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57、第四十四个童话

　　没有人可以愚弄他。
　　没有人可以愚弄万物的终点。
　　因为他对任何人，无论他是贫穷或富贵、美貌或丑陋，全都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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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可真是会省事。”终点走进了酒馆、走到了格兰迪姆的身边，当他看见格兰迪姆身边的迪蒙时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们一定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吗？”
　　前一个“你们”指的是女巫团体，而后一个“你们”指的是格兰迪姆和迪蒙。
　　“就是这样啊。”迪蒙故作亲热地挽住了格兰迪姆的肩，面上挂着的是让终点恨得牙痒痒的笑容，“你有什么意见吗？”
　　格兰迪姆顺手将迪蒙的手拍开了。
　　“我帮你们解决掉了那个疯女巫，还帮你们做了那个孩子的教父，请问我有什么奖励吗？”终点问道，“比如一罐你亲手制作的魔药怎么样，格兰迪姆？”
　　“你一定要绅士得这么虚伪吗？”迪蒙大笑着说道，“来来来，喝了这杯酒，将你想说的荤话都说出来。”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放荡的同僚，我可不像你，连装成女人去勾引男人就为了让男人的妻子堕落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如果不是格兰迪姆制止了你的无耻行径，我一定会把它昭告天下。”
　　“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啊。”迪蒙没有一丝被揭短的怒意，笑眯眯地说道，“你现在口口声声的克制是不是因为你还是没办法摆脱过去的老印象，所以对着变得漂亮的格兰迪姆还是没有……”
　　终点给了他一拳。
　　格兰迪姆对于男性之间的打斗没有丝毫兴趣，当她喝完了一杯烈性酒后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对身后两个在地上翻滚成一团的恶魔说道，“教父做得还习惯吗，终点？把你的脚从终点身上挪开，迪蒙。”
　　“还算好吧。”从迪蒙的攻击下挣脱出来的终点给自己施了个魔法治愈了伤口，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格兰迪姆的身边说道，“他比我的上一个教子要好得多了。”
　　“怎么？难道当别人的教父是你的癖好？”迪蒙问道。
　　“只是有需要罢了。”终点冷漠地说道。
　　“你的上一个教子……我记得是个医生对吗？”格兰迪姆努力回忆了一下后说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只差一点点就能当上国王了……至于其他的，是你没说还是我记不清了？”
　　“是我没说，你当时正在试验魔法，让我不要打扰你。”终点撇了撇嘴说道，而后他露出了兴奋的表情，“那你现在想听了吗？我还可以和你说。”
　　格兰迪姆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于是终点兴奋地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一个普通人想要给儿子找一个教父，因为终点很欣赏他那公正的苛刻的秉性……或者说是有这样秉性的人的灵魂，所以他主动送上门，答应做那个孩子的教父。
　　那个时候他远比现在来的仁慈，也更懂礼数，作为给教子的礼物，他送给他一种奇特的草药，除非是那些他志在必得的灵魂，这种草药都能够将他们救活。由于草药不知道什么是他所要的或不要的，所以最终的决定权其实是落在他的教子手上。
　　人有了权力就容易忘乎所以，他那位亲爱的教子也是这样的。
　　他居然妄想违背他，几次三番地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是利益而不是安危，抢走他想要的灵魂！这是终点所不能够容忍的，更可恶的事让他发出了严厉的警告后，那个混账东西居然想要暗害他！
　　他从一个假女巫口中得知那个草药是对付终点的剧毒，并且愚蠢地相信了这谎话，将恶毒的心思用甜言蜜语层层包裹送到了他的教父的面前。
　　可想而知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然后你也受到了心理上的创伤？”迪蒙不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挺脆弱的啊。”
　　终点根本不理会他。
　　格兰迪姆知道事情的真相，尤其是其中某些小的细节和终点的阐述有些许不一样，但是那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事件的本质而言他说得没错，他确实被自己的教子背叛了，甚至险些被那个狡猾的人类所愚弄。
　　“所以你到现在只送了扎克利一副眼镜，还是一副别人用过的。”迪蒙讽刺道。
　　“有些东西就是被人用过的才有价值。”终点不以为意地说道，“至少从上次的事件中我学到了一个道理，溺爱孩子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格兰迪姆轻笑了一声。
　　“而且格兰迪姆应该也不希望我对那个孩子太好不是吗？”终点忽然调换了说话的对象，“怎么说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你要报复的目标不是吗？”
　　“这话说得可不得我的心意。（迪蒙发出了一声嗤笑）首先，对某个人的报复不应该牵连到他无辜的家人，这是复仇者应有的格调……第二，复仇这种行为只会让你们这些恶魔喜悦而已，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所做的只是替别人实践正义罢了。”格兰迪姆笑了笑说道。
　　终点耸了耸肩，不发表任何意见。但他没有对格兰迪姆的发言表达赞美之词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其实不怎么同意她说的话。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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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克利那孩子最近怪怪的，好像心情很低落的样子。”
　　对于妻子的担心，菲利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别担心啦，他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的，就像我一样。”
　　菲利普夫人不置可否。
　　“我还是给他做些他最喜欢的小甜饼吧。”她无奈地说道，“还有牛奶……”
　　菲利普先生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当菲利普夫人敲开扎克利的门的时候，她看见自己的爱子正有气无力地趴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可爱的孩子，吃点点心吧，你最近都瘦了。”她将吃食放在桌子上后说道。
　　扎克利听见母亲的话语后吃力地抬起了头，他看向了桌子，动作停顿了两秒，接着竟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我亲爱的扎克利，你到底是怎么了？”菲利普夫人心疼地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自从上次你和你的教父出去玩了之后你就变得怪怪的。那个可怕的人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早就对你父亲说过不可以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做你的教父。”
　　“不，和教父没有关系……只是，只是……”扎克利感到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自己的经历，他的母亲一定会大呼小叫的，最后，他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只是我遇见了一个可恶又可怕的骗子。”
　　菲利普夫人松了一口气，叹息了一声后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亲爱的孩子，在这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坏人的。而且幸好你遇见的只是骗子，不是强盗什么的……也幸好不是那些以欺骗别人为乐的恶毒女巫。”
　　“恶毒女巫？”
　　这个字眼有些刺痛了扎克利，那些恐怖的记忆不断在他的心中翻涌着。
　　“是啊，那些背弃神明的女人。”虽然在儿子身上背负了那么可怕的预言之后她也曾寻找过女巫的帮助，但当时她们高高在上的姿态令菲利普夫人感到不悦，因而很难对她们有什么好话，“她们又强大又任性，是危险的存在。”
　　扎克利忍不住深思起来。
　　“没关系的，妈妈。”他对自己的母亲说道，“我会保护你们的，从那些女巫的手中。”
　　这童言童语让菲利普夫人笑出了声，她很高兴自己的儿子又恢复了活力。
　　“我真的会保护你们的，我说到做到。”扎克利认真地说道，“而且教父也会帮助我的，我知道他十分强大。”
　　强大到轻而易举间就夺走了一个女巫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