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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rpter28.单项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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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带我去哪,但这种情况除了闭嘴乖乖跟他走外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一路上,卡卡西看我纠结成这样,连忙把罪魁祸首是鸩,以及精神暗示的事跟我说明了一遍。
听完他的解释,我就更郁结了。
这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感觉就像悬在头顶的巨石,让人坐立不安。他们还不如说因为我罪大恶极要直接将我处死,我没准还能安心一些。
而对方是鸩这件事,我老早就有了觉悟。
会使用尸者傀儡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不过你们也说得没错。”我像是自我安慰一样,鼓足了底气回应卡卡西,“鸩并不打算马上杀掉我,如果他的目的是我死后也能达成的话,可能在风之国我就已经死了。”
“你要赌这一把吗?”
我听完就笑了,“是我们赌这一把。”
他没有反驳,之后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一路,偶尔轻轻瞥看我一眼。我为了不让心中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股义薄云天之气灰飞烟灭,努力目视前方不去看他。
没过多久,卡卡西就停住了脚步。我也随之站住了,定睛一看,两人正站在暗部的入口处。
是的,卡卡西这厮根本就没有带我去喝酒。
所以当他连拖带踹把我弄进暗部大门的时候,我正哭嚎着卡卡西欺骗我纯真感情这句话。
来迎接我们的伊比喜队长的表情可以说是变化得非常精彩了。
紧随其后走过来的春野樱则更了解我们一些,她说:“这是干什么,打预防针前的小学生吗?”
“她同意了。”卡卡西跟樱说道。
春野樱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她微微俯下身体扶住我的双肩,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问:“是这样吗?”
因为我在漩涡家长大的原因,平时没少和她接触,我可以说这是我记忆中春野樱跟我说话最严肃的一次。
是不是因为这次稍有差池我就会死的缘故,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慎重至极,但就算如此樱也没有劝我放弃这个想法。
我们都心知肚明的,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再没有其他退路。众人反复确认我的想法不过是为了给我一个慰藉罢了——名为“他们都是没有放弃我”的心理暗示。
使用尸者傀儡的人是鸩,与我血缘相同的鸩。
这件事因他而起,如果不在我这里结束的话,就太没有道理了。
我环视了三人一圈,点了点头。
我清楚看到离我最近的樱脸上出现了掺杂着如释重负和于心不忍的复杂神色。
这很好理解,如果不束缚住我,那么下一个受到伤害的可能是任何人,可能是她或者她亲爱的女儿佐良娜。我们都在尽力避免这种结局的发生,比起整个村子来担负威胁,当然是将大剑竖立在我一个人头顶更为妥当。
和当时第一次被控制时一样,卡卡西死还是我死,不过是个答案显而易见的单项选择题。
旗木卡卡西将两臂的袖口挽到手肘以上,跟伊比喜确认,“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卡卡西大人。”
“……‘大人’就算了。”
两个人说着就往暗部深处走去。
春野樱也暗示我跟上,但是我们走动之前,她低头也帮我挽起了袖口。
她的动作安静又温柔,让我感觉不到接下来的事情会和我性命相连。她说:“我是代替鸣人来的。”
我了然,点点头道:“我知道……他不方便出面的。”
“我希望你不要对鸣人产生任何怨恨的想法,这不是他的本意。”
“真巧。”我笑了,“樱阿姨居然说了跟伊鲁卡校长一样的话。”
“诶?”她愣了愣,终于看向我的眼睛。
“他不希望我讨厌老师。”我想起了那天七代目让我转交的蜜柑,鲜艳得刺眼,像毫无阴霾的七代目本人一样。
“如果不是鸣人老师把我捡回来,我已经早死了吧。如今也不过是把这个结局推迟了十多年罢了。”
我说完时脸色还带着笑意,樱紧紧抿着唇然后抱住了我。
差点没把我勒死。
这一瞬间我忽然想通了,春野樱除了代替七代目来见证以外,可能还担负着尽量保证我性命的延续使命的。毕竟意识到我被暗示后,鸩可能会继续用尸者傀儡折磨我,这个时候春野樱能不能帮我减轻痛苦,就要看她的手段了。
*
春野樱带我走到一个房间外面,伊比喜队长也等在那里。这么看来进入房间里准备对我施加暗示的就是旗木卡卡西本人了。
我打伤了他,他来抑制我,基本上很公平。我吞了吞唾沫,推开厚重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四边形房间,房内空无一物,平坦的地面上却画满了复杂的符文。房间并未开灯,中央点着四盏蜡烛,圈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正方形空间。
这块四边形是整个房间内唯一没有被画上符文的地方,卡卡西就站在那里。我如履薄冰地踩着没有墨水的地方落脚,慢慢地也挪了过去。
他无声地指了指地面,我恍然大悟盘腿坐下。
接着卡卡西也坐了下来,他抓起我的手臂,让我手腕内侧朝上将手臂抬起来。我按照他所示意的那样将挽起了袖子的手臂悬在空中。
他坐到我的正对面,一张脸在摇曳的烛光里看不真切。我就看到他伸出手指,扶住我的手腕,好像准备在我的手臂上画点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场合适不适合说点俏皮话活跃气氛,很显然卡卡西也专心致志在做准备,于是我只好作罢。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一阵,房间内安静得都听不见对方的呼吸。
卡卡西这时才开口道:“你在调查我什么?”
我当下一惊,感觉烛火跟我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卡卡西握住我手腕的手暗暗发力,我开始以为他这是在威慑我,直到他递给我一个不耐的眼神后,我才意识到可能是打搅了他的注意力。
“啊……暴露了?”
他慎重地将自己的手覆在我的手臂上。
“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吗?”卡卡西的语气听不出起伏。
我老老实实回答:“是的。”
反倒是他惊讶了一下,“诶……你还挺坦率。”
“比起被发现后还对您说谎的话,还是坦白从宽更简单。”
卡卡西的手在缓缓游走,我不清楚他画了什么。我也很努力想在烛光下观察一下,却只是浅浅地看到花纹的轮廓。
“我曾有两个亲友。”他说,“可惜都因为我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胡乱插嘴。
“其中有一个女孩子,被当时的雾隐抓去,强行成为了人柱力……嗯,就像鸣人一样身体里饲养尾兽,只不过她成为人柱力是敌人为了毁灭木叶而布下的陷阱。”他目不转睛低头看着我的手臂,云淡风轻地讲述这个故事,“为了不让她返回木叶,使敌人有机会让她体内的尾兽暴走……”
旗木卡卡西说:“我杀了她。”
这一刻,我第一次有了把手抽回来的冲动,但是卡卡西的手并不容易挣脱。我的手腕迸出青筋,手臂都纹丝不动。
虽然这种欲望很快就淡化了,不过我想卡卡西应该明白那一瞬间我的想法。我并不是感到害怕才想逃离,但我还是觉得羞愧。
“……您也很坦诚嘛。”我极力化解尴尬。
“因为直截了当告诉你也更方便你我,不是吗。”
卡卡西还想说些什么,我的耳蜗里却毫无预兆地传来了锐利的口哨音。
遥远又绵长的声音,像是从大脑内侧往外蔓延。
我被控制时听到的哨音!
我一下子慌了神,反手死死掐住卡卡西,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
卡卡西也马上注意到了,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肩,出声引起我的注意,“鸠!看着我的眼睛!”
我看到自己的手腕开始浮现模糊的符文,但并没有形成清晰的形状,取而代之的是手臂上出现个红色的花纹,就在卡卡西刚刚才描画过的地方。
红色花纹仿佛烙铁在手臂上烧灼,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将涌动的符文压制下去,让它们无法显行。
我努力抬起头平视卡卡西,他似乎正在加强对我的暗示。
那一刹那我头痛欲裂,被遏制的符文的力量如同要冲破我的头皮爆发。与此同时,身体内的骨骼发出被扭曲一般的疼痛,骨缝之前被撬开灌进岩浆般炽热难耐。我产生了身体里每一滴血都要被蒸发的错觉,身体正在变轻,随之而来的是下一轮剧烈抽搐。
手臂上的红色花纹正在淡去,取而代之尸者傀儡的符文又开始出现。
“难道你要冲破暗示?!”卡卡西双手覆在红色花纹上,企图用自己的查克拉将尸者傀儡的控制力抵消。
但那时他似乎并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力量,暗示的效力越来越差,并且即将被打破。
我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痛已经无法让我保持清醒思考,我只想这一刻快些过去,即使是用死亡来实现。
但身体内尸者傀儡的发力和暗示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我既无法靠自己的查克拉将尸者傀儡的控制弹回,也无法用意志力保持暗示的继续生效。
就在卡卡西无法掌控局面的刹那,他脱口而出“小樱!”。
传来门被撞开的巨响,在透出的暖光中,有人落至他的背后。
然而出现在他身后的并不是在房间外守护我的春野樱,而是另一个黑衣人。
——他的右眼是血红的。
他好似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卡卡西身旁,将他猛地往侧边一推,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
然后他死死钳住我的手臂,千钧一发之际拉近我的身体让我直接对上了他那只血红的眼睛。
口哨声消失了,也听不见房间里其他人的声音。
我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只有血管内血液正常流动的声音,随后所有的知觉都从身体里被抽离,我感到了全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