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她》困困困

13、预知

　　“天气预报显示，近期将会有罕见的雷暴天气登陆，请各位市民做好准备……”

　　“哎，天气预报如果准确的话，那就不叫天气预报了。”

　　姜雅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安绫，猛地踩下油门，“还有五分钟。”

　　“哦。”

　　“大姐，你这段时间能正常点不，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没有啊，就是在想以后填报志愿的事。”安绫稍稍坐直身体，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记得，你爸不是说要送你出国吗？怎么，现在你又有新想法？”

　　“暂时还没有确定。”

　　“唉，真可怕。”姜雅夸张的摇摇头，叹息道，“你自己问问她要报哪，就算考不上，再不济填一座城市嘛。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异地，不然……”

　　“不然什么？”安绫翻了个白眼，“怎么在你嘴里，我就跟个变态跟踪狂一样。”

　　“自己数数这段时间麻烦我多少事，杜希那边的情况已经查的不能再清了，现在我忙得连收绿色能量的时间都没有，查户口都没有你这么细。”

　　“我只是很在意一件事。”

　　“前任？不存在的，我不跟你说过了吗，只有早年的一回追星经历。真是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姜雅耸耸肩，将目光集中到前方。

　　“我只是觉得，她不像是追星的人。”

　　安绫随口答道，这倒是她与杜希相处时的真正感受。之所以让姜雅帮忙查很多，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一直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她心上：过敏事件绝不是巧合。

　　一次不成，说不定还有下一次。

　　“人都是会变的。哦，对了，刚得到的消息，她在十个多月前不知因为什么事，性格有了些许变化。”

　　“那名学生会副主席的猝死？”

　　“应该是这样。因为这个倒霉孩子在校蛮受人欢迎，但他暗恋杜希也算是个公开的秘密。结果他一猝死，好多心理不健康的人就把责任推到杜希头上。毕竟啊，嫉妒真的很可怕。”

　　姜雅踩下刹车，“而且越是完美的东西，一旦出现了一个裂口，那么破坏也会接踵而来。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安绫不解地问，她少有看见姜雅如此严肃的时候。

　　“在我查到的所有资料中，没有半点关于杜希不好的地方。换句话说，她就是个没有缺点的人。可是，在生活中，这样的人是不真实存在的。人无完人，我总觉得……如果她真的有某种缺点，那一定是很可怕的一面。”

　　“……”

　　“行了，不说这些。难得出来一趟，好好玩。”

　　走进喧闹的环境之后，安绫还在想姜雅刚刚的话。

　　在这世上，真的存在完美的人吗？还是在一切看似美好的背后，都隐藏着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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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进酒吧，安绫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杜希。她正跟身边一个长相四分相似的男子说话，带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不知聊了什么，对方似乎很开心，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忽然，杜希瞥了眼手机，面上浮现出歉意，匆匆起身离开。

　　安绫正要跟上，余光忽然瞥见，两个花臂纹身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填补上刚才杜希所站的空位。不知三个人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他们咧开嘴，露出狰狞的金牙。

　　之后的事情，安绫就没再关注。那两个混混在附近可谓是臭名昭著，一旦惹上，准没好事。不过她还是要告诉杜希一声，以防此事波及到她。

　　然而，在这杂乱的场所中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闪烁的灯光几乎要将眼睛闪瞎，稍不留意，就可能撞到人。安绫摸出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她少有如此清醒的时候，快步延着刚才杜希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嗯，好。”

　　熟悉的身影从偏门进来。杜希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将手机收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前。”安绫向旁边努努嘴，“刚刚有两个人——”

　　未等她说完，杜希了然地点点头，“我只用把他接回去就好，最好不要断胳膊少腿。至于其它的……我又不是保姆。”

　　说罢，她又浅浅一笑，“你常来吗？推荐款酒给我吧。”

　　安绫这才注意到杜希今日打扮异常低调，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如果不看脸，完全不会注意到她，“我带你去包厢。”

　　“好。”

　　“话说……考完以后，你有想过要报哪里吗？”安绫犹豫片刻，还是将问题问出来。虽说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她还是有点好奇杜希的想法。

　　“南方，最好沿海。”

　　后面她还说了一句什么，噪音太大，安绫没听清。

　　“明天可就要拍大合照了，时间过得真快。用不了太久，这段忙碌的日子就会到头。”

　　“嗯，好像有个什么毕业典礼。”安绫悄悄观察着杜希的神情，依旧挂着淡淡微笑。从她的语气中，很难察觉出是好还是不好。

　　“仔细算算，你都转来二十二天了，再有八天就满一个月。”

　　说到“一个月”时，杜希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住，“不过，月底对我而言，倒是个特殊的日子。”

　　“生日吗？”安绫忽然想起姜雅交给自己的那些资料，开口问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杜希轻笑一声，晃了晃酒杯，灯光在猩红的液体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她眼中，“你听说过一部电影吗？名叫忌日快乐。”

　　“……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安绫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戏剧性，说不准，会比那些悬疑小说还要精彩。”

　　安绫眨了眨眼睛，她喝多了？可当目光触及到杜希又拿起的茶时，又化作疑惑。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吧，她想。

　　可当时杜希奇怪的言语一直留在她心里，在许久以后，她才体会出其中的深意。那就是杜希早就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在她被发现沉入湖底的前八天。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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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码此刻，安绫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自那天以后，杜希的行为开始变得奇怪，而她，不可避免地成为最先察觉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