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一二七、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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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刘权向刘备提出想搬出王宫另行居住，刘备当场就同意了，还顺手给刘权封了个“骑都尉”的官职，表示会亲自帮他挑选一处满意的宅邸。刘权也很高兴。他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举手投足都洋溢着喜悦之情，还对我充满了感谢。我明明没做什么却受到他如此隆重的道谢，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嘴上一直客套，他愈发感谢我了。
不过这下子刘权总算是有了官职，尽管这个官职对他来说并不合适。骑都尉是武官，而且不是什么高官。刘权本身是汉中王的公子，给他一个如此低微的官职，并不符合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他自身的能力却又配不上这个官职。所以这道人事任命其实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只是虚挂一个头衔罢了。
刘备动作也快，没过几天就帮刘权物色好了一处宅邸，是在城内西侧的一处现成的大宅，原本荒废着，刘备把宅子收过来，叫人整修一番，打算赐给刘权。这段时间刘权特别兴奋，经常跑去查看整修工作的进度。因为宅子离城门不远，他总是会顺便跑来找我，有时候还拉着我陪他一起去现场，询问我的意见。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大的一座宅子，以自己的名义，完全属于自己。我能体会他这种心情，这感觉就跟突然间在北上广深一线城市给了我一套产权别墅一样，因而我也不忍心让他扫兴。只要不影响工作，他来找我，我都是尽量奉陪的。一来二去，我们俩倒是越走越近了。
在刘权的新家装修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让宫廷内外颇为震惊。即将上任的江阳太守彭羕，被左将军马超告发怀有二心，被捕下狱了。
彭羕这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但是这件事却动静很大，闹得整个成都都知道，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我也找了个机会向赵云打听彭羕的背景。可能因为事情闹得挺大，赵云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三缄其口。他告诉我说，彭羕是以前刘璋的旧部，但因为获罪，便转而通过庞统和法正的举荐，投靠了刘备。刘备平定益州后任命他为治州从事，前不久已经让他转任江阳太守，本来应该离开成都去赴任。但因为这个外调命令，彭羕似乎心怀不满，便跑到马超面前去发牢骚，并且撺掇马超跟他一起造反。马超当面稳住彭羕，随即将此事上报刘备——事情的公开经过就是这样。
我听了之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彭羕跟马超交情很好么？他为什么要跑去鼓动马超跟他一块造反呢？造反是多大的事啊！至少也得找个看起来真的会反的。马超的低调是连我都看在眼里的。彭羕这么不谨慎，被告发也只能说是自找的。
不过赵云有意无意地带出一句话，说“孟起将军也是无奈”。赵云跟马超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之间时常会有一些走动，彼此都很敬重对方。他说马超无奈，是指他对告发彭羕一事感到无奈吗？若是交情很好却不得不告发，那确实无奈。可如果没什么交情，那有什么无奈的？我试探着问这两人是不是交情不错，赵云的回答是不置可否。
对，他不置可否，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让我对这件事愈发感到几分迷惑。总觉得赵云知道一些内情，但又不能说出口。而这件事也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忠心耿耿的马超将军告发了怀有二心的彭羕。隐隐约约，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来多嘴，当然更没有立场去调查。赵云说的话，我也是听过就算了。朝中的人事变动，赵云并不会经常跟我说，而我关心的也只是关兴兄妹过得好不好。其他的人和事，我关心不了，也不愿去关心。
彭羕没过多久便被处死了。听说他在狱中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诸葛亮，为自己辩白请命。诸葛亮并没有被这封信打动，刘备也没有。彭羕死后，马超因为告发有功受到嘉奖，但马超本人似乎并没有居功，反倒比以前更加低调了。除了必须出席的少数场合，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公开出现。
我隐约觉得成都的气氛有点微妙，但并不知道这种微妙感从何而来。近来因为时常跟刘权在一起，我似乎无形中传染了他那份迟钝，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赵云虽然提醒过我不要跟刘权走得太近，近来我跟刘权频繁接触，却没见他再说什么，我心里慢慢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再说刘权已经要离开王宫了，“不陪你们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总不会再有人挤兑他了吧？
成都的微妙气氛在七月中旬达到顶峰，原因是刘封回来了。
身为上庸守将的刘封，突然出现在成都城外，一派狼狈，满身风尘，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刘封是战败之后逃回来的，他带来的是与他的出现同样令人震惊不已的两个消息——孟达投降了魏国，以及上庸丢了。
这个事件比彭羕的口头造反严重得多，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揣测事情的来龙去脉，人心浮动不安。刘备非常生气。本来因为关羽战败，荆州已经没了，现在上庸和新城也丢了，退守益州已经成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大家心里都很沮丧，刘备尤甚。他唯有通过将满腔怒火倾泻到刘封头上，来疏导自己的情绪。刘封被软禁起来接受调查，看起来刘备似乎想要一并追究他在襄樊之战袖手旁观以及这次丢失上庸的责任，交给军师将军诸葛亮亲自负责调查工作。连赵云都认为，刘封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在一片人心惶惶的混乱之中，夏天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一二七、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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