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我与黑子哲也》予柔

34、第34Q 理念

　　“什么嘛，现在轮到你来了。”

　　青峰大辉一瞥见星野琉璃的身影，便坐了起来。可他的神情已不复以往，反而无精打采的。

　　星野琉璃未发一言，而是安静地坐在青峰大辉的身边。良久，她似乎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青峰大辉便感到一头雾水了，“星野，你究竟来做什么？”

　　“来看看天台上的风景有多好。”星野琉璃朝他微微一笑，说道。

　　青峰大辉轻嗤一声，又重新躺下身子。“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聊。”

　　“我只是学青峰君的。”星野琉璃也不生气，笑着回了他一句。

　　“算了。”青峰大辉淡淡地睨了身旁的星野琉璃一眼，语气散漫。“我不会再回去训练，反正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星野琉璃静默片刻，才道：“那紫原君和赤司君，也不能打败你吗？”

　　“……”

　　青峰大辉一时语噎，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队友。”话虽如何，他其实亦十分想要知道答案，可惜的是，他们都不允许出尽全力。

　　星野琉璃笑而不语，青峰大辉不知她这笑为何意，却按捺不住少年的气盛，“至少目前的我，绝对不会被他们打败。”

　　他的话倒说得不假，只因他是“奇迹的世代”中才能最早开了花的天才。

　　据星野琉璃至今为止的观察来看，紫原敦的才能亦是开始爆发，绿间真太郎尚未发生明显的转变。黄濑凉太的天赋也极高，可惜的是他接触篮球的时间太短，自不能与其他奇迹相提并论。至于赤司征十郎，星野琉璃却是觉着他似乎有些压抑与急切，反而使才能被暂时克制。

　　“这才有点像我认识的青峰君。”星野琉璃不再多想，她看着自信满满的青峰大辉，眉眼不免又柔和了几分。

　　可听了星野琉璃的话语，青峰大辉却敛起了方才忍不住外放的情绪。

　　“青峰君。”他不说话，星野琉璃便兀自出了声。“黑子君曾经想要放弃篮球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他说的，还记得吗？”

　　闻言，青峰大辉眉头一皱，他当然记得。前不久，白金监督在决赛期间才对他提起过。

　　“你不知道坚持下去会不会有结果，可是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

　　青峰大辉不禁面露惊讶地盯着星野琉璃，“你怎么知道……”她是听到白金监督对他说的话吗？那也不对。可能是阿哲告诉她的？好像不太像阿哲的性格。

　　他怎会想到，在星野琉璃转入帝光中学前，就已经隐藏在暗处观察黑子哲也好几个月了。对黑子哲也每日到三军体育馆的训练经历，以及青峰大辉与他的相遇相知，都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但我很赞同你的说法。”星野琉璃故意跳过青峰大辉的疑问，而是直接微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别胡闹了，星野。”青峰大辉不再纠结她如何得知的事情，他只是神情稍显不耐，“现在的我，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和别人拉开更大的距离。”

　　“你的理念和黑子君的不同，就算你不去训练，我也不在意。”星野琉璃这么说时，神情仍然是青峰大辉所熟悉的温和含笑，然而，她的眼神却显得内敛而暗藏锋芒。“我在意的，只有黑子君……和你们之间的友谊。”

　　她不像桃井五月那样，处处为了球队着想，实际上，她不是个称职的经理。她是个自私的人，从头到尾，她最在意的都是黑子哲也。

　　至于青峰大辉与黄濑凉太他们，她当作是朋友，可他们在篮球方面上的任何决定，她都不会试图去改变，她只是不想他们因为理念上的分歧，连朋友都做不成。

　　青峰大辉好似这时才重新认识了她一般，他的眸光微敛，审视着星野琉璃。

　　正当他欲开口之时，星野琉璃的手机却忽而震动起来，她接听后唤了一声“五月”，很快便听得蹙眉。

　　青峰大辉就看着星野琉璃挂了电话后，望向他，她说：“赤司君……和紫原君刚刚在一对一。”

　　“哦？谁赢了？”青峰大辉似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赤司君。”星野琉璃只是想到桃井五月方才在通话时说到的后半段话，她果断起身，而青峰大辉没有任何动静，“你不回去看看吗？”

　　青峰大辉又变成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了，只懒懒道：“又没什么事。”

　　星野琉璃颇感无奈，便自行离开。

　　待她回到体育馆后，发现众人都显得不太对劲，仿佛对之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而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一瞥见星野琉璃，就朝她走去。

　　“琉璃。”桃井五月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好像快要哭起来了一样。“赤司君……刚刚就像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赢了紫君后，竟然跟大家说，以后不想来训练也可以，只要比赛能赢就行。”

　　“是啊，我也觉得小赤司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黄濑凉太微微皱眉，他一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就有点不寒而栗。

　　星野琉璃静静地听着二人所说，倏尔察觉到另一对视线，便望了过去，发现是绿间真太郎，他一注意到她的目光，就若无其事地提步转身。

　　“黑子君在哪里？”星野琉璃在场上看不见黑子哲也的身影，只好开口问道。

　　“小黑子吗？好像去找小赤司了。”黄濑凉太回忆片刻，说。

　　星野琉璃微微颔首，她伸出手握住桃井五月的手，以作安抚。桃井五月勉强朝她笑了笑，她没再多说其他，只说自己想去找黑子哲也。

　　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倒出乎意料地没有表示同她一起去，她便独自走向休息室。

　　恍若前几天星野琉璃与紫原敦约定的那个场景，她再次在休息室外遇见赤司征十郎。

　　“琉璃。”

　　平日里只以姓氏称呼她与其他同级的赤司征十郎，竟在此时唤起了她的名字，显得过分亲昵了，然而，他的语气却和他的眼神一样带着令人不适的冷意。

　　此刻，赤司征十郎给星野琉璃的感觉，已经不再是先前的冷静温厚，而是冷酷强势的。她大概理解，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所说的“像变成另一个人”的意思了。

　　“赤司君？”星野琉璃仍是喊了他一声，略带疑惑。

　　赤司征十郎已然行至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冰冷而含着审视意味，星野琉璃并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她轻轻拧眉。

　　“以后，不用再管大辉和敦了，他们不来训练也可以。”他蓦地勾起嘴角，说出的话如同命令一般，使人不能违抗。

　　星野琉璃同他对视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他也不介意，便径直离开了。她稍一侧身，望了一眼赤司征十郎的背影，不由得握紧双拳。

　　她竟然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压迫感，犹如来自帝王的睥睨。她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和他打一场……

　　一察觉到自己的念头，星野琉璃赶紧摇了摇头，快步走进休息室。只见黑子哲也垂头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沮丧。

　　“黑子君。”

　　他缓缓地抬头望向了星野琉璃，眼神压抑。

　　黑子哲也只是看着她，片刻后又沉寂下来。星野琉璃亦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他需要的不是无力的安慰，她任何的话语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在他身边，安静地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