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江优

44、正邪

　　奈落双眸微眯，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我已分离出体内的人类之心，现在的我，已不再是个半妖了。”

　　“与我无关。”杀生丸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在冥界，没有任何武器的杀伤力比天生牙更强大，杀生丸只是轻轻一挥手，奈落坚固的铠甲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痕。

　　微风裹挟着冥界特有的死气从奈落的身边飘过，奈落浑身的黑气更加浓厚，他说杀生丸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原来是神乐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他带路。

　　盛怒之下，奈落反而冷静了下来。
　　现在与杀生丸开战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把宝仙鬼杀了除了解气外也毫无用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拿到桔梗手中的四魂之玉。只要最后的四魂之玉到手，别说区区一个宝仙鬼，就算像杀生丸这种大妖，对付他也不在话下。

　　手下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除了弱小的神无还算忠诚外，其他的都生了反心，想要取代他的位置。
　　总有一天，他要踩着这些不安分的尸骨，一步步登到这世界的最顶端！

　　至于现在，奈落冷哼一声，利用与白童子的通道回到了生界。

　　*

　　最后一战，是在一个地势险恶的山谷。奈落凭借着最猛胜这类容易刺探情报的毒虫锁定了犬夜叉一行人的位置，直接出手掳走了桔梗，抢夺了被桔梗带在身上的碎片。

　　“奈落！快把桔梗放开！”玦看到奈落将桔梗抱在怀中不由怒从心起，上前祭出数把利刃朝奈落刺去，可都只在奈落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奈落对带有最后一片碎片的琥珀说道：“琥珀，只有你交出碎片，才能保住桔梗的性命”

　　“不要去，奈落不会讲信用的！”
　　琥珀不顾戈薇的劝阻，一步步向奈落走去。奈落嗤笑：“没错，在他亲手杀死父亲和同伴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死了，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

　　随着琥珀的逐步靠近，奈落伸出触手将他卷起拉近。其实奈落对于桔梗的想法也有所察觉，但他一直觉得，桔梗口中的趁着四魂之玉完整的那一瞬间将他净化的想法完全是个笑话，他奈落生命顽强得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更何况，收集四魂之玉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就算知道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奈落也不得不跳下去。

　　奈落伸出触手，勾住琥珀后颈的碎片。没了四魂之玉的琥珀双眸立刻失去神采，变成了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

　　“去死吧，奈落！”虽然对弟弟的下场早有准备，但亲眼看到琥珀失去生命，珊瑚还是如遭重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将心中的悲痛化作对奈落的恨意，狠狠地掷出了飞来骨。
　　飞来骨盘旋一圈，割裂了奈落的部分肢体后，又回到了珊瑚的手中。

　　“不错，看来你的飞来骨进化了，居然还能伤到我。”奈落竟用赞赏的目光点点头，丝毫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这点本事，是远远不够的！”

　　在琥珀的碎片与其他四魂之玉相触的刹那，桔梗也看准时机，默念口诀，将身上隐藏的灵力全部释放了出来。
　　四魂之玉碎片的融合再加上桔梗的灵力爆发出明亮的光芒，一时间灵气爆破，将周围的邪气污秽吞噬净化，向外扩展连绵不绝。奈落虽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桔梗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劲，被迫松开了对桔梗和琥珀的钳制，任由他们掉落了下来。

　　玦冲上前去一跃而起，稳稳地接住了下落的桔梗。
　　“我没事。”桔梗本来也是故意被奈落抓住的，她从玦的怀中跳下，继续开启净化仪式，“奈落还没有死亡！”

　　“琥珀！”爱弟心切的珊瑚顾不得奈落还在一旁，冲上前去抱住了落在地上的琥珀，失声痛哭了起来。

　　戈薇也和桔梗一样不知疲倦地释放灵力，势要趁此良机将奈落一举净化。在她们的努力下，灵流越来越强劲，奈落的身形逐渐被灵光淹没。

　　“成功了吗？”戈薇不敢停下，满含希冀的目光看向消失的地方。

　　“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奈落桀桀的怪笑声在上方响起，他悬浮于半空，四魂之玉也悬停于他的正前方，内部明暗交错互不相融，显然时灵气和邪气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戈薇大惊，因为在四魂之玉内的灵气不仅没能完全将邪气进化，反而隐隐有落于下风的趋势。
　　犬夜叉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直接朝奈落本人攻去，但他们的攻击都被奈落身上分离出的妖怪挡下，这些妖怪悍不畏死又源源不绝，众人一时被纠缠得脱不开身。

　　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从远处持扇飞来，她身姿翩跹，令人见之难忘，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客气，只见罗扇轻摆，便有一阵猛烈的飓风朝奈落卷去。
　　神乐心中盘算得清清楚楚，奈落如果在桔梗她们的围攻下活下来，自己还是要像以前一样过着被束缚着的生活，而奈落如果死了，心脏在奈落手中的自己也要一同陪葬。既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手，还能搏得一线生机。

　　“不自量力！”奈落侧身躲过神乐的风刃，抬手将神乐推向的内部正在搏斗的四魂之玉旁。“既然你自找死路，那就为我和桔梗的较量增加一点筹码吧。”

　　“啊——”神乐是奈落带有邪气的分身，自然也是四魂之玉中灵气净化的目标。刚刚触碰到四魂之玉，神乐的身体就开始被其中的灵气净化，好在她没有心脏，身体能慢慢恢复，但恢复速度远远比不上净化速度。
　　如果是以这种方式被完全净化，自己即便没有心脏，也难逃一死！意识到这点的神乐开始挣扎起来，召唤出风之舞将自己带离这个地方。可在四魂之玉的附近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吸力，让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还有你！”奈落召唤出白童子，在他不可置信的神情中朝四魂之玉方向丢去。
　　白童子反应显然比神乐要快，在接触到四魂之玉前就向外冲去，但奈落挡住白童子逃跑的路线，不断攻击，逼迫他继续后退，直到被四魂之玉吸住。

　　白童子也沦落到了和神乐一样的下场，狼狈不堪地质问奈落：“你疯了吗？这种时候玩什么自相残杀。”
　　奈落轻蔑笑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取而代之的心思？不过是找不到机会除了你罢了。”

　　“可恶！”看着奈落把桔梗戈薇的攻击当成了排除异己的手段，犬夜叉怒不可遏，他硬抗下身边妖怪的伤害，直接提刀向奈落冲去。

　　可他的风之伤被一个皮肤由镜面构成的大妖挡下，不知何时，神无出现在奈落的身旁。她抬手，犬夜叉面前的大妖也跟着抬手，毫不留情地向犬夜叉劈去。

　　犬夜叉提刀格挡，镜妖的手臂上出现一道裂纹，转瞬间又恢复如初。与此同时，神无的手臂上镜妖受伤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裂纹。

　　犬夜叉立刻明白过来，他对镜妖的攻击会如数反馈到神无身上，而镜妖则能在全盛状态与他战斗，直至神无死亡。
　　可即使明白，犬夜叉对躲在奈落身后的神无也毫无办法，他只能一次次挥刀朝镜妖砍去，争取在自己重伤不能动弹之前杀死神无。

　　“呵，真是美妙的如炼狱一般的场景啊。”眼看局面大优，奈落不禁发出感叹。他大发慈悲地拿出神乐的心脏，在她期盼又绝望的眼神中送回她的胸腔，“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自由吗？真是可笑。”

　　神乐的身体已经被净化掉了大半，她心知自己只有死路一条，眼中浮现出一丝释然，看着因与犬夜叉激战而伤痕累累的神无，喃喃道：“再见了，姐姐。”

　　神无眼睫微颤，却依旧不知疲倦地指挥着镜妖继续对犬夜叉攻击，不多时，她的身体就变得支离破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奈落看着她身体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终于仁慈地给了她一个解脱：“上去与犬夜叉同归于尽吧。”

　　“神无，不要！”戈薇一直不敢停下手中的灵力释放，但她一直将犬夜叉与神无的战斗看在眼里，此时不由大喊阻止，“奈落一直把你当作棋子，这样的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拼命！”
　　神无对戈薇的呼喊劝告无动于衷，她看了看已经放弃挣扎的神乐，又收回目光一步步向前，慢慢走到镜妖身后，伸手轻轻触碰镜妖的腿部。

　　在她与镜妖相触的刹那，两人的身体碎裂成无数镜片，迸发出一道猛烈的白光，可奇怪的是，这白光并没有对犬夜叉造成什么伤害，而是在原地停留一瞬后，飞向神乐的身旁，护住了她不断净化的身体。
　　神乐已经只剩下胸膛以上的部位留存，她因为消耗的大部分力量虚脱晕厥，闭目沉睡在神无的保护圈内，也不知道在这次大战后还能不能恢复。

　　戈薇松了一口气，此刻的她因为灵力透支脸色微微发白，她看着上方正邪相斗似乎没个尽头的四魂之玉忍不住发问：“这场净化还要持续多久？”

　　“很快了。”回答她的是在旁观站气定神闲的奈落，“你们很快就会因为耗尽灵力而虚弱，最后被我奈落杀死。”
　　奈落虽然因为神无的临阵倒戈震惊恼怒，但四魂之玉内邪气稳占上风的局势还是令他心情舒缓了许多。看着白童子已经因为没有神无的保护而净化身死，奈落一挥手，又有无数妖物在他的操纵下前仆后继地扑向四魂之玉，成为了其中邪气的一部分。

　　奈落似乎已经稳操胜券，讥笑道：“当年上古巫女翠子与万妖大战，也是以生命为代价才能将万妖封印于四魂之玉中，如今我奈落实力远远超过万妖，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将我净化？”

　　桔梗不理会奈落的讥讽，只是默默诵念咒文，可她紧皱的眉头，额间的冷汗都表示着她现在并不轻松。在桔梗原本的谋划中，她在四魂之玉内留下的光足以将奈落和四魂之玉一举净化，但奈落取出琥珀后颈四魂之玉的瞬间，她看到珊瑚心如死灰的眼神，还是选择用净化之光来延续琥珀的生命，现在看来，是她托大了。

　　在她身旁一直与妖怪厮杀的玦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向四魂之玉的方向：“四魂之玉在呼唤我，它希望我能回去，再次与它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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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完结了！下本已经开了预收，大概两个月后开，有读者说幻境里女主太蠢了，下本会尽量把女主写聪明点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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