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江优

43、无题

　　血河涌动，总有阵怪异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玦本来也没察觉到什么，直到眼尖的七宝发现河面的端倪，吓得惊跳起来。
　　玦顺着七宝的目光向河面看去，顿时毛骨悚然，原来血河上漂浮的泡沫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而回响在耳畔似有似无的怪异声，大概是这些灵魂的惨嚎。
　　这些都是充满罪恶的灵魂，他们在去往地狱的途中就要开始承受非人的痛苦。

　　进入冥界后，因为有着桔梗、玦和戈薇三个和四魂之玉有密切关系的人的感应，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四魂之玉的位置。任谁也没想到，四魂之玉竟然在犬夜叉父亲犬大将的坟冢内。
　　原本上次犬夜叉在这里与杀生丸大战后，犬大将的坟墓破了一个大洞，现在这洞已经被填补得完美无缺，甚至还闪闪发亮。大家走近看时才发现把洞补上的一位全身上下都被钻石包裹的老人，十分刺眼。

　　戈薇闭目感受了一会，肯定道：“四魂之玉的碎片就在他的体内。”

　　老者被他们的到来惊动，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站在众人之间的犬夜叉，回忆了一会儿，道：“你就是犬大将的儿子犬夜叉吧，你也是为了四魂之玉来的吗？”
　　“那还用说，”虽说眼前这妖怪可能与自己的父亲有旧，但犬夜叉说话依然是那么地毫不客气，“既然知道就快把四魂之玉交出来！”

　　“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子，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比现在可爱多了。”老者摇摇头，大概是死的时候上了年纪的缘故，他说话不急不慢，有种老人特有的温吞感，“那时你父亲托我给你做了一颗黑珍珠放进你的眼睛，现在看来你已经用掉了，还把你父亲的坟墓弄成这个样子。”
　　他就是冥加爷爷所说的宝仙鬼了，面对犬夜叉父亲的老友，戈薇尊敬地鞠了一躬，说道：“虽然四魂之玉能让您拥有无比强大的妖力，但持有四魂之玉的人或妖都会被欲望操控影响，最终沦陷于黑暗之中。我们现在很需要这最后一片四魂之玉，希望你能把它交给我。”

　　宝仙鬼拒绝了：“这片四魂之玉是主动请求我将它带到冥界的，它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杀戮，对不起，我不能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把它交给你们。”

　　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犬夜叉扬起手中的铁碎牙：“既然你不肯给，那我们只能自己拿了。”

　　他转头问戈薇：“碎片在哪里？”

　　戈薇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在他的右肩。”
　　说完，她又满含歉意地对宝仙鬼道：“对不起，斗争是无法避免的，持有其他四魂之玉碎片的大妖奈落已经来到冥界，我们必须拿走这片四魂之玉，才能夺回主动权。”

　　犬夜叉挥刀斩去，谁知面对铁碎牙这般利器，宝仙鬼却丝毫不怯，他右肩上的金刚钻盔甲坚硬无比，犬夜叉这一击竟然没能破得了防。
　　看着众人惊讶的神情，宝仙鬼得意地笑笑：“我的盔甲由世界上最坚固的金刚钻制成，没有人能够......怎么回事？！”

　　宝仙鬼又惊又怒，因为他在一个长发巫女靠近后，突然感应到自己体内的四魂之玉竟然不翼而飞！

　　玦举起拿到手中的四魂之玉，开心之余还不忘开启了嘲讽技能：“坚不可摧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拿到手里了。”
　　玦是四魂之玉的灵体修炼而成，本没有实体。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将自己的任意躯干虚化。在这个世界，妖怪死亡后要么化为尘埃，要么到冥界拥有实体。而人类的灵魂在其死亡后直接就会变成一团没有意识的死魂，故而宝仙鬼万万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
　　桔梗见此行目的达到，直接下了撤退的命令：“走吧，奈落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玦惊呼一声，原来她从宝仙鬼右肩上夺来的碎片不知为何开始变得污秽不堪，受这片四魂之玉的影响，玦的双眸也由纯黑转变为深邃的紫色。
　　好在她体内的翠子之魂为她守住了本心，让玦不至于像以前一样失去理智。玦立刻反应过来，直接将碎片递到桔梗手里，作为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桔梗和戈薇受到的影响一定最小，不会轻易被污浊的四魂之玉迷惑。

　　“是奈落！”珊瑚立刻反应了过来，她操纵飞来骨向外打去，可飞来骨在转了一圈后无功而返，怏怏地回到了她手上。
　　只有四周升腾而起的瘴气在告诉她，她的猜想没错。

　　“阴险卑鄙的家伙！”戈薇气得跺脚，“每次都藏头露尾的，只会在暗地里耍阴招。”

　　不行，不能在这里开启战斗！这里是冥界，到处都是死去的亡魂，灵力放出时很容易波及到他们，而且在这里战斗，周围的死气都可以成为奈落的养分，对奈落再有利不过了。
　　思及此，桔梗快速地朝宝仙鬼发出请求：“听说你曾在世时制作过一枚直通冥界的黑珍珠，不知道你能否将我们用最快的方法送回生者所在的世界。”

　　宝仙鬼听到桔梗大言不惭的话，气得脸上的钻石胡子都抖了起来，他真想问问这个巫女还记得自己手上的碎片是从谁手里抢走的吗，怎么还有脸要他帮忙？他气哼哼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做梦！”

　　戈薇也觉得不好意思，他们刚抢走人家宝贝就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做事，也太不厚道了些，可是情况紧急，如果不能快速从冥界撤离的话，就要边打边逃狼狈地打回原来的世界了，所以，她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恳求道：“请你帮帮我们，如果我们战败了让奈落获得了完整的四魂之玉，整个冥界也不会安宁的。”

　　宝仙鬼别过脸不肯搭腔，他可不认识什么奈落，只知道这几个讨厌鬼一上来就抢走了自己的四魂之玉。再说来了，冥界大乱关自己什么事。自己是金刚不破之身，谁也无法穿透他的防御。就算那个耍阴招拿走四魂之玉的小姑娘虚化后的身体，大概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什么危害。
　　看宝仙鬼铁了心不愿帮忙，桔梗轻叹一声：“事急从权，用这样的手段取走你肩上的四魂之玉是我们的不对。你遵从这片四魂之玉的意愿把它带到了冥界，那如果它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回到生界，你愿意帮忙吗？”

　　四魂之玉的愿望？宝仙鬼终于有了反应。他狐疑地看向桔梗手中的碎片，碎片经过了奈落的污染又被桔梗净化，外圈环绕着一层纯净的淡粉色光晕。它发出的光亮闪烁不定，用犹豫而又坚决的口吻表达了它的愿望。
　　“非常感谢你把我带入冥界，让我获得了这段清净的时光，但是我也不能逃避自己的命运，所以......请帮助桔梗，让他们把我带回生者的世界吧！”

　　听到四魂之玉的请求，宝仙鬼迟疑了。这时，躲在暗处的奈落见事情没有朝自己预想的情况发展，只得现身对桔梗等人开展了攻击。
　　他并不近身攻击，只是用诸多恶心的手段进行骚扰。瘴气弥漫，毒虫飞舞，戈薇犬夜叉等人不得不拿起起武器开始抵抗。弥勒展开风穴，边吸收瘴气边问向桔梗：“桔梗姑娘，是现在直接迎战，还是快速撤离，请尽快决定。”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为打到奈落并肩战斗的伙伴，可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隐隐有把桔梗当成主心骨的意思。

　　那片四魂之玉身上的光越来越亮，宝仙鬼长叹一声，一阵血红色的钻石长枪从他口中射出，在空中撕裂出一条巨大的缝隙，无数白光从缝隙间倾泻而出，那是属于生者的世界。
　　释放了这个大招的宝仙鬼看起来更苍老了几分，身上原本晶莹闪亮的钻石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蒙上了一层暗色的灰影。
　　“这条缝隙支撑不了多久，你们快走吧。”宝仙鬼好像一下子就被耗掉了大半精气神，声音沙哑地说。

　　“谢谢你。”玦能够看出宝仙鬼为让他们逃脱废了多大的力气，她突然有些不忍一走了之，让这个因为出手帮助他们而元气大伤的大妖独自承受奈落的怒火。
　　但她不能让宝仙鬼的努力白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拖累同伴，最终她只能长叹了口气，在道谢后尽力帮宝仙鬼张开一个脆弱的结界。
　　希望奈落能因为他们手中的碎片快速返回生界，不再留下与宝仙鬼多做纠缠吧。

　　几乎是他们一离开，连通两个世界的空间裂缝就迫不及待地关闭了，似乎是生怕多停留一秒就可能被远处的奈落钻了空子。
　　宝仙鬼沧桑的脸庞看起来没有丝毫畏惧，在他及时关闭掉“门”后，就把自己最后的生路都斩断了。
　　奈落如果想追上犬夜叉一行人，急着通过尚未关闭的“门”，说不定还可能放过宝仙鬼一马。但现在，他最想做的肯定就是给这个守不住四魂之玉破坏了他的计划，之后又为桔梗他们提供通道逃离的宝仙鬼一个教训。

　　“碍事的老东西！”奈落面色不愉，冥界并不是他的地盘，再加上他分出了一部分力量连接生死两界，以便发生意外时能通过白童子作为两界枢纽逃脱，所以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桔梗他们带着两片四魂之玉碎片在他们的眼前溜走。
　　奈落抬起右臂，令人恶心的触手从他的掌心长出，却在触碰到宝仙鬼前被玦留下的结界腐蚀溶化，而那淡蓝色的结界在奈落的攻击下光亮越发微弱，显得摇摇欲坠。

　　“你该不会以为那小姑娘留下的临时结界真的能保护你吧？”被腐化的那部分根本不痛不痒，奈落好整以暇地看着闭目待死的宝仙鬼，决定把自己的怨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在他临死前好好折磨一番。
　　脆弱的结界在奈落接连不断的攻击下终于不堪重负直接碎裂开来，淡蓝色的碎片扭成一股漩涡扎进奈落的胸口，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宝仙鬼也看准时机，身上竖立的钻石长枪纷纷脱落，朝奈落刺去。奈落虽因一时大意被玦留下的底牌刺中，但也及时反应过来，侧身用坚硬的铠甲开宝仙鬼“轻飘飘”的攻击。

　　“这就是你号称无坚不摧的武器，是在给我挠痒痒吗？”奈落嗤笑，似乎想通过贬低宝仙鬼引以为豪的钻石长枪来让他为自己的站边行为后悔，“为了帮那群可怜的小家伙，你的金刚钻变得像泡沫一样脆弱，值得吗？”

　　宝仙鬼闭目等死，不再理会奈落挑拨离间的言语。奈落轻嘲一声，他最喜欢挑起人们的内心中的黑暗，让他们在绝望中自相残杀，但对于这种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顽固，他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办法。

　　“算了，直接解决掉吧。”奈落觉得无趣，直接下了决定。
　　无数妖怪从他身体里钻出，争前恐后地扑向宝仙鬼，就算无法快速击破他的心防，奈落也要让他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刺啦——”冰冷的刀锋由上至下斩过，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些面目狰狞的妖怪连惨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湮灭于天地之间，未留半分痕迹。

　　杀生丸手执天生牙挡在宝仙鬼身前，淡然的神情上未流露出分毫杀气，但仍能让人领教到不容侵犯的威严，好一派贵公子风范。
　　他冷冷问道：“半妖，你想对我父亲的坟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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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好多，就算我隔了几天才更新，也要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