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女人嫁不出去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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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宗明醒过来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恍惚。
飞机还在平稳地航行，舷窗外透出淡淡的光，同行的人大多在休息，头等舱里非常安静。
思维放空了两秒钟，谭宗明微微动了动，发觉除了腿上搭着的空乘毛毯，上身还盖着条浅蓝色羊绒披肩。看着上面绣着的白色木兰花，他无声地笑起来，侧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人。
梁美意并没有睡，也没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醒了，只是捧着本书安静地读着，侧颜静默而专注。
谭宗明看了她半晌，才把视线移到她手上的书，刚扫了一眼封面，立刻被那几个粉红色加粗黑体大字吸引了注意力。
“……《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事》？”这是什么鬼？
“诶，你醒了？”梁美意看了看他，放下书。
“你在看什么书？名字好怪。”
“哦，之前邢露带给我的。”
“邢露？好吧。讲什么的啊。”
“女人找寻婚姻的法则。”美意朝他挑挑眉，笑得讳莫如深。
“……有收获吗？”
“有啊，作者陆琪说，女人之所以嫁不出去，和长相身材家世背景都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谭宗明坐起身，有点好奇。
“女人嫁不出去的原因，究其根本只有五点——死宅，完美主义，忘不掉前男友，装女流氓，以及恨嫁。”
看到平日英明神武的谭大鳄一副被雷焦了的神情，美意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去年邢露飞纽约从国内给她捎来的，作者是被广大女文青一直奉为经典的陆琪。美意第一次拿到这本书，也被这个标题雷了个外焦里嫩。但当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真的是犹如遭到会心一击。那时的她想，自己又宅，又忘不了陈孝正，还恨嫁，五中三，看来自己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不过好在，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数。
“都是胡扯。”手里的书被谭宗明一把收走，“亏得你还信，这种所谓的专家最骗人了。”
“什么啊，陆琪很厉害的，写的东西都超有道理。邢露说我现在还没结婚，这些都该学学。”
“那我们该快点结婚，让邢露以后少祸害你。”
随手翻了几页，身边的人一直也没声响，谭宗明抬头，见美意正直直地望着他，“怎么了？”
“你刚刚说我们要结婚？”美意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色平静无波。
“……你不愿意？”
“不是……唉，算了。”美意把书拿过来，若无其事地翻开继续看，“这事以后再说啦。”
谭宗明也知道结婚不是件简单的事，便没再说什么，只是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
梁美意回过头来，恰好看见谭宗明冲她温文一笑。于是，她也笑了，轻轻枕在他的肩头，被他搂在怀里。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十四岁。
那时的她告诉自己，要在二十四岁的时候结婚。
现在她二十四岁了，交了一个比她年长八岁的男朋友。
但婚姻，却连个影儿都没有。
“等飞机降落了，我送你回家。”谭宗明说。
“不用了，我爸爸来接我。”
“哦。说起来，过年这几天，我是不是该去你家拜访一下？”
美意噌的一下直起身瞪他：“别别！千万别！我还没和家里人说你和我的事，你要突然上门，我家这年也别想过了。”
谭宗明也无语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还是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没，只是好歹给我家人一点心理准备好吗。”
“……你爸妈不希望你交男朋友？”
“那你说，如果你有个宝贝女儿，去美国之前还说是为了追随喜欢的师兄，结果出国三年回来，就带来一个大八岁的男朋友，这人还是以前完全不认识不了解的，你不着急吗？”
望着美意一本正经的眼睛，谭宗明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的确是个头疼的情况，只得举手投降，“好吧，那春节假期你试着和他们说说？”
“会的会的，你放心。”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好。”
「那你这次回去会和你爸妈提一下结婚的事吗？」
梁美意想这样问他，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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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机场之后，谭宗明先是取了两个人的行李，一路护着梁美意往外走。刚走出接机口，就见美意松开他的手朝着一个瘦高的女孩跑了过去。
“啊！姐姐~~~~~”拖着夸张的尾音，美意飞扑过去，给了许久未见的姐姐梁佳明一个熊抱。
佳明赶紧接住她，忍不住笑骂：“我说你是不是又胖了？肋骨差点被你撞折。”
“哪有？是我长个儿了好么。”
“你还能长吗？”
和姐姐笑闹了一会儿，美意又和爸爸拥抱了一下，这才想起谭宗明还在旁边，“爸爸，姐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板，谭宗明。”又转头对谭宗明说，“这位我爸爸，还有我姐姐梁佳明。”
「诶？你俩都是小明啊……」
美意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看着谭宗明温润的眼睛，到底没敢说出口。
两边互相打过招呼，谭宗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梁家父女。梁爸爸人到中年，但身姿挺拔，看上去颇为沉稳干练，美意的大眼睛和乌眉大概遗传自他。姐姐佳明是个瘦高清秀的姑娘，皮肤很白，细眉细眼，和美意不大像。双方第一次见，也算不上多热络。谭家接机的人很快就来了，谭宗明就此和梁家人道别。
帮着梁爸爸把美意的行李放上车，谭宗明低声叮嘱道：“美意，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嗯，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到了北京给我发个信息。”美意仰头看着他，语气十分熟稔。
谭宗明冲她温柔一笑，趁大家没注意，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才转身离开。
梁美意坐上车，却发现佳明一直睨着她，神情似笑非笑的，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那个谭总，真是你老板？”佳明问。
“当然，你查一下就知道了，谭宗明，晟煊的老总，我的顶头上司。”
“没别的什么了？”
“能有什么啊。”美意心虚地望向车窗外。
见她这样，佳明即使察觉出谭总和美意之间的不同寻常，也不再问了。她知道美意想瞒着什么，总有她的理由，等她想坦白的时候，自然也会说的。
“姐你什么时候从布拉格回来的？”美意记得上次打电话回家，妈妈还说姐姐在捷克没有回国。
“就上个月。”
“那你还要再去吗？”
佳明停顿了几秒，才回答：“……不去了。”
美意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轻声道：“挺好的，自己一个人在国外多辛苦。我之前在纽约，就总希望回国，现在总算回来了。”
“嗯。”
是啊，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很辛苦。佳明想，她本不是一个人的，还有彭泽阳。但现在，和独自一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他已经有金天了。
“美美，你以后还会去美国吗？”开着车的爸爸问道。
“不去啦，美国分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我们集团下一步发展重心转到上海了。”
“那你以后要在上海工作吗？”
“对啊，晟煊总部在那边，不过到底是在国内了，回家也方便。”
“嗯。”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们俩啊，一开始都在国外，现在都回来，也没有一个留在天津的。一个要去上海，一个要去北京。”
没顾上爸爸语气里的落寞，美意先问佳明：“姐你要去北京？”
“是啊。”
“要在那边工作吗？什么单位啊？”
“律师事务所，我师姐介绍我过去的。”佳明是武大法学院的高材生，在去捷克之前也曾在武汉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后来辞职去布拉格算是耽误了几年，现在又重操旧业了。
“哦，那还挺不错的。”
之后又交谈了几句，姐妹俩都默契地回避着彼此的秘密。梁美意望向车窗外的街景，不由自主的心生出无限感慨。
姐姐佳明比她大三岁，相比起来性格沉默而敏感，虽然姐妹感情一直很好，但有时候美意也猜不透姐姐的心思。
两年前，佳明辞掉工作，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要去捷克布拉格留学，美意就隐约察觉到了她那点不为人知的情感。当时她没有和父母一样去阻拦姐姐，反而支持她的选择。
美意想，虽然不知道她心里那个人是谁，但正是因为自己曾爱过陈孝正一场，所以她大概能理解，佳明在那一刻的偏执与疯狂。
然而现在，美意有点怀疑，她当时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看吧，我们都曾为了爱情孤注一掷。
而现在，那一瞬间迸发的热情却已经烧成了灰烬。
「佳明，女人之所以嫁不出去的五点原因，你占哪一个？」
「大概是‘忘不掉前男友’吧……
不，我哪一个都不占，因为他甚至从来都不属于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女人嫁不出去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