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弃*****年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大火终于燃尽了一切，克里斯丁从副驾驶座上面醒过来的时候，奥托里诺和詹姆斯已经在外面生起了火堆，架起小锅煮汤。见到克里斯丁下车来，奥托里诺笑眯眯的和克里斯丁打招呼。

　　“早上好，詹姆斯做了甜汤，要来一碗吗？”

　　“我就想洗个澡。”克里斯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打着哈欠说：“嗯……还有刷牙……”

　　还没说完，奥托里诺就把一条沾水的毛巾递给了克里斯丁，“擦擦脸吧，洗澡或者刷牙就实现不了。”

　　克里斯丁接过毛巾，擦擦脸。

　　“你还好吗？”奥托里诺微皱着眉头，担心的问：“昨天你咳成那样，我只是在担心你。”

　　“我还好……”

　　克里斯丁坐在了奥托里诺的身旁，无聊的用树枝拨弄着火堆，他对于如何做甜汤真的不感兴趣。

　　然后从车里头爬出来的是托尼，托尼捂着头，龇牙咧嘴的喊着头疼，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道：“What the fuck？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先坐下吧，托尼。”

　　詹姆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托尼扶着脑袋走到詹姆斯的身边坐下，无奈的抱怨：“我怎么觉得自己一醒过来，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因为这个，托尼，我们昨天晚上被……”詹姆斯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毁了。所有的。”

　　“……”

　　托尼明白过来了。

　　于是他也停止了抱怨，转而盯着开始逐渐煮沸的甜汤，现场也跟着托尼一起陷入了沉默。

　　奥托里诺专心致志的熬制他的甜汤，用汤勺给他舀了一勺甜汤，轻轻吹了几口气，直到热气慢慢消失他才满意的把勺子送到了克里斯丁的面前。克里斯丁呆愣着脸，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勺子：“你在干什么？”

　　“尝尝看？”

　　犹豫了半响，克里斯丁抬起头看奥托里诺，那个男人认真的注视着他，双眼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坚持。男孩没能犹豫多长时间，只好喝下奥托里诺递过来的那勺甜汤。

　　“好喝吗？”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并没有克里斯丁想象中的甜腻，平心而论，奥托里诺做饭的手艺比他妈妈好多了。但是按照克里斯丁的性格，他可不会表现出来，红着脸低声说道：“……嗯，不错。”

　　“呵，那就好，我一直都在担心Chris你不喜欢呢。”

　　说完，奥托里诺笑眯眯的又给自己舀了一勺，心情愉悦的放进嘴里……嗯，就遭报应了。他被烫得舌头发麻，不住的喘气，克里斯丁看得忍不住笑起来，心底得意的想，谁叫你逗我？

　　另外一边，托尼在詹姆斯的安慰下也慢慢的缓过来了，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好过。

　　“有考虑报警吗？”奥托里诺抬起头问他们。

　　“……”

　　考虑他们不同寻常的情况……托尼遥遥的望了那片废墟，失落的摇摇头，即便他们报警，警察也不会理会，除了鄙夷的目光之外，什么都不会得到。

　　比起托尼他们复杂的心情，克里斯丁就想得简单多了，大多警察的确办事不靠谱，所以托尼不愿意找他们也是情有可原。比起这个。他倒是更想把注意力放在甜汤上，于是他转为看着奥托里诺，男人愣了一会儿，才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然后转过头盛了一碗甜汤递给了克里斯丁。

　　克里斯丁微微一笑，抱着自己的汤碗一边去了，再是托尼和詹姆斯，留给奥托里诺自己的甜汤却是并不多了。看着奥托里诺碗里所剩不多的甜汤，克里斯丁眨眨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自己一口气喝完了。

　　奥托里诺和托尼讨论起了他们的未来。

　　“你们有想过未来吗？比如说去哪里？”

　　“可能怀俄明州不太适合我们吧……”托尼苦笑着说：“我和詹姆斯打算去其他的地方，至少可以让我们生活下去。”

　　“荷兰。”詹姆斯顿了一下，然后对着奥托里诺继续诉苦：“我的堂妹在荷兰，她告诉我那里对待我们这种人相当的和善……可是，我们可能也不会有那个金钱去……”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奥托里诺总是有种令人不自觉吐露一切真相，并且全身心相信他的冲动。似乎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所及，就完全的被掌控，不知不觉中，奥托里诺就得到了他一切想要得到的。

　　这时候克里斯丁起身去卡车那边了，不过这也正好方便奥托里诺和他们讲话，他喝着甜汤，如同在饮上等的红酒：“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就请接受我的友谊，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怎么样？”

　　“当然。”

　　甚至不知为何就如此自然而然的答应了奥托里诺的话，男人自然而然的笑起来说：“既然如此，那就无需畏惧。”

　　克里斯丁抱着一篮子饼干回来了，他坐在了奥托里诺的身边。

　　“嗯？”

　　“给你饼干。”克里斯丁递给奥托里诺一块饼干，他看着奥托里诺吃下饼干，心里突然有些慌乱，然后别扭的加了一句：“今天我们要走吗？”

　　“嗯，当然。”

　　奥托里诺弯起嘴角，回答道。

　　走之前，奥托里诺给了托尼和詹姆斯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联系方式。意大利人一向乐于助人，更别说那个人还是奥托里诺，诚实又守信的波希米亚。

　　“所以……他们是爱人？”

　　男孩小声的问奥托里诺，他趴在卡车的车窗上，借着雨水带来的雾气在玻璃上画出一个笑脸。

　　奥托里诺这回没有犹豫，“是的。他们是爱人，就像你的父母一样。”

　　“那真奇怪。”克里斯丁在笑脸外画了一个圆，他湖蓝色的双眼倒映出车窗外不停滚落的水珠，“两个如此合适在一起的，居然是男人。”

　　“Chris……那无关性别。”男人一只手控制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偷偷溜到饼干篮的旁边，通过说话分散克里斯丁的注意力，“等你长大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无论你爱上什么样的人，只要你觉得值得，那一切都值得。”

　　克里斯丁没有说话了，他专心致志的去画他的人，奥托里诺连忙把饼干塞到嘴里，然后打开了车内的音乐，遮挡住了他嚼碎饼干的声音。嗯，相信他，这绝对不是因为奥托里诺他自己的个人恶趣味，而是他肚子饿了，对对对，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