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00、第二十七个童话

　　当厄休拉再一次出现在若伊面前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原先的靓丽形象，只有一身脏兮兮的污泥，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失落，只有解开迷题后的愉悦。
　　“你还真是狼狈啊……”若伊打量着她说道，但基本上谁都能听出她语气中有些酸溜溜的。
　　这一身狼狈也代表着厄休拉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嘛，除了我需要做的事以外，我还找到了别的惊喜呢。”厄休拉骄傲地说道，当她看见匆匆忙忙赶来的潼恩时，这种骄傲更明显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潼恩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遇到了什么事？”若伊问道。
　　潼恩想了想，将自己遇见的那个小矮人的事情告诉了两位竞争者，当然她略去了故事的主干部分。
　　“如果你再回去找找，我保证你找不到那间小屋。”若伊冷笑着说道。
　　潼恩露出了更加惊讶的神色。
　　“真是抱歉了啊，潼恩。”厄休拉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也是不得已的。”
　　就算潼恩再傻，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她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问道，“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位捣乱的女士是拥有掌控雪花的力量的精灵。”厄休拉说道，“她让那些进入她的小屋的人帮她抖被子，抖出来的羽毛越多，人间下的雪就会越大。如果抖得不够多的话，再出门的时候就会被淋上一身的淤泥。”她飞快地解释道，并且迫不及待地炫耀着自己的另一个收获，“我在那里研究了好久，终于弄懂了那个魔法的原理，真是太精彩了，自从上次安格斯盖尔的乌鸦魔法之后，我还没有见过那么精彩的魔法。”
　　这样高的评价让另外两位女巫都好奇了起来。
　　“不过，你们现在是看不到了。”厄休拉故作遗憾地摊手说道，“我可是告诉她她已经引起了国王的注意，她现在应该已经搬走了吧。”
　　“既然这样，我们也回去吧。”若伊说道，“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还能多做几个魔法卷轴卖给那些商人。”
　　潼恩也叹了口气，同意了这个提议。
　　三位女巫一边聊着与魔法有关的问题，一边向树林外走去，在她们快到走到格兰迪姆面前的时候，潼恩忽然大喊了一声，“你们快看那！”
　　若伊和厄休拉下意识地向她指的方向望去，然而浩瀚的天空空无一物。
　　几乎是下一秒，两个人脸色一变，同时明白了潼恩的打算，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潼恩已经利用瞬发的移动魔法到了裁判格兰迪姆的面前，获得了率先汇报的机会。
　　她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将厄休拉方才说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这是显而易见的作弊行为，但在格兰迪姆所规定的种种规则中，并没有制止这种行为的条规，而一切没有被禁止的都是被允许的，这条在普通人世界中成立的原则在女巫的世界当然也能够被接受。
　　“这可真是……”若伊无奈地摇了摇头，“被意想不到的人将了一军呢。”
　　她倒还好，毕竟无论怎么说，她都不大可能是胜利者。
　　厄休拉的遗憾显然更胜于她。
　　“真是没想到呢。”她扶额叹息，“真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女巫呢。”
　　用尽毕生的勇气做了这样一件厚脸皮的事的潼恩又恢复了那副羞怯又不安的模样，她看了看格兰迪姆的面色，确定她没有任何的不快后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虽然只是小手段，但能用得那么漂亮也是难得。”格兰迪姆说道，“不过，只有小手段是不够的哦。不管怎么说，宫廷女巫的工作还是很繁重的，而且也很容易成为恶魔们的目标。”
　　潼恩郑重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颇有信心。一般情况下格兰迪姆是不鼓励这种自信的，但由于这是潼恩所缺乏的，她觉得这也不错。
　　“想必国王陛下对这个结果也会很满意的。”格兰迪姆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快去宫殿里吧，我有预感，你的第一个任务已经到来了。”
　　潼恩同几位女巫说了一些礼貌的话，便向宫殿赶去了。
　　“说起来，你是不是也为我准备了这样一座假屋子？”若伊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对厄休拉问道。
　　满身淤泥的女巫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因为同僚的厚脸皮而叹了口气后，若伊继续好奇地问道：“那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呢？”
　　“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厄休拉满不在乎地说道，“一屋子会说话的家禽罢了……不过无所谓啊，反正到最后也没有派上用场。”她用手肘捅了捅若伊，促狭地笑道，“没想到你那么在意那个幻象啊……”
　　若伊“哼”了一声，掏出了她的笔记本便向格兰迪姆走去了，“请问您有时间为我解答一些与幻形术有关的疑难吗？”
　　厄休拉摇了摇头，如同一个长辈一般叹息了一声，也走上前去，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您好，您能告诉我如何去除这身污渍吗？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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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比赛的结果传来的时候，国王松了一口气，他们国家的新任宫廷女巫是他原先就看好的对象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虽然这消息到得很快，但当潼恩到达的时候，国王依旧保持了显而易见的高昂的喜悦之情。
　　“实在是辛苦你了。”他说道。
　　潼恩在大殿中环视了一圈，有些惊讶地问道：“您这里没有需要我解决的疑难吗？”
　　“暂时没有。”
　　“这可真是奇怪。”潼恩皱眉道，“格兰迪姆说我的第一项任务很快就会到达的。”
　　国王哈哈大笑，“也许她偶尔也会有说错的时候，请不要在意，现在请您去休息吧。”
　　潼恩行了礼，正准备退下，忽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报告道：“启禀陛下，有几个农民说，在背面的山中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野猪，它不仅伤害庄稼，还会袭击人类。”
　　这似乎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陛下……”潼恩转过身正对着国王，眼中闪烁着灼灼光芒，“请让我为您效力，这件事也许就是格兰迪姆预言的麻烦。”
　　“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阁下。”国王摆了摆手说道，他面上还有没完全淡下去的震惊，潼恩能看出他眼中的凝重之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拒绝了潼恩的请战，“如果让我们国家的宫廷女巫去对付一头普普通通的野猪，我们会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的，我会派人去的。”
　　“也许您派出二十个人足以将野猪撂倒，但这或许是要付出一半甚至更多的人员伤亡作为代价。”潼恩皱着眉说道，“如果我去的话，也许会有一些大材小用，但是能够保证那些人的生命。”
　　“好了好了，阁下，你要知道，对于国王而言，大才小用可是一个很严重的毛病。”国王眯起眼睛说道，“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请不要在质疑我了，那只是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罢了。”
　　潼恩还想再说什么，但国王已经站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了。她忽然感到一阵无趣，想起了那一天某位博学的同僚为国王所给出的评价，那之中或许真的包含了偏见与苛刻，但现在看来，并非全都是错的。
　　“也许我可以把这同厄休拉说说。”潼恩还没有忘记厄休拉参与这场竞争的原因，“她应该会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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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解答了两位女巫的疑难后，格兰迪姆看向了科拉，继续着她们之前没有聊完的话题。
　　“我回去后会和其他女巫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进行过什么交易，你若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是预见到了什么，可以尽快告诉我。”格兰迪姆说道，她变出了一把扫帚，然后侧坐在上面，“下回见。”
　　她的动作比平时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