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唱出我爱你》言不由衷

40、女人,你要什么?

　　清晨醒来，第一束阳光照在眉心的时候，可以转头看见一张熟睡的沉静的脸，孩子般安静。或者，那双眼慢慢睁开，尽管昨夜加班到凌晨，可他还是愿意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脸。
　　中午在单位吃饭，可他总像孩子样，偶尔问一问：“老婆你们今天吃什么？”或者埋怨食堂师傅厨艺百年不精，还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晚上一定要去哪里补补云云。
　　晚上吃饭的时候，你老是为一份弄了很久还没有妥当的文件皱眉，他突然递来一个盒子，包着漂亮的蝴蝶结。打开，又是一个小盒子，层层叠叠。耐心尽失，终于看到，是你不久以前看上的一款胸针，不实用但价格还是很让他们这些工薪阶层肉痛的。一阵感动，豪气冲天，立刻海吃一顿。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还要老公买单，必须狠吃回来。
　　突然接到加班的通知，才想起已经约好了吃饭，只好打电话放鸽子去。他有些失落，可还是假装高兴地说正好很久没有跟兄弟们喝酒了。八九点，从单位里出来，寒风瑟瑟，心里突生荒凉。看着这个城市里的路灯，竟感觉很萧条。公车早就没了，正在犹豫是打车还是走很远的路去坐地铁的时候，一件外套突然落在身上。某人不停嘀咕：“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降温得厉害。”双手搓着，原本酷酷的发型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可他却变得出奇地帅。手塞进他的口袋，两人一路走着，回忆最初的甜蜜幸福。路过常去的咖啡店，他一杯咖啡，你一杯奶茶，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了。
　　父亲生病，你急忙赶到医院，看着鬓边多出来的白法不由心酸。打电话给出差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不碍事，还开玩笑地告诫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三项纪律五项注意，严格要求自己。第二天从父亲的病床前醒来去打水，却看见风尘仆仆的他满是疲惫地站在你面前：“我提前完成任务，让你就近管理监督不是更好？”随后，医院里的大小事物，他都一手包办，直到下午才昏昏沉沉在一边的椅子上睡去。
　　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有办法消停。突然生了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还要在身体上动刀子。几个星期的时间感觉自己好象参透了需要一生才能知晓的道理，人也瞬间消瘦，毕竟对待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释然。再怎么小的手术都有风险，何况是不大不小，而且那生死状还是要签。心里更加不安稳，形枯神槁。连结婚都没有说过那样肉麻的话的他，突然拿出很深情的目光，来了一句：“老婆，其实你真的很美。而且，永远最美。”手贴着他的心脏，四目交接，有君如此，即使不再醒来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人越老就越没有精神，他倒好，天没亮就瞎捣鼓一阵，旁人也没法睡。他就强牵着手说是早锻身体好，跟他跑了十来分钟，喘得比牛还厉害。他还不时退过来刺激一下：“怎么，老骨头了？跑不动了？”受不了激将，一咬牙硬是跟他一起跑了个把小时，半年下来，高血压也下来了。
　　儿孙满堂，自己也是白发苍苍，跑步也跑不动了。相携挪着龟步，拄着三只脚一起看夕阳。
　　“老伴，我对不起你，我要向你坦白。”
　　“什么？”表情严肃起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舒心。
　　“我几十年前曾经藏过四百多块私房钱，后来被儿子发现居然威胁我还拿走了一半的封口费，剩下的一半又被女儿看见了也抠走一半，剩下来的全给孙子买糖了。”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心里总算轻松了。
　　“我还有事情要坦白。”
　　“什么？”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那天你掉了一百块钱，我偷偷拣起来了，但是没有还给你，放进储蓄罐里了。不过我打算，外孙女来的时候给她买个娃娃，因为她一见你乐得直叫‘姥姥’。可从来不给我抱抱，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多大点孩子，谁教的真是。”
　　“好吧，不跟你计较。还有没有什么要坦白的，一次性说完了，省得被你吓死。”
　　“有。”
　　“你还真有。”
　　“谢谢你，老婆。”
　　停顿三秒，立刻露出最幸福的笑容。然后也回复他一句：“我也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