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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失踪 ...

  •   黄杨木的酒柜子旁边,一个削瘦、苍白、沉默、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冰凉地从每个人脸上滑过,最后停在了罗严塔尔身上。
      罗严塔尔知道自己遇见这个人就象撞到件麻烦,能避免是最好,但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在他心里却觉得有些按耐不住的冲动。
      “奥贝斯坦,这次你用的又是什么?”
      “晨昏丧神散。”
      “你居然用这个!”一旁的米达麦亚几乎跳起来,“教主只下令把杨文理带回去,没有说要他的命!”
      “只要带回去的是杨文理,他有没有命又怎么样?”
      这一回米达麦亚真的跳了起来,他的手也已经握住了刀柄,如果不是罗严塔尔忽然放下酒杯,恐怕他的刀早已出手。

      “可是,教主要见的是活生生的‘奇迹杨’”罗严塔尔举起那杯压住‘疾风之狼’快刀的酒一饮而尽,“难道你怀疑以‘双璧’的能力会无法完成任务?”
      “不,我只是来提醒你再过12个时辰就到最后期限了而已。”奥贝斯坦的脸上还是全无表情,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罗严塔尔。
      “所以,你出于好意才迫不得已用晨昏丧神散来催我们尽快回去?的确,如果坐你的‘追风逐日’要在太阳落山前赶到并不是件太困难的事情。”罗严塔尔的语气很冷,就象坛常年埋在寒冰中的白酒一朝开封,凉气丝丝却带着致命的魅力,“而且向着西走还可以多晒到点太阳,时间还真是算的刚刚好啊,不过,如此快马加鞭以你的身体来说恐怕承受不了吧?”

      先寇布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当然他也早已留意到有匹马拉着车就停在不远的矮树下,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杨靠到自己的身上。
      米达麦亚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罗严塔尔,他的确很了解罗严塔尔,却还了解的不够深,他“呼”的一声收回刀,语气干脆“好,那我们现在就动身!走吧!”
      奥贝斯坦却没有动,他的目光撞上罗严塔尔的就象是刀与刀相击,剑与剑交锋,“有些人做事总喜欢节外生枝,明明不是他该做的事,偏偏要多花几倍的力气,兜着圈子帮别人的忙。”
      “哦?你认为我就是这种人?”
      奥贝斯坦没有回答,他已看见先寇布的身子掠起,穿过那老旧苏脆的窗户奔向自己的马车。残破的窗框在空中“咯吱,咯吱”的响,米达麦亚用眼角瞄着奥贝斯坦,又握紧了狼刀“你早就计划好了,让先寇布亲自把杨送上门,一路上的事也全都由他去料理,是不是?”
      奥贝斯坦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的意思,通常就是承认。
      “可是......”米达麦亚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罗严塔尔,你刚才的话是故意说给先寇布听的,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太平日子我已经过腻了。”罗严塔尔站起来拍拍米达麦亚的肩,“来,换个地方,陪我重新喝两杯。”
      他转过头又冲着奥贝斯坦轻描淡写地开口,“初九前我们会回去,托烦转告教主。”

      米达麦亚成家已多年,他的妻子灵巧温柔,是个能让离家的丈夫时常惦记的女人,经过多年的相伴,米达麦亚更是一结束任务就立刻想要回家。
      可是对罗严塔尔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越来越难找到能和他一起从天黑喝到半夜再喝到天亮的朋友了。于是,近年来他很少睡在家里,留宿的地方每天醒来总是不同的。
      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名。
      “我们少喝点行不行?”米达麦亚从背后捶了他一拳,“艾芳闻到酒臭会不舒服。”
      背后一拳让罗严塔尔从玄想中醒来,叹了口气,“可以,你不喝看着我喝也是一样。”

      正午。
      灿烂的阳光从帷幔外照进来,光晕下杨文理的头发柔软零乱。
      他闭着眼睛。安静而平和。
      垫着用先寇布外衣卷成的枕头,似乎睡得很舒服。
      先寇布笑了笑,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跑得很快,即稳且快,象这么好的马本不该用来拉车,这实在有些可惜。
      而且通常越好的马在拉车的时候脾气越坏。所以养着好马的人家往往都有着那么一、二位赶车的行家。
      帮奥贝斯坦赶车的是谁?
      先寇布的瞳孔突然收缩,他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这个时,拉车的马忽然一声惊嘶,往旁边的树林直冲了过去。
      车厢摇晃着,猛然翻倒。
      先寇布凌空拔起,长鞭一探想要拉出杨来。
      驿道边的草丛中却有一道寒光射出,悉数钉在了马鞭上,借着力道又向先寇布反卷过去。
      先寇布顺势跃上树稍,堪堪避过,低头再看那暗器居然连着皮鞭一起没入了枝干。一个黑衣人也趁着此时从一旁窜了出来,身影竟似如风一般向马车扑了过去。
      先寇布本来可以走的,很显然这人的目标不是他。
      但他没有。
      他不能丢下杨,看着他落到别人手里,他一定要带着杨一起走。

      来人的左手才触击车门的时候,突听“呼”的一声,一把战斧夹着劲风从旁边撞了过来。
      因战而生,因战而亡。
      先寇布未曾从师,他的斧是舔过无数的鲜血才练成的,据说武林中很坦然面对这柄战斧的人绝不超过七个。
      黑衣人只有先躲开这一斧,身形虽然回撤,一把霹雳雷火弹却已出手。先寇布还是慢了半步,“砰”地火弹在空中炸了开来。
      尘埃散尽,周围的矮树倒了不少,连车壁上都布满裂痕,几乎就要散架了。
      幸好先寇布挡在车前。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要劫的人没一个逃得了。”那人的声音内敛低沉,显然说的并非夸大之词。
      “我也劝你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劫人”先寇布撇撇嘴角,语气挑畔“我要救的人就算是阎王爷来也带不走!”
      “试试看。”
      这三个字才出口,他已向前掠近了数尺,从他身上一种分不清是烟还是雾的东西急速弥散开来。
      到底是毒气还是虚招?先寇布不及多想闭气迎了上去。

      他的武功走的是刚烈威猛一路,用于脱敌逃走的轻功本就是弱项,如果再带上杨不用盏茶时间就会被追上。此刻除了击倒对手,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
      悬空的车轮还在转动,远处马的嘶鸣已经停息,先寇布的斧子擦过黑衣人的耳际直砍向他的脖子。
      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先寇布的气开始渐渐提不上来,神经也变得麻木了。这一斧之后会怎么样,他已不能去想。

      然而“喀嚓”一声犹自转动的车轮从半当中折断了,接着又是“咯啦啦”地一阵响马车竟整个化做了碎片。那莫名的气体居然透过裂缝将车厢粉碎了。
      先寇布一怔,居然让黑衣人从斧下滑了出去,抢先一步冲向木片的残骸。他急着转过头,却顿在了半空。
      那木屑堆中哪里能找得到杨的影子。
      黑衣人也呆住了,他大概想不到自己居然还会有失手的一天,身形微动就这样脚不沾尘地离去了。
      先寇步收回战斧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明白会是谁又是用什么手段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杨。
      他只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复杂危险的事——就是杨文理这个人一定惹上了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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