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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二目】 ...


  •   满堂的人也是惊呆了,愣在当场,眼睁睁瞧着两人走到门边了,还无人出手阻拦。霍致风正道侥幸,却见两个护院模样的壮汉拦在门口,不让二人行动,只听一声柔媚清音传来,竟是台上那嫣红姑娘发话,言道:

      “嫣红有请二位入幕一叙。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身旁赏月公子一愣,心道自己接连来这永昼阁捧场几次,都不能成为这嫣红姑娘的入幕之宾,这二人古古怪怪潜伏于桌底,衣衫褴褛,满面污垢,实在太过不堪,怎生却让嫣红姑娘动了心,还邀其入幕?

      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嫣红也不多待,不等那二人答复,便施然行礼,返身盈盈然往后院走去。霍致风二人被护院拦住,凭他们功夫,要想脱身实在太过容易,却听嫣红突发此言,堂内众人皆是哗然。司空廖笑道:

      “小老弟,咱们便去看看也好。”

      霍致风见他笑容满面,知道他闻得佳人相邀入幕,心中高兴,正要讽刺他一句,转念一想自己与大哥贸然闯入,惊扰了佳人,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让那嫣红姑娘明白自己二人并无恶意,那也是好的。于是也定了心思,同司空廖一起,穿过喧哗羡慕的众人拥促之下的大厅,往那后院行去。

      赏月公子遭此冷遇,也不翻脸,只下了舞台,向席上众人辞行。那闹事之人一脸愧疚,连连道歉,赏月公子一笑了之,也不追究,只道:

      “此处也没了我喝酒的兴致,本公子再找人喝去,大家还是在此继续,莫要扫了兴。”

      众人自是挽留,赏月公子仍是要走,只道:

      “本公子有位故人奉命来云阳,刚好去找他一叙,各位,请自便。告辞!”

      言毕洒然离去。

      席上那与赏月公子较为熟识之人道:

      “想必是樊虎臣将军到了云阳,他二人甚为交好,咱们也就别再扰他兴致了。”

      这永昼阁地处云阳城外,离陈州不过一两个城池,以往陈王常常来此赏奚如水歌艺,因此逐渐成为陈朝显贵聚集之地。霍致风二人阴差阳错从暗道逃脱出云阳城,只苦了樊虎臣此时仍在调兵遣将,在城内翻天覆地搜查。

      那闹事之人追问道:

      “这赏月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怎么还与朝中重臣扯上干系?”

      “你这人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连赏月公子都不认得。他是江北慕容家子弟,单名一个骊字,近几年在江湖中颇有些名气,你居然连他都不识。”

      那闹事之人乍舌道:

      “我道他出手为何如此阔绰,原来竟是慕容世家子弟,好险好险。”

      众人皆呬笑他孤陋寡闻,还取笑他方才唐突佳人,却也羡慕他终于得以一近芳泽。一时厅内乐声又起,继续有舞姬演艺,于是众人便又开始交杯换盏,不再细表。

      “不妙,不妙。”

      司空廖端起茶杯,吞下一大口解渴,边摇头叹道。

      霍致风正端详这嫣红姑娘房内景致,只见房内不过一些寻常摆设,只多了些琴棋画案,倒也清雅。听得司空廖之言,因问道:

      “大哥何出此言?”

      她觉着房中并无杀气,因此不解司空廖为何道出不妙之词。

      司空廖抿紧双唇,一脸正经,半晌挤出一句话,道:

      “莫非这嫣红姑娘看上你大哥我了?那岂不大大不妙?”

      霍致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费了力气往下咽,又差点岔气,因道:

      “大哥,这回只怕是你想太多了。我看嫣红姑娘根本未将正眼瞧上我俩一眼。”

      司空廖瞪她一眼,不以为然,道:

      “那你以为她邀我二人入幕,所为何事?”

      霍致风无言以对,心中亦是不解。司空廖见将她问住,不由得意起来,笑道:

      “寻常青楼女子赎身费就那么昂贵,只怕嫣红姑娘的更贵。”

      一时竟盘算起那嫣红姑娘赎身费来,霍致风哭笑不得,却也知道司空廖只不过玩笑几句,当不得真。

      片刻后紧挨此间的卧房内传来脚步之声,想是那嫣红姑娘换了衣衫,往前厅行来了。霍致风直身坐稳,扭头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屏风后香风涌动,一位丽人轻移莲步,款款而来。方才在舞台之上,也没来得及细看其容貌,如今相隔咫尺,霍致风只见嫣红面若粉桃,弯月黛眉,晶莹眼眸流转含情,那肌肤更是洁白如玉,吹弹可破,好一个娇柔不可方物的女子!

      司空廖亦是看呆了,只见嫣红盈盈然到了自己面前,极自然地往他膝上一坐,伸臂挽住司空廖颈脖,樱唇轻启,呵气如兰,只听她竟说道: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

      霍致风瞧她这么往大哥身上缠绕,又说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由一愣,也是被这风月画面惹得脸上燥热,只觉这嫣红腰身细软,若是换了寻常女子,如此欺身贴紧一名男子,定是显得轻浮放荡;偏偏这嫣红此举,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眼见之下,只觉大哥香玉满怀,竟有些艳羡。

      司空廖也不知自己竟真有此艳福,被这嫣红眼波一撩,心竟荡漾不止。只结结巴巴问道:

      “姑娘所言,在下不甚懂得,还望姑娘赐教。”

      嫣红袖掩绛唇,眉梢眼角都带着勾人魂魄的笑意,左手端了茶杯在手,往司空廖嘴中送去,喂他喝了一口茶水,方娇滴滴言道:

      “公子方才不是说,要为嫣红赎身么?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这便是嫣红赎身之价。嫣红在此先行谢公子了。”

      霍致风又是一口茶水喷出,这回却没收得住去势,整口喷洒出来,溅了一地,也不管那多,只笑道:

      “大哥,我看你就算了罢!快向嫣红姑娘赔个不是,莫要再顽笑了。”

      司空廖知是方才顽笑,被嫣红听闻,是以出言相讽,那九千万两银子,哪里是他们这等江湖浪人能有的。当下朗声笑道:

      “是是是,在下言语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嫣红早起身到了一旁,倚着窗口立着,眼神虽柔媚不变,但却多了分讶异,盯着霍致风那一身蓝衫,心忖道:这人身形举止,所着衣衫,怎么那么像她?!

      因问道:

      “这位公子,可是姓风?”

      霍致风见她方才听自己所言,回头望了自己一眼之后,脸上便是讶容展现,心下不解,却听她如此发问,也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当然是不姓风的,但是现在明白自己身份特殊,无法将实名告之,却要她如何作答?只好老实答道:

      “嫣红姑娘,方才实在是误会,我与大哥偶然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而且我也并非公子,实乃跟嫣红姑娘一样,是个女子,只因……”

      霍致风还想继续解释说只因江湖行走方便,才化身男装,话还未说完,却见嫣红听见她说实为女子,神色大变,整个身子都发起抖来,一步步走到霍致风面前。

      还未等霍致风反应过来,便是一阵粉拳袭上双肩扑打,只听嫣红声音又恨又喜,竟嗔道:

      “你这没良心的小疯子!竟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何苦诓我!和着外人戏弄于我你就开心了?!”

      一面拉着霍致风便往内间卧房跑去,司空廖正待去追,一个小丫鬟走上前来,挡在他身前,道:

      “嫣红姑娘特备了热水,为公子洗尘,请公子随我来。”

      司空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小老弟难不成以前见过这位嫣红姑娘?思索霍致风以前在江湖行走,说不定来过永昼阁也不定,看嫣红姑娘那样子,却是像见了许久未见的情郎一般,因忖道:青楼中女子素来对食成风,难道嫣红是看上小老弟了?左思右想间,还是随那小丫鬟走出了房间,虽然还未明白事情头绪,但也不怕此处有何凶险,去洗干净身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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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是月余未洗澡了罢!”

      嫣红拖了霍致风进房,藕臂即刻绕了上来,瑶鼻往霍致风颈中磨蹭,差点没被霍致风一身臭气熏晕了去。

      “每次来我这里,你若不是一身酒气便就浑身是血,哪回能干净些过来,我真是阿弥陀佛了。”

      霍致风听闻此言,心中一喜,也不管其他诸多疑点,只管问道:

      “原来你竟认得我!姑娘,你真认得我?”

      嫣红听她此言,还以为霍致风出言奚落,银牙咬住下唇,将霍致风一推,恨声道:

      “你这薄情寡性的家伙!是本姑娘愿意认识你的么!你这负心汉不若去死了,好教本姑娘心里清净!”

      霍致风被她抢白一通,又听她言语里打情骂俏,不由一脸红涨,呐呐不能成言。嫣红见她如此,气消停了一些,想到方才为着讽那另一名男子,举止太过放纵,又以为霍致风是气她行为不端,因拉过霍致风双手,环住她腰际,自己俯在霍致风胸前,轻叹道:“我知道你是恼我,方才和那人太过亲近。”

      又抬头望向霍致风双眼,面带恨意,啐道:

      “只是你这负心的,在外头也不老实。若你能收回心思,只放在我一人身上,我嫣红就再不会让别的男子亲近半分!”

      霍致风只呆呆不知所措,被嫣红看在眼里,以为霍致风心中犹豫,因冷笑道:

      “本姑娘就是知道,你这小疯子定是如此花心!本姑娘也断然不会对你死心塌地,哼!”

      霍致风再不清白,眼见这副情景,也多少猜出自己定是惹下了风流债,因道:

      “嫣红姑娘,我……”

      嫣红瞪她一眼,道:

      “你再敢这么叫我试试!现在连嫣儿也不会叫了是罢!你以为你装成这样,我就能饶了你么!”

      霍致风一梗,哭笑不得,只好陪笑道:

      “嫣儿莫恼,是我不好。”

      嫣红也是气来得快消得快,知道这小疯子来去如风,好不容易今日相见,也不想浪费时日,因道:

      “你知错了就好,快些去沐浴更衣,我为你织的蓝衫还有几件,你拿去换了罢!”

      霍致风脸红发烫,还待推辞,却被嫣红推了出去,只好随着小丫鬟出去,洗浴完毕,又跟着小丫鬟回来卧房之中。

      霍致风见嫣红罗衫半解,斜倚在床上,脸又是一涨,不知如何是好。她这边紧张,自然不能发现嫣红神色比方才凝重,笑容也不太自然。见了霍致风归来,嫣红暂且放下心中痛楚,只半起身将霍致风拉过身边,坐上床来,依着旧时情景依偎在霍致风怀里,默然不语。

      霍致风见嫣红不似方才一般句句抢白,好歹放轻松了些,脑子也有些晕沉沉犯困,便打了个呵欠,道:

      “嫣……儿,你不气我了罢?”

      她只想劝慰嫣红几句,旁敲侧击得出些自己过往,却听嫣红软语生香,道:

      “我再恼你,你也不会为我改上半分,我又何苦来。”

      这般哀怨语调让霍致风心底怅然,心道:我以前莫非是个风流杀手?惹来这番情债,倒要如何收场?不由伸手挠头,却被嫣红抓住右掌,问道:

      “奚如水的东西怎生在你这里?”

      霍致风一愣,却见嫣红将自己掌上那根阿珞所赠布条解下,惑然不解的样子,便笑道:

      “嫣儿说谁呢?这是一位好友赠给我的,那位朋友似乎并不姓奚。”

      她不知阿布扎族中青年男女用来定情之物都是此种蓝布织成的布条,嫣红自然也不知晓,听霍致风如此回答,便将布带缠了回去,才缠了一半,突然想起来,问道:

      “甚么朋友?我看又是那些红颜知己罢?”

      撒手将布带一扯,甩手扔过一旁,嘟了嘴生气。霍致风忙将布带捡回,随手揣进怀中,一面解释道:

      “嫣儿,你误会了,我哪里有甚么红颜知己?”

      解释半日,嫣红也不解气,扭过身去不理她,眼里竟兮兮答答渗出泪来,霍致风忙抬手为她擦泪,忙乱之间嫣红罗衫滑落,□□半露,霍致风一见之下,差点没窒息,忙别脸他望。嫣红见她如此窘迫模样,才轻笑出声,玉指轻点霍致风高挺的鼻头,反倒又将身上衣衫往下拉了几分,玲珑曲线毕现,一面娇声喘语道:

      “小疯子,今日倒知道害羞了么?这般装模作样,真是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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