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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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梁美意这姑娘挺厉害的。
她可以在当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独自赴美追爱。也可以在集团上千名适婚单身女青年眼皮子底下，拿下钻石王老五BOSS谭宗明。心理素质何其强大，可见一斑。
但唯独在妈妈面前，她的胆识就和被戳了一针的气球一样，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就像现在，回到家里，妈妈首先过来和一年多没见的小女儿拥抱了一下，然后吩咐爸爸去给花浇水。换好衣服后，母女三人在沙发上坐下，开始了例行的谈话时间。
“美美，你在那边都有什么朋友？除了小陈。”
“我跟陈孝正也不算朋友啊，都分手了好么。”美意默默翻了个白眼儿，“有几个华人同学，还有一些同事。”
“那平时闲着没事就是和他们一起玩了？”
“嗯，也不常一起，人家都有自己的事。没有聚会的话，我大多是自己玩。”当然后来就有谭宗明了，不过这还不能告诉妈妈。
“自己啊？吃饭逛街也自己吗？你一个人？”
“对啊。”
听到这话，梁妈妈忽然露出一个温油欣慰的堪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说：“看到你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还能玩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一直担心，你失恋以后，自己在国外又没人陪，时间长了会心理变态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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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点不足以代表姐妹俩此刻的心理感受。
“那你同学同事里，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啊？”
“……呃，有吧。”这话要是被老谭听见会不会杀了她？美意满头黑线地想。
“那你怎么没再找个男朋友呢？”
“哎呀，不着急，我还年轻呢妈妈。”
“你年轻什么呀！”妈妈忽然收起刚才的和气表情，“你都多大了，过了年都二十五了！”
“这个时候就别说虚岁了好么妈妈？我二十四，谢谢。”
“谢你个头啊谢！”
眼看着妈妈的战火又要被点燃，半天没说话的佳明忽然插了句嘴，“妈，美美那个老板好像对她不错。”
果然，这话一出，老妈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吗！”妈妈撇开小女儿，拉住佳明问，“你在哪看见的？那人长什么样儿？”
“机场，他俩一起下的飞机，我看那男的长得不错，对美美也挺好，一路上又是拿包又是护着的。就是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吧，我没细问。”
见佳明把看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地汇报完毕，美意敢对灯发誓，她肯定在姐姐眼中看见了一丢丢的幸灾乐祸。
“你看见的是这么回事吗？”美意哭丧着脸捏出一口琼瑶腔问佳明，“你真的是我亲姐姐吗？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温柔美好高贵善良的姐姐啦！”
“不是我变了，是这个世道都变啦。”佳明也笑，趁机赶紧溜，“妈，我去帮爸爸浇花哈~”
看着姐姐脚底抹油开溜，还没等美意反应过来，妈妈又转头看向她：“梁美意。”
从小就是这样了，当听到妈妈喊着她全名的时候，美意总能立刻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你老板叫什么？”
“谭宗明。”
“谭宗明……你们公司老板？”
“嗯，顶头上司。”
“他多大了？”
“呃，三十二。”
“这么大了。他真不是你男朋友？”妈妈的表情异常认真，“你就实话跟我说，你姐姐都看见了。”
“是实话啊，我姐就是猜的。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要交了男朋友肯定告诉你们啊。”这话要是被老谭知道了，一定会死的很惨！
妈妈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泄气地说道，“嗯，也对，你老板年级比你大那么多。之前你也告诉我你老板很厉害，背景也硬，和咱们家的确不太般配。”
齐大非偶的道理总是长辈们比较在意的事。美意没再搭话，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提起女儿的婚事，妈妈好像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明明前一阵也去相亲了。”
“哈？我姐去相亲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刚从布拉格回来的那几天，见了一个。”
“哦，怎么样啊？谁给介绍的？几岁了？是做什么的？”好像女人一碰上类似的话题，好奇就会拦都拦不住地涌出来。
“哎呀，这个提起来我就生气。”妈妈被这事堵心了好多天，现在面对女儿忍不住大吐苦水。
“之前你表姨给介绍的，说是她邻居家的儿子，三十了，是个老师，在七中教英语。人很踏实，孝顺父母，也能存钱会过日子。看过照片，个子挺高，长得也不错，就是有点秃顶。”
“噗嗤~”美意想象着这位男士的长相，很不厚道地笑了。
“一开始明明挺高兴，去见面的时候两人聊得不错，还留了联系方式，男方也说想要继续了解了解。”
“呃，好吧。”美意想不明白，面对一个秃顶，佳明是怎么乐意的，“那后来呢？”
“唉，也赶巧了明明那时候刚回国，因为新工作的事，跑了好几次北京。那男的约了她几次，明明说没在天津，他就不再问了。后来把工作处理好，明明回来后就联系他，他反而说忙，没空。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之后他妈妈找到你表姨，说他家不满意明明。是，相亲嘛，觉得不合适就算了，也无所谓。可气的就是他妈妈态度特别傲慢，说明明沉闷不主动，他儿子不高兴。”
“什么？”美意一听对方还指责自己姐姐，一下就火了，“这男的有病吧！他真把自己当头蒜啦？”
“你说的还真对！他就是有病。”妈妈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表姨傻了吧唧的，还把那家人的原话学给我听，我当时就说，我闺女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也是她家儿子的问题！他都三十了，没交过女朋友，和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相亲，都不主动。这人，我告诉你，不是身体有病就是同性恋！”
“噗！”美意这回是真喷了。
“这就是你们年轻人老爱说的，奇葩！”
“哈哈哈~你这么说的也太直了。”美意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儿，“也不怕我表姨回来再告诉人家。”
“我就是为了让她告诉那家！”妈妈义愤填膺，“相亲不乐意就不乐意，谁稀罕。这么往我闺女脑袋上扣帽子就不行！”
“说得对！”美意简直要为老妈的霸气鼓掌了。
不过说来说去，妈妈还是担心，“你说你们姐妹俩，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对象。你还好，你姐都二十八了。”
“……周岁二十七。”
“二十七八啦！她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还不如你呢。”
“哎，妈妈，没失恋过也是好事啊。”
“我有的时候也想，她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事着急？还是难过什么的。但她不像你，她不爱说话，我又不敢问。”妈妈的神情苦恼又担忧。
“哎呀，你别担心了。我姐那么大人了，她自己有分寸的。”
嘴上这样劝着妈妈，美意心里也有些困扰。姐姐梁佳明已经二十七岁了，在去捷克之前和之后都有人追求，也尝试过几次相亲。但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交往过，这在长辈们眼中，就是怪异。
美意能够理解妈妈的忧心，但她不敢告诉家人自己的猜测——
也许，佳明的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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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布拉格。
把机票、护照等一系列物品收拾好，金天拉上手提包的拉链，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轻声说：“我走了。”
在阴影里沉默的彭泽阳微微坐直身体，声音低哑，“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
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金天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转身离开的前一秒，却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你真的不回国过年吗？”
彭泽阳微微扯了扯嘴角，“回去做什么？我的妈妈女儿都在这，回国也没什么用了。”
“我不是说你回去有什么用，你至少去见见佳明吧。”
仿佛一瞬间连血液都生出了尖刺，扎进心扉，疼痛蔓延，直至四肢百骸。彭泽阳的眼神无神地钉在虚空的一点，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看着他骤变的神情，金天忽然有点想笑。
为什么自己遇见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曾经的未婚夫齐新背叛了她，而现在的男朋友彭泽阳，爱的人不是她。
“如果你回国了，不要找我。”金天对彭泽阳说，“我不想换电话号码，所以你不要打给我。以后你和梁佳明的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你为什么要提佳明？我们的事和她没关系。”彭泽阳站起身，高大的身体一半掩在阴影里。
“呵，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没意义。我也不想知道。”
不知道是物伤其类还是单纯的恻隐之心，金天有点为梁佳明感到悲哀。她还记得那个女孩注视着彭泽阳的眼神，温柔、专注，沉淀着万语千言。
可惜了，这个男人浪费了她的感情。
“记得帮我把公寓退掉，谢谢。”金天把门钥匙放在茶几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听到砰地一声合上门的声音，彭泽阳整个人放松着跌进沙发里，头向后仰着，感受到窗外的阳光透过白纱帘淡淡融融地洒在脸上。
他想起了佳明。
是的，彭泽阳刚刚送走了他的前女友，但这一刻，他想起了他的好朋友，梁佳明。
好像每一段情感都被他搞砸了。
妈妈对他失望透顶；莫妮卡留下了妮妮，却和他分手了；金天曾经很喜欢他，现在也离开了他；就连曾经他以为永远都不会抛下他的好朋友佳明，如今也毫无音讯了。
这样想来，彭泽阳苦笑，自己真是个大烂人。
其实他早感觉到，金天会离开了。不是因为她的猜忌与缺乏安全感，而是她应该早察觉到，佳明对他的影响力。
在佳明离开的这一个月，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名字。他竭尽全力地为自己营造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城，只为摒弃一丝一毫对她的思念。
梁佳明，现在是你丢下我，所以我也要把你忘了。
我不想听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怕脱口而出是你的姓名。
佳明，我很想你。
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