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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rpter31.孤军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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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哼笑了一声。
鸩对我的顺从本身就没抱期待,他的神色也没多大变化。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他轻描淡写,“我以为你特意过来,是为了跟我一起离开。”
“正相反,我前来是为了结束这一切的。”
“你想杀了我?”鸩眯起眼睛。
然后他就放声笑了起来,笑声在岩洞中回荡,不知怎么我却并不感到厌恶。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引人发笑的事情,好一会才停下来,无奈地歪着头瞅我,“整个木叶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他们对付我的办法除了牺牲你,还有什么吗?”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鸩指的是佐助和卡卡西给我施加了咒术暗示的事情。他们无法把鸩的控制从我身上完全根除,就从我自身下手,让鸩不敢再对我加以干涉。
“那又怎样?”我鼓足了劲反驳回去。
“不过我承认这不是个愚蠢的决定。鸠啊,你也应该能明白了,我并不希望你死去。”他叹了一口气,循循善诱跟我讲道理。
确实从暗示下达后,我没有再听到过脑海中的哨音。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让我感觉到会被控制的危险。
“你只是想要借助我完成自己的计划罢了。”我并不是轻易会被牵着走的类型。
鸩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丝伤感,类似被青春叛逆期儿女顶撞后,亲生爹妈伤透了心。
这表情我也很熟悉,七代目送我进忍者学校后,每次疑似被老师告状后找我谈心都是这副表情。
“你我为同一族人,且是我在这片大陆仅剩的血缘相系的同胞。就算这样,你还是选择对我报以无妄的敌意吗?”鸩的眉头轻轻皱起,他的口气里没有居高临下。
穿着素色襦袢的他一尘不染地坐在我的前方,仿佛在等我接纳他一样从始至终没有直接对我出手。
七代目夫妇不是我的生身父母,这是从十二年前开始整个木叶村就知道的。
他的儿子和女儿是博人和向日葵,不管我住在漩涡家多少年、受他们多少恩惠,身体里流淌着的不是同样血液的事实无法改变。我可以被他们称呼为“家人”,却绝不是“亲人”。
这个微妙身份从小带给我的非议和偏见,绝不比无父无母的孤儿要少。唯一庆幸的是,因为七代目的身份,这些流言蜚语都藏在了人后。
于是鸩认真地问我,“我一直在寻找你,我的亲人。而你,为何要用他们的怜悯作茧自缚呢?”
我的族人,此刻就在我的眼前。
“……那么,我们……其他的同胞呢?”我强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
鸩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愣了一下,道:“很早之前都死了。”
“没有你没有救他们?为什么只有你和我活下来了?”
“因为我没有力量。”鸩的声音一下子提高,“那时候我没有力量。鸠,所以我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有了支配者的能力我才可以保护你,我才可以把西方的血脉延续下去!”
他的音调又低沉下去,带着一点点喑哑,“所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你死去的人。”
鸩又把这句话说了一次。他继续说:“所以我需要你。”
我感觉自己的口吻也没有最初那么咄咄逼人了,“这是个伪命题,你需要我的目的还是为了获取力量。”
“这是个互利的命题,我获得力量是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借助我唤醒‘酸与’,我也不会死?”
鸩这才欣慰笑了,“当然了。”
“你在敷衍我。”
“我视你为珍宝。在封印的这段日子我无法去迎接你,等十二年后我回去找过你,你已经不在那里了。”
封印?
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疑惑,很快又被鸩轻柔地张开了双臂迎接我的动作夺取了注意力。
“在木叶寄人篱下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依附着火影而生,担负本不该承受的微词,却又不能事事向他述说。到了你回到我身边的这一刻了,从此你不会再感受到以前的痛苦,你会获得跟我一样的力量,你会凌驾在所有给你带来痛苦的事物之上!”
这次我没有往后退。
看到我细微动作的鸩大喜过望,他敏捷地从岩块上跳下来,在高低不平石块间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仅仅距离我一米开外的地方。
“你再不会回忆起这些事,你会忘掉这些不快,你自由了。”
“我会,忘记这些?”我呆呆地看着他。
鸩肯定地点了一下头,他又露出了我所知的雉隐的表情,柔软、亲切又没有一丝恶意。
“你会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记住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
我的名字?
鸩最后上前,轻轻抱住了我。
这一下让我浑身一悸,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怀抱是冰冷的。鸩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睡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我内心忽然变得安宁祥和。
我的名字是什么?
大脑一片恍惚,然后死一般寂静。我开始慌了,身体却无法动弹。喉咙里挤不出一点声音,我想立刻确认,我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我的脑中出现了另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我只知道‘鸠’就是鸽子,不管在哪里都能回到故乡的、那种振翅高飞的鸟。」
「而且,‘鸠’的读音和‘九’一样,对我而言是‘强大又可靠’的意味。」
「鸠,你要不要住下来?」
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
我也想起来了,这十二年来我最熟悉的一张脸。
我的额头抵在鸩身穿的纯白布料上,“……你吃过蜜柑吗?”
鸩怔住片刻,道:“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财富、地位、生命和力量。”
“你吃过蜜柑吗?”我把头抬起来看他。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成为鸩后的他的脸,他的瞳孔像蛇类一样细细长长,想必是雉隐时代努力隐藏过。
鸩敛下这样的眼睛,有点不耐,“你什么意思?”
我失望地呼出一口气,“你还记得吧,我在岩隐时跟你说过。”
“我呢,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但是我有老师和前辈,有整整一个村子,有很多很多年的经历和记忆,自然会有伤心的事会有快乐的事。”
鸩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不敢相信地低头盯着我。
“所以,伤心的时候,我需要的并不是无人可敌的力量。”我不动声色离开他的身体。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蜜柑而已。”
话音未落,我飞快按住双手护腕内侧的苦无向后将它们弹射了出去!
护腕内的苦无牵引着钢丝线,狠狠钉死在五十米开外的另一块岩石上。然后在鸩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再按动机关收紧丝线,凭借这股力量我的身体被猛地往后拉扯开。
鸩大惊之下,下意识妄图伸手抓住我,好在我遇见他前就削了头发,整个身体只需往后一倒,他便没有任何可以抓取我的机会。
我跳跃至后方,将苦无收回护腕内,望着鸩气急败坏的脸。
必须实话说,这张秀气的脸很不适合如此表情。
“还有!我并不打算忘记在木叶的生活,我最喜欢他们了呢!”
“了呢”是七代目的口头禅,当上火影后他已经很努力在避免正式场合使用,但是在私下独处的时候还是没少被我调侃。
他不拘小节,不是个出色的领导者,没有工作规划老是熬夜还吃垃圾食品。因为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村子管理上,连一个合格的父亲都不是。
但他捡到了我,收养了我,告诉我要坚持自己的忍道。
他和村子的其他人陪伴到了我成年,有肯定或者不屑的目光,何其幸福又何其不幸。
作为亲人,孤身一人的鸩他肯定很懂,我在木叶没有至亲的寂寞。
同样是亲人的鸩一定也不会懂吧,他一定不理解为何连难过的回忆对我来说都无比珍贵。
“我来告诉你,当官僚子弟多么开心!有吃有喝,耀武扬威,小卖部面包都比别人多打一折!”
为了不让鸩再次抓住我的动摇,我甚至开始败坏七代目廉洁清高的风评了。
“你、真是冥顽不灵……!”
鸩被我激得恼羞成怒,从他站立的脚下如同潮水一样倾泻出粘稠的紫色查克拉,查克拉经过的地方石块上的青苔像被腐蚀液体破坏一样发出黑烟和刺鼻气味。
我当然知道紫色查克拉的可怕,紧张地做好了防御准备。
谁知很快鸩就冷静下来,紫色查克拉也像浸入地面一般消失了。
他叹了一口气,像面对一个会知错就改的孩子一样语重心长又无可奈何,“本身不需要走到这一步的……”
他一抬手,岩洞一侧出现一群熙熙攘攘的人影。它们行动缓慢极其不正常,我当下就明白是被尸者傀儡控制的死人们。
“我打死人可从来不手软。”我哼道。
鸩面无表情,“那对你的同伴呢?”
我心顿时凉了半截,不过很快又迫使自己平静下来。鸩一直跟我在一起的话就没办法杀死根的其他人来施展尸者傀儡,如果鸩要挟我,起码他们应该还活着。
果然就如同我所推测的,在身上有着符文的尸体中间,出现了被扛着的、奄奄一息的同伴,其中就有巳早跟胡蝶。他们虽然浑身鲜血一动不动,但仍有几人在尸体搬运他们的过程中有挣扎。
“你跟我走,我保证他们的平安。”鸩认真地说。
“什么老掉牙的威胁方式。”
鸩的眉头蹙起,他一只手一握拳,不远处某几个抬着根的尸体突然“嗷嗷”大叫,将其中一个根的身体往不同方向拉扯,仅仅过了几秒我的位置就能看到绯红的血像一朵花绽开一样随后又呈雾状消失。
血腥气味伴着冷风飘过来,让我忍不住退后一步扶住了身边的石头。
“还要继续吗?”
“等、等一下!”
我连忙抬手制止鸩,又憋了好久等最浓阶段的血腥味散去,才大口呼吸了一会儿空气。
他不慌不忙看着我,如同欣赏一场闹剧。
我提出要求,“让他们靠近点,我需要确定是不是我的同伴!”
鸩把抬起的手放下,于是死人们的步伐迈大了一些,抬着剩下的根往我们中间靠拢。
“需要抬到你面前吗?”
“那样再好不过了。”
鸩听完又笑了,我的负隅顽抗在他眼里不过雕虫小技。大概我刚才大义凛然的发言在他看来也只是离家出走小孩子的意气用事吧。
尸体在离我越来越近的同时,身体里的符文也越来越不安定。发红的诡异文字在泛青泛黑的尸体皮肤下面攒动,像无数条干涸泥沼中渴水的鱼,使得它们的身体浮现不正常的殷红色。激烈窜动的符文让一些尸体差点无法保持行走姿势,它们跌跌撞撞摔下又爬起,最后简直用爬行状态在蠕动。
“鸩,你了解我吗?”在等待他们靠近时我问。
“我当然了解你。”
“那你知道我在忍者学校得分最高的科目是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鸩不屑一顾。
那瞬间我无比自豪,期待得如同赠送礼物后目睹收礼人在自己眼前打开盒子一样。
“你马上就会知道啦。”实在忍不住,我笑出声来。同时双手在背后快速结印,争取到了鸩察觉到异样前宝贵的几秒钟时间。
鸩恍然大悟正要挥手命令死尸们停下,但我快他一步结好了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