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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背叛 ...

  •   这是他的初战,十七岁的功勋,带着无比荣耀,雄师般地所向披靡,仅以敌军三分之一的兵力巧妙地攻陷其要害部位,将一个原本实力强大的沙场老将挫败地就此一蹶不振。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奇迹,史上从未有过的绝对胜利,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公国第一亲王——曾经让所有特奥勒伊人民冀于希望的战神“亚克斯·菲玛·阿兰那姆挲·贝托卓”。
      “亚克斯殿下得胜归来了!”
      当班师回城的亲王军队沿着集市街道走向皇宫的时候,人群开始鼓动了起来,欢迎的队伍中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叫嚷着同一个英雄的名字——亚克斯。
      “亚克斯依言平安回来了!陛下!”骄傲的战神在王座前屈膝弯下了一条腿,恭敬地把象征胜利的权仗交到了国王的手中。
      “欢迎回家!亚克斯!”周身酝着金银光辉的撒修王由巍峨的王座上走下,将无敌的勇者从地上扶了起来,亲切地揽住了他的双臂。
      “你离开的这些日子,皇宫中可是少了许多乐趣,就连小王子也在天天吵着问本王,你什么时候回来。”
      “皇后和王子都还好吗?”一抹清淡的笑意出现在那张俊美的脸上,年轻的亚克斯带着关切的眼神,优雅地问道。
      “好得很!大家都在盼着你回来,给你开庆功宴呢!”撒修王大笑着勾住弟弟的半边肩膀,很见兄弟间的友爱。
      “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你可以向本王提出任何你想得到的要求来。”
      “皇兄应该知道,臣弟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东西了。到是将士们一路辛苦了这么久,需要陛下好好犒赏他们。皇兄倘若想要封赏,何不把我的赏赐都赠予他们?”亚克斯对名利和物质表现出很淡然的情绪来。
      “该奖赏他们的,本王一分都不会少他们,当然,你的嘛,自然也省不了!告诉本王,你想要什么?”撒修王一心想要好好慰劳弟弟,却没发现他眼底闪过的那抹异样神色。
      问他想要什么!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他永远都给不了的,既然给不了,何必要说出口,增加彼此间的烦恼呢?
      “皇兄能否陪臣弟再去狩次猎?”
      “狩猎?小事一桩!本王最近正巧也想去了!”缓缓凑近弟弟耳边,撒修王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道,
      “等挑个风和日历的好天,我们兄弟俩悄悄地去!不带那些个闲杂人等!”
      微笑,亚克斯满足地点了点头。
      “哦!基斯尼亚的罗马皇帝又来向本王提亲了,本王之前已经替你推拒了两次,这回——”
      “皇兄不必为难,答应他便是了!”亚克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直爽地告诉了兄长他的决定。
      “你说——让本王答应他?本王没有听错吧?”撒修王为他的回答吃了一惊。
      “恩!皇兄确实没有听错!”反正有生之年他都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不管娶哪个女人于他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与其日后不停地有人用相亲的名目来骚扰他,不如趁早娶了王妃,断了他们念头,他也好过两年“清静点的生活”。
      “本王就知道你那温善的个性不好意思一再拒绝人家,不过,你放心,将来要是碰上合意的女子,本王绝不会阻止你纳妾。”拍拍弟弟的背,撒修王很为他的善解人意而感到高兴。
      撇开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不谈,基斯尼亚的这门亲事对特奥勒伊来说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政治联姻。起先的一再拒绝已经让心高气傲的罗马皇很是不高兴,若不是看在同盟国的份上,早在外交的台面上掀桌子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假如亚克斯这次再拒绝他的女儿,恐怕难免要引发一场不可避免的两国浩劫!所幸弟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不想为难他这个当兄长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亚克斯一直都是个体贴的弟弟。
      “我没有纳妾的打算,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
      特奥勒伊的皇室不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宫廷规矩,信奉的是一夫一妻制。传说中特奥勒伊是狼族的后裔,对伴侣有着绝对的忠诚度。哪怕是九五之尊的皇帝,除非配偶死亡或是犯下大错,流放国外,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纳妾的念头,所以,不同与后宫三千的女人们,特奥勒伊的皇后与众亲王王妃有着全球女性中最令人羡慕和嫉妒的无上地位以及丈夫对她们全心全意的爱。
      “是吗?”撒修王神色古怪地瞥了他一眼,聪明的他对此不再多说什么。
      “你大婚用的宫殿,本王会在半年内替你打点妥当,这罗马皇的三公主也是刚满十八岁,本王会同基斯尼亚的史臣商议将婚期延后一年,等你结束了十八岁的封地仪式后再举行婚礼。”
      “一切有劳皇兄了!”无意扫他的兴,亚克斯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很积极地配合兄长的计划。
      “好了!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吧!等宴会准备妥当,本王会派人来唤你。”撒修王很照顾弟弟地推着他往寝宫方向走去。
      “那我就先回房了,晚上再给皇嫂请安去!”
      点着头,那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然亚克斯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却是混合着悲伤与难言的复杂情愫。
      这样的神情让我有一瞬间不自觉地触动,心仿佛也被扎了一下,痛地弹跳起来。
      梦原来也是可以让人觉得胸口窒息的,如果那是亚克斯想要表达的情感,又是何其地可悲。
      不似撒修王一意孤行的感情,也许亚克斯的心意这辈子都会被死锁在黑暗之中,不让人知晓。最深爱的人就在眼前,分明守护住了那么重要的一样东西,可是,如此的他为何仍旧令我悲哀地好像在哭泣一般?

      “喂!祁晛罗!你过来看一下,刚才这小子的眼睛是不是动了一下?”黑暗中一个熟悉的男声在不远处大声地叫嚷着。我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确认对方的身份,然而,坚持了半天仍徒劳无功。
      “恩!大概吧!”另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稍远的地方冷淡地附和道。
      “拜托你讲话负点责任好不好,什么叫大概?大概是醒了还是没醒?”那人的音调为此又骤然提高了八度,也让我听清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随便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要不你自己问他!”对方抛给他一个不怎么热中于讨论的回答。
      “你开什么玩笑!居然叫我去问一头睡死的猪!”那个久违的声音在我耳根边上生气地狮子大吼起来。
      “喂!崇澍同学,有人骂你是猪,还不快点起来澄清一下!”听着不怎么顺耳的调侃语气似乎是在激励我回到现实的世界里来。
      不愿被疼痛和虚弱打败,我用力撑开紧闭的双目,漫关心的脸赫然蹦入眼帘,而离他几尺外的地方则坐着一个极像撒修王的朦胧身影。
      “你小子果然是已经醒了!真是的!还没到万圣节就想吓死本大爷吗?”漫没头没脑地开始训起我来。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身手这么好居然也给人暗算了!要不是祁晛罗救你,恐怕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虫子!平时看你聪明,到了关键时候,怎么就这么逊呢?”
      他一股脑地把话说完,气没喘几下,便突然凑近我的脸,古怪地瞅住我。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祁晛罗!他的脑子会不会被高热烧坏了?怎么一个劲傻傻地看着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漫!你怎么——”我拼命地从肿胀的喉尖挤出他的名字,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地像是变了个人。天知道我为这小子奔波了这么久,还硬生生地让人捅了一刀,没想到“一觉醒来”,这小子竟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仿佛之前几天的折腾都是我一个人的空想似的。
      “还能认得我,看来是没什么毛病!”漫长舒了口气,转头与后面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这臭小子足足昏迷了两天,害我也替你担心了两天。本来出事的那天我就想把你送回崇家去的,毕竟你小叔有间大医院,动起手术来也比我家的小医院来得更有保障,但是,以你的性子,我也知道不希望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与其让你日后怪我,不如冒下险,委屈你在我们这间鸟笼里,反正也死不了人。动完手术以后,你一直不停地发高烧,我还真怕你挺不过这个关,就这样一命呜呼了。自己先呸一下,要那样的话,我真不晓得如何去向你老子交代他宝贝儿子的下落了?唉!虫子!下次你就不要再这么折腾我了,兄弟!”回想几天前还下落不明的漫,此刻却是安然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说着这番肺腑之言,不禁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是谁——救你出来的?”我有些好奇是哪个人有这么天大的本事把这小子给找了出来。
      “救?我什么事都没有,干嘛要人救我?”漫表情莫明地看着我。
      “你不是——被人——绑了?”他没事?那我这一星期以来都是在瞎忙活些什么呀?
      “哦!你说的是那回事啊!绑是被绑了,不过,那些人只把我丢在了一艘破船上,我在海上飘了好几天,结果好不容易碰上了一条路过的渔船,才把我载了回来。真他妈的不知道是哪个吃饱饭没事干的缺德东西恶作剧干的好事!”漫说着说着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听漫这么一解释,我终于明白了狂之前话中的含义。漫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诱饵,一个用来钓大鱼的饵,而他们真正想抓的那条大鱼由一开始就只锁定在了我一人身上。下意识地摸摸脖子,玉佩不见了,果然他们的目标是……
      “那天我回来后,就去你公寓找你,然后,就看到祁晛罗抱着满身是血的你站在大门口,当时真把我吓傻了!他说你被人砍了,要我找人来救你,于是,我才想到把你送到这儿来。”漫坐在我床边向我叙述着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从他盛满温柔的黑眸中可以看到一种很明朗的善意,那也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漫!谢谢你!”无意让漫知道真相,替我担心,我故意用一句谢谢扯开了话题。
      “兄弟之间还说什么谢!实话讲,你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要不是这家伙把你从荒郊野外抗了回来,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推算不出你有危险啊!”
      以前还是恨得牙痒痒的,现在的漫却能心平气和地赞扬祁晛罗,原来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会在一昼夜中改变的,就如同我和狂的关系一样。
      “谢我就不必了!我只是顺便把你捡回来交给了这家伙,没打算一本正经地救你!”祁晛罗的态度还是老样子的不客气,我猜想他那天的气应该还没有完全地下去。
      “既然你醒了,就没我的事了。韩戚漫!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他绕过床边走向房门。
      “你去哪?”漫看他要走,疑惑地问他。
      “解决私事!”他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一眼,而后,缓缓跨出门外。
      “这小子怎么老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不过,除了古怪点,倒是个好人!”漫喃喃自语地目送着他离开。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评价他的!”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笑话他道。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情势有所不同了嘛!再说,我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家伙。”他老气横秋地冲我努努嘴。
      “变得可真快啊!”我艰难地朝他拉扯出一个不算微笑的笑容。
      “我这个人就是容易头脑发昏而已!不过,冲动归冲动,我还是很明理的。他能救你,就说明他的本质坏不到哪去!”
      “是吗?”听他分析地头头是道,我到觉得有些好笑。漫这家伙还是一样很单纯嘛!
      “虫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肚子上的那刀是谁干的?”突然,他问出了一个令气氛僵硬的问题来。
      “狂干的吧?”
      “为什么这么想?”我有些诧异他的敏锐。
      “根据我家那个庸医老大的说法,你的刀口划向明显是被左撇子所伤,而且还是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因为世上能让你疏于防备的人并不多,又是善于使左手的家伙,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了狂。”
      我没接他的话,他见我沉默了半晌便兀自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刀子嘴,豆腐心,狠不下心去对付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就算对方先背叛了你,你也不会轻易放弃他,像你这样的笨蛋,连我都甘拜下风。”
      我自嘲地笑笑,最近我好像总是在被人骂成笨蛋呢!
      “你还笑!到了这个地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虫子!给我仔细听着!如果狂真的变成了我们所不认识的那个狂,就不要对他抱什么希望了。他和你不一样,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为他做得再多,他也不会有感恩之心的。人在该残忍的时候就必须要学会残忍,你这样舍不下孩子套不住狼的,根本不配当你老爹的继承人!”难得听到漫如此感性地给我上课,这个时刻,我才猛然发觉他其实要比我来得更加成熟一些。
      “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儿子!”在我看来,也许只有狂才比较像一个真正的崇家人,而我,却连一点崇斐老爸爽朗的作风都没有继承到。
      “这时候你还说这种混话!你要不是他的儿子,他还能把你当宝一样供着?就算你不是他亲生的又怎样?你也不想想,有今天如此逍遥自在的日子,天下有几个父母能做到你老爹这份上的?你这白痴怎么比我还容易被狂影响?”漫用气愤的眼直瞪我。
      “是我不配作他的儿子!漫!我不能这么厚颜无耻,理所当然地霸占别人的东西!”
      “所以说你——唉——没有人会傻乎乎地让你占什么便宜,你老爹对你好,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吸引他这么做的理由,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虫子!你也把我看成是傻瓜吗?你觉得我会和一个不值得我真心待他的人作死党吗?”
      “对不起!当我什么也没说!”一直以为漫是个少根筋的家伙,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开导我的人竟然也是他。
      “我看你是太累了!还是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替我盖好被子,不放心地拿了个板凳坐到我旁边。
      “漫!你越来越有老妈子的风范了。”我借此取笑他道。
      “滚你的!老子那么有阳刚气,哪里像老太婆了?等你小子伤好了以后,我们再较量下,看谁比较像娘们!”
      “以你的身手,还是算了吧!”我满眼含笑地闭上眼睛,或许是太疲倦了,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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