觉得陛下是受,还打算把我踹了,给陛下重新找个攻?”
老太傅听秦绶直接把他们的计划说了出来,悚然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那位比皇帝高,比皇帝壮的赵忠就跪在地上,秦绶好奇地看了好一会。
傅恭面对这种状况,只能苍白无力地解释着,“朕没有不行。”
江学赴跟老太傅都用一种不相信的目光看着皇帝。
傅恭被看得真的恼羞成怒了,“难道你们要朕当着你们的面把秦先生日得嗷嗷叫,才相信朕是能行的吗?”
秦绶:“……”
秦绶觉得不太好。
老太傅跟江学赴都被傅恭的怒火吓得跪趴在地上,“陛下切莫动怒!臣不会歧视陛下有病的!”
傅恭:“……”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忠这会叹口气,终于是小心翼翼又十分严谨地说了一句,“要分辨陛下是不是下面的,看一看屁股就知道了,会有伤。”
老太傅跟江学赴眼睛一亮,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能委婉地表达一下,“陛下……要不……”
傅恭气得捂住心口,一手指着大门,“滚!”
两位老臣被皇帝的怒火吓得脸色苍白,拉着赵忠退了出来。在旁边看热闹的秦绶觉得,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被气得直接把人拖出去斩了,傅恭这个皇帝果然当得很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