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我与黑子哲也》予柔

35、第35Q 所谓胜利

　　自赤司征十郎变了个人之后，他奉行放弃团队合作，以胜利为首位的理念。

　　而此后的结果，的确亦如他所想，帝光篮球部的每一场比赛都战无不胜，且与其他学校，甚至是其他的篮球豪强学校都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篮球部已经变了，与赤司征十郎一样，变成了另一个极端。

　　星野琉璃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赤司征十郎在日常及学生会的活动中都表现得与从前无异，篮球部里亦只有她与桃井五月，还有黑子哲也等同一年级的正选才察觉得到赤司的变化。因为虹村修造等三年级队员已经退部，而其他新来的一年级并不了解赤司的为人。

　　可是，谁都对这样的现状无能为力，包括真田监督。而黑子哲也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显得尤为痛苦。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眼神恍若一潭死水，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澜。

　　“青峰和紫原今天还是不来吗？”绿间真太郎在部活进行了一半的休息时间里，巡睃了一遍体育馆，仍见不着紫原与青峰二人，便问起了星野琉璃。

　　本在默默关注黑子哲也的星野琉璃被绿间这么一问，立即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是的，绿间君。”

　　绿间轻啧一声，有些不耐，又像是烦躁般。

　　星野琉璃沉默了下来，在赤司与紫原一对一并允许紫原可以不来训练之后，紫原就真的肆无忌惮地放弃训练了，她没有再一次去请求紫原。

　　有些事，果然还是无法改变的。或者说，她无法去阻止一些事的变化。

　　“感觉现在篮球部的每个人都杀气腾腾的……也没有什么团队意识了。”黄濑凉太一边玩弄着手中的篮球，一边行至星野琉璃与绿间身旁。

　　“既然是上面的指示，就只能遵从。让我看不惯的是青峰和紫原，无论是什么理由，说不用来训练就真的不来了。”绿间转过身去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又放下，然后，他眉头紧皱，继续说道：“根本不能和不尽人事的家伙好好相处。”

　　黄濑同绿间背对着，双方都瞧不到对方的表情，而黄濑听了绿间的话，不过是有些淡漠似地微敛着眸光。

　　星野琉璃则一声不吭，没有去望向绿间或黄濑，她的目光凝视着另一边还在持续训练的黑子哲也，神情专注，可又好像在走神。

　　“小星野，你最近变得更安静了。”黄濑注意到了星野琉璃近期的轻微变化，她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总是比以往更加关注黑子哲也，同时亦容易忽略身边的其他人。

　　闻言，星野琉璃却是迅速将视线看向黄濑，微微笑了，“因为五月去找青峰君了，而紫原君也不来训练……大家都渐渐分开了。”

　　她不解于青峰与紫原的做法，哪怕在篮球理念上有所迥异，可他们之间的友谊也不应该因此而发生改变才对，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分道扬镳了。

　　她曾去请教过已经退部的虹村修造，但他其实做不到什么，他只是对她说，现在他们所经历的，大概就像他与她从前所经历的叛逆期那样，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会慢慢成长起来。

　　星野琉璃也试过这样安慰黑子哲也，实际上，她根本就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与行为。

　　她只能这么等下去。

　　星野琉璃的话说完，黄濑也不再出声了，三人间的氛围显得无比沉闷，静过了头，只余场中训练的投篮与球落地的声响。

　　渐渐地，黄濑也开始因模特工作而放弃训练，明明从前他是因为篮球部的训练而放弃模特工作的。

　　奇迹的世代中，只有黑子哲也、绿间真太郎以及赤司征十郎三人还会坚持每天来训练。

　　私底下，桃井五月曾偷偷哭了好几次，星野琉璃见过她哭红了眼的模样，可只能伸出手抱抱她，其余的安慰都显得太过无力。

　　奇迹的世代太强，而对手总是太弱。

　　直到再一次的全中联赛预选，黄濑建议他们玩得分游戏，将对手当作得分的道具一样戏耍。

　　得分游戏第一次被付诸行动后，黑子哲也在比赛间就已然发现，直到比赛结束，他沉默地跟在队伍后面，良久，他才忍不住出声询问，“今天的比赛，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啊，小黑子。”黄濑笑嘻嘻地说，对此次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玩玩而已。”

　　“可我觉得那种做法是对对手的不敬。”黑子哲也微微蹙眉，神情有些哀伤。

　　走在前面的青峰大辉听到黑子哲也的话后，回过头来，口气随意地说了一句，“之前说不能放水的不是你吗，现在不过是对杂鱼对手稍微认真一点的游戏。”

　　青峰自顾自的说完，就不再理会黑子哲也，转而抬手勾住了绿间的脖子。

　　黑子哲也却在青峰的话音一落，便蓦地停住脚步，他望着曾经默契十足的队友们的背影，一时间，竟然觉得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十分陌生。

　　“黑子君……”星野琉璃一直在旁边，此刻看见黑子哲也受到打击的样子，她不由得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黑子哲也抬眸瞥见她担忧的眼神，很想如以往一般朝她笑一笑，可他发觉自己在这个瞬间，连机械性地扬起嘴角都做不到了。

　　“抱歉，星野同学。”他似乎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到。

　　星野琉璃不明白他为何要向她道歉，但他的目光太过脆弱，她根本不忍再继续问他。

　　两人沉默着跟上了已经走远的众人，在体育馆外的林荫道上，黑子哲也捡到了一本高中的学生证，他想要去还给本人。

　　赤司便让星野琉璃和黑子哲也一起去，之后再赶回去。

　　进到体育馆后，比赛已经开始。

　　黑子哲也在观察了比赛中的诚凛高中篮球部后，他如死水般的眸中忽地升起一簇微渺的光芒。

　　星野琉璃自然也意识到了，她知道原因是什么，在比赛中的诚凛拥有他最向往的东西——全身心投入比赛，并且相当热爱篮球的团队。

　　他们并未停留太久，黑子哲也把学生证交给工作人员，就和星野琉璃回了帝光。

　　此后，从预选赛到决赛，帝光无一败战，全都以大比分赢过对手，直至决赛当天。

　　在听到明洸中学大概是决赛对手的时候，黑子哲也出乎意料地主动表示要当首发队员，然而，在比赛期间，镰田西中学的双胞胎之一因不忿于帝光对对手的玩弄态度，而致使黑子哲也受了伤。

　　决赛开始前，星野琉璃和桃井五月都守在医务室外，而黑子哲也正在里边躺着，还未醒来。

　　恰巧，荻原成浩来了。桃井五月对他并不熟悉，星野琉璃反而上前和他交谈了几句。

　　“荻原君。”

　　“星野，黑子他怎么样了？”荻原成浩总是带着明朗气息的脸庞，此刻含着担忧。

　　星野琉璃朝他摇了摇头，“黑子君还没有醒过来，你想和他说些什么吗？”她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约定，是在场上比一次，然而，上一次的全中联赛无法实现，这一次却也同样不能了。

　　大概会成为他们之间难忘的遗憾。

　　“……这样吗。”荻原成浩显得有些失落，可他仍是打起精神，又露出了以往那种爽朗元气的笑容，“那就请你和黑子说，我们下次再比赛，一定会有机会的。”

　　他的语气很是坚定，星野琉璃看着他怔了怔，最终还是含笑点了点头。

　　在荻原成浩转身走不远后，星野琉璃瞧见他与赤司迎面相遇，两人好像说了两句，她见不到赤司的神色，但荻原成浩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很快的，赤司从荻原成浩身边径直走过，来到医务室门口，询问了星野琉璃和桃井五月后，便和她们一起进去。

　　黑子哲也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星野琉璃、桃井五月和赤司都在一旁，他关心完上一场比赛的结果，就表示想要在决赛上场，不过赤司直接制止了他。

　　“是因为明洸中学的荻原君吧。”赤司指出黑子哲也心中所想。

　　“黑子君，荻原君刚刚来过。”星野琉璃望着黑子哲也沉默下来的样子，她便将荻原成浩方才与她说过的话，同黑子哲也说了一遍。

　　听完后，他的神情依旧黯然，但随即又振作起来，他请求赤司在决赛时一定要尽全力，不要放水。

　　“可以吗，有可能会输得很惨。”赤司冷静地问他。

　　黑子哲也迟疑一瞬，便点了头，“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希望别人放水。”

　　“好。”赤司应下了黑子哲也的请求。

　　然而，星野琉璃却从赤司冷静的态度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赤司的目光在星野琉璃和桃井五月身上巡视，“五月和琉璃，你们其中一个留下来就好了。”

　　“那琉璃留下好了。”桃井五月赶在星野琉璃出声前，表达了意见。

　　赤司对此并不反对，桃井五月便跟在他身后走了，临走前，她朝星野琉璃笑了笑。

　　他们走后，黑子哲也躺下继续休息，桃井五月会给星野琉璃发邮件告知比赛的进程与比分。

　　最后一局时，黑子哲也醒了过来，他起身询问星野琉璃比赛的状况。最后，他仍是不放心地想去亲自看一眼比赛的结果。

　　星野琉璃在颇感无奈之下，只能陪着他一起去到场外的大屏幕处。

　　可看到大屏幕上的赛况时，星野琉璃的神情一滞，旋即，她望向身旁的黑子哲也，他肯定也看出比赛的不对劲了。来不及制止他，黑子哲也径自跑下去比赛的场地。

　　星野琉璃赶紧追了上去，等他们到赛场时，比赛刚好结束，而比分是111：11。

　　这样的比分给人一种蔑视嘲讽的意味，是奇迹的世代操控着比分，是他们刻意令比分变成这样，因为最后一个球，是紫原敦帮对手投进的，才正好凑成了这样的比分。

　　星野琉璃和黑子哲也都清楚地见到了荻原成浩脸上的震惊与无望，他和黑子哲也对视后，仍无法言语。

　　而黑子哲也亦是，星野琉璃亲眼看着黑子哲也无力地跪在地上，他显得慌乱而无措，甚至不知该把视线放在何处，最终，他只能低下头，呜咽着流泪。

　　“黑子君……”

　　黑子哲也难以抑制地揪紧了胸前的衣服，好似有些喘不过气来。

　　星野琉璃蹲下了身，扶住他的肩膀，一直唤着他的名字，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她便觉得自己也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她抱紧了他，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她仍旧能感觉到自己肩头上的校服已然浸湿，他的泪水透过衣服触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刻，她的心宛若被他的绝望感染，她将他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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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帝光后期太压抑，还是两三章解决好了，然后到诚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