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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四十五个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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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的变化吗?”在旁观了扎克利向终点请教着各种对付女巫(或是别的什么鬼怪)的方法后,迪蒙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下面上一片平静的格兰迪姆,“你会不会有一点担心啊。”
“想要消灭掉女巫的人多的是,我得一个个关心一遍吗?”格兰迪姆丝毫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扎克利的这种变化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只是不知道那是她可承受的损失还是她一力促成的结果。
迪蒙摊了摊手,表明自己不会再管这件事。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相信终点会很乐意帮你的。”他说完,抖了抖他那双重新长出来的完好如初的蝙蝠翅膀准备离开了,可是在走之前,格兰迪姆少见地扯了扯他的翅膀将他留了下来。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话要关心我?”迪蒙不敢置信地问道。
“如果你想要找些乐子……或者攒些好人缘的话,可以到道格拉斯那里看一下,他应该正遇见了他命中注定的重要时刻。”格兰迪姆说道,女巫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知道是不是迪蒙的错觉,他觉得这段时间格兰迪姆有长进的不仅仅是容貌。
还有她的胆识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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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关注那个比大拇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人。
当他看见那个小东西的时候,一股令他无比厌恶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恶魔的身躯无法承受属于人类的太过激烈的感情波动,他理所当然地感到烦躁不安,一股破坏欲在心里蠢蠢欲动,偏偏他体内又有另一股力量在阻止他顺应本能。
真是可恶。
抬起的手掌像要将那个熟睡的小玩意儿拍成扁扁的一片,但最后只是轻轻地把他翻了个身。
拇指小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怎样的危险擦肩而过。
“你打算养宠物了吗,道格拉斯?”迪蒙的声音由远及近,“是个炼金术产物,你品味挺独特的啊,老伙计。”
恶魔的隐身状态理应是无法被同级力量的恶魔看穿的,所以迪蒙能够看见他就说明他的力量超越了他,这显然是他算计了魔王之后得到的好处。道格拉斯心情越发不愉了,他伸手将小拇指人戳翻到了地上,看着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真是可爱的小东西,你知道哪里还有吗,我也想要一个。”迪蒙蹲在了道格拉斯的身边,哥俩好地勾住了他,这个动作让道格拉斯更加不悦。
“我不知道这么无聊的事。”道格拉斯不耐烦地说道,“也许你可以怂恿一个炼金术师尝试一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法术。”
“是个好主意,不过现在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迪蒙像是没看出自己的不受欢迎,依旧笑眯眯地说道,“道格拉斯,我亲爱的同僚,此时此刻在你胸膛中涌动的究竟是爱还是恨呢?”
“恶魔的胸膛中只会涌动愤怒和愉悦。”道格拉斯回答道。
但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这个答案。
因为此刻他内心的感受是陌生至极的,甚至于他对这感受产生了一些恐惧。
“嘛,你知道那些人类是怎样养宠物的吗?”迪蒙说道,“我见过一个人类饲养一些白色的小老鼠,他给他们吃食,又故意在他们抵达食物的路上设置一些障碍,因为看这些小家伙们如何越过障碍是一件有趣的事。”
道格拉斯的眉头动了动,他虽然没有任何具体的表态,但是显而易见,他被这个建议吸引住了注意力。
尤其是当他想象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的狼狈模样后更是难以抑制住心中的愉悦之情,积累了很久的摧残之欲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宣泄渠道,正一股脑地要求立刻冲出来。这一次,它们没有受到任何的东西阻碍。
“这是个好建议。”他发自内心地对自己最讨厌的竞争对手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报答。”
“我正在试图夺取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迪蒙兴奋地说道,“你知道的,有些计划就是一个人实施不来。”
“听上去不错。”道格拉斯爽快地答应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在这一次的“合作”中抢走迪蒙的猎物,想到迪蒙可能有的震惊又沮丧的神情,他感到自己的愉悦变成了三倍不止。
就这样,名叫大拇指的拇指小人的悲惨旅途在两个恶魔的各自算计中拉开了序幕。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在做家务的时候被一股蒸气吹入到了烟囱之中,又顺着烟囱飞到了天空,因为他实在是太小了,所以他下降的过程十分缓慢,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更不幸地是到最后他都没能够回到自己家的庭院土壤上,而是在半途被一只有着漂亮羽毛的飞鸟带走了。
飞鸟并没有带他走多久,而是把他扔到了一个强盗窝,强盗窝里的人逼迫他偷窃,他成功逃脱却又被一头奶牛吞食下肚……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在牛肚子里,他悲痛地感慨着。
旁观的恶魔则发出哈哈大笑声。
可是这笑声在看见那拇指小人流下的眼泪时戛然而止,怀揣着某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当然他事后将这解释成是想要给大拇指增加更多的考验),道格拉斯屈尊出现在了奶牛的胃里。
“我说你啊,小家伙。”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后来他发现这个笑容并不适合一个骗子,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于暴露恶意了,“要不要谈一笔有趣的交易啊。”
“交易?”大拇指问道,“什么交易?”
“我帮你离开这里。”道格拉斯指了指自己,“你给我做三十年的仆人怎么样?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没有违背我任何一个命令,我就给你整整一辆牛车的金币,但反之,如果你没有做到,你的灵魂就归我所有了。”
大拇指想了想,没有立刻作答。
“当然如果你思考的时间太久,你可能就不需要给我答案了。”道格拉斯冷笑着说道,“因为你已经被这头牛消化掉了。”
“好吧,我答应你。”大拇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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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发展在你的意料之外吗?”
“你们为什么总喜欢问我这种问题?”格兰迪姆有些许不耐烦地说道。
“因为你几乎掌握每一件事。”提出问题的沙芭丝提安笑着说道,在说话之前她仔细观察了格兰迪姆的神色,见她确实没有为这个问题怒火中烧后才放心下来,继续和这位女巫中的最强者聊天谈心,“哪怕是我们,在你的面前也会感到有些不安。”
“我不掌握任何事。”格兰迪姆说道,“我只是根据经验和知识预见事物的走向,就和你一样沙芭丝提安,只不过我没有用魔法来替我做判断。”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讽刺的感觉。”
“你总是想得太多。”格兰迪姆接着说道,“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你自己的多疑犯下的过错,毕竟你总是善于从各种小事中找到对未来的暗示。”
沙芭丝提安笑了笑,又将话题带回到了原来的那一个,“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小小建议,那个可爱的拇指大小的孩子现在过得很辛苦。”
“我知道。”格兰迪姆说道,她用手势叫了一杯较为苦涩的酒,“可是如果他过得不辛苦,有些账就很难算平。”
“这是什么意思?”
格兰迪姆没有再回答。
“还会有很多人比他更辛苦。”在很久之后,她只是这样说道,“谁让某些人犯了错呢?”
她的酒杯中出现了正在辛苦练剑的扎克利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影响又变成了年轻时的菲利普,他正指挥着一群人将一座豪华屋子里的东西往外面搬。
“总要还的。”她凉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