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唱出我爱你》言不由衷

37、那一年,这一天

　　妈妈说，每天晚上只吃一个苹果我就会瘦下来。试了几天，除了洗澡的时候有些发晕撞到额头外，并无收获，只好放弃了。我想，反正他也不在乎。
　　“那个，小路，我们分手吧！”文彬坐在我对面看我几乎吃下整个１４寸的蛋糕后开了口。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地看他，是他说出的话？
　　“我们，分手。”他又说了一遍，眼神开始闪躲。
　　手里的叉“哐铛”一声敲打在玻璃桌面上，然后滑过我的腿掉在地毯里。
　　“不是你说不介意我胖的吗？”我呜咽着问。
　　“也许这并不是主要问题。”他依旧不看我。
　　“那什么才是主要问题？”我不依饶，凭什么玩弄我的感情。
　　“我们的性格，各个方面都不合。”他转动有玫瑰图样的白瓷杯子。
　　“借口，你就是嫌弃我胖，是吧？”我相信这个理由。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希望以后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他欠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如笑话般在茶餐厅临窗的座位上猛掉眼泪。
　　我的第一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了，依稀还记得他第一次牵我的手说我可爱，说他就喜欢我胖胖的样子。眼泪流得更凶，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更丑了。感情的骗子，他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成天带着救生圈多走几步就要喘的女朋友，他介意别人的目光，他介意别人的嘲笑。
　　哭完，我靠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动声色。从小我就是一个胖女孩，也不漂亮，个性也很内向。我把自己关闭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我害怕别人的嘲笑，更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因而我对待一切的事情都小心翼翼，我爱自己，因为可能不会再有其他人爱我。
　　他是第一个可以让我抛弃一切束缚奋不顾身喜欢的人，他会说喜欢我，他会牵我的手，他会亲吻我的唇。他还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在过马路的时候拉住我，在下雨的时候打伞护着我。
　　原来，也只是个梦而已。
　　眼泪流过的痕迹慢慢地像一条干涸了的河床，涩涩的，像是有裂痕一般张开了口子。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花茶，再不做声。

　　三年后
　　我捧着一束满天星，在邻居大妈们略带笑闹的眼神里，走回家。
　　其实，花是我买的。因为有次上街，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很是喜欢就买了下来。花瓶有了，不能老是搁置不用吧，于是只好隔三岔五地买些花来插插了。
　　换了身居家服，对着镜子将帽子弄好。对于上衣，我有一种偏好，喜欢带帽子的，很奇怪。镜子里的女子巧笑颜兮，虽算不得漂亮却是极柔和宁静的，而且身材适中，早已不见了当年的臃肿。
　　人生就是如此崎岖的事情，和文彬分手后，一度让我难以释怀，莫名其妙竟瘦了下来。后来表姐开了一家瑜珈会所，有免费的教练教，不去倒浪费。时间一长，也就不胖了。
　　将花摆好，闻着若有的味道想着白天的偶遇。
　　最近谈的一个案子本来是由组长亲自负责的，但他突然请假，公司里只好安排比较熟悉情况的我来跟。没有想到洽谈方的代表居然是文彬。
　　看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但很明显的，我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神情。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其它的复杂的成分。
　　工作场上的磨练让我渐渐成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自信的胖丫头了。尽管对方是他，我还是很坚持地表达本公司的决策，我们不可能再做一点点的让步。
　　还好，他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说再请教上级。
　　“好久不见了，一起喝杯咖啡好吗？”在我转身即将离开之际，他忽然说。
　　“好。”爽快地答应，然后坐下。
　　“你还好吗？”他问得有些迟疑。
　　“如你所见。”我两手一摊，这样的寒暄真的很没有意思。
　　“那你不问问我吗？”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后悔。
　　“我也看到了，你很不错。”我轻啜了口咖啡，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奶茶。
　　“也不是，只是几年来，我还是经常会想起你。”他还是习惯性地转动杯子。
　　“那多谢。”我微笑答复，带着距离。
　　“我……”他低下头踟躇地讲。
　　下意识地我就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合作的事情还希望你多帮忙，再见。”
　　走出了咖啡厅，我吁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心里突然一紧。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意味着什么，是还在意，还是其它。
　　几年来，我的感情世界一直还都是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等待，或者是期待。
　　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承认心里的触动是很大的。可我也更加坚决，有些路我是决计不会再走的。
　　是我固执也好，是我小气也罢。都无所谓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临睡前翻开自己的日记本。零零碎碎的心情，容许偶尔的回顾，那样的感觉也是很奇妙的。像是隔了一个时空，看自己的过往。
　　意外发现，今天的日期与那日竟是相同的。我们分开整整三年。
　　那一年，这一天。
　　我笑了，也许是命运故意的安排。可过去的就过去了，即使我们都太怀念。

作者有话说

　　任贤齐，舒淇：那一年，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