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毛毛雨短篇集合》则屿

3、[剑网三][毛毛雨]回首江南

　　红烛共谁剪影，交杯尽，缠绵饮，此生此世，但付君心。

　　——题记

　　淅淅啦啦的小雨温和的洒下来，江南即使是雨天天色也依旧十分柔和，灰色的云朵飘飘浮浮的在天边一线，干净的青石板被雨水冲刷的清亮光滑，屋檐下雨水沿着水道缓缓流淌，桥边不知名的小花顺着微风摇摆，花瓣掉了几片，落在地上，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穆玄英不说话，静默的撑着把青竹伞站在桥边，他已经在这座江南小镇留了三天了。

　　莫雨还未来。

　　穆玄英便继续等下去，他从不违约。他和莫雨约好在此见面，他便从早守到晚的待在这里。

　　他大抵知道莫雨未来的理由，却不免有些焦躁不安，说起来似乎十分耐心的等了三天，对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他与莫雨已有半年未曾见面，对兄长，亦是对此生挚爱的思恋化成绳紧紧将他缠缚，他难以脱离，也不想脱离，甘愿沦陷在这刻骨的思恋里。

　　啪嗒，旁边树上的雨滴落在伞上，穆玄英抬头看了看，清凉的雨夹着一片残花滴碰了下伞边落在眉心，他微微笑了笑，轻轻捻下花瓣，轻柔的放在树枝上。

　　莫雨远远看到那个蓝色的笔直身影，如松如竹，露出个浅淡的微笑，一瞬即逝，扬声朝着那边喊了声。

　　“毛毛！”

　　稍稍低沉的青年声音，磁性中透着稍许的温和色彩，莫雨白色的衣袂在清风中摆动。

　　穆玄英回过头，目如灿星，“小雨！”

　　穆玄英快走了两步拥住那个带着潮气的身躯，莫雨那未带手套的苍白手指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凉的透心，穆玄英稍带责备的看了他一眼，心疼的把伞卡在肩上双手拥住他的手。

　　也许是红尘心法，也许是这微寒的天气，也许又亦或者是其他不可控的成分，把莫雨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间，穆玄英的心颤了颤。

　　他们孩时相识，一起流浪，因一本空冥决踏入正邪对立，一起走过漫长的安史之乱，终于走在一起，属于彼此。

　　何其之幸。穆玄英很珍惜这一切，与莫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甜的像是蜜，沉沦其中，不愿自拔。

　　莫雨满眼笑意的看着穆玄英，穆玄英带着点潮气的温暖手掌，似乎顺着经脉温暖了那颗曾经孤寂冰冷的心，这一切的温柔，贴心都是属于他莫雨的，他是感觉如此的开心，如此的爱着这个比他小些年岁的爱人。

　　这一切都属于莫雨。

　　感觉到莫雨的手已经回温，周围似乎已经有偶然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穆玄英尴尬的咳了咳，却还是没有放开莫雨的手，“走吧。”

　　穆玄英单手撑着伞，伞朝莫雨旁边稍倾，莫雨注意到，却什么都没说，这是这个比自己年少的恋人表示爱意的方式，他只能甜蜜的接受，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提了些许，什么也没说。

　　穆玄英拉着莫雨的手缓缓地在这片雨中行走，从莫雨来之后雨便愈发的大了，啪嗒啪嗒的落在伞面上，铅灰色的云也越发浓厚了，穆玄英手上的热量沿着紧紧缠握着的双手向莫雨传过去，他又将伞倾了倾，在莫雨耳边轻轻地说到。

　　“雨大了，我们快些吧。”

　　莫雨稍稍撇过头看向穆玄英，穆玄英没再说话，可莫雨还是眼尖的看到那片被雨水洇湿的肩膀，莫雨点点头，随着穆玄英一起加快了步伐，其实他还是有些享受这般与穆玄英独处的时光，即使只是十指相握他都感到满足，但他终归还是顾及着穆玄英的三阳绝脉的，即使已无大碍他也不想再看见穆玄英缠绵病榻时的苍白脆弱，他抬起手把伞稍微扶正。

　　穆玄英微微笑了笑。

　　穆玄英在安祸之后曾有一段很长的时光在药香中度过。重伤，剧毒，再加上三阳绝脉，近乎让他死在那些白昼和深夜，他很少有什么清醒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醒来也只是更加痛上三分，他在梦境和痛苦中挣扎，苦涩的药和难以言述的痛苦使他有时候甚至觉得早早死去才是自己最应该得到的结局。

　　直到那一天，莫雨背离一切赶到他的身边。

　　那时候的他几乎不能动弹，被一个万花弟子好不容易弄得坐起来换药已是满头冷汗，莫雨啪的推开门冲进来吓的他心一颤，他就那样几乎呆傻的看着莫雨，胸前的纱布被解开了大半，几乎横贯胸膛的伤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露在莫雨的眼前，莫雨几乎瞬间就红了眼眶。

　　两人都没说话，任那万花帮他包扎好。

　　然后。

　　穆玄英嘶哑着嗓子，喊了句小雨后也就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莫雨立刻就冲过去轻柔的拥着自家毛毛，他是绝不会让他们再围观下去的，当即冰寒的扫了他们一眼，几个人也就识相退了出去。

　　穆玄英浑身都在抖，靠在莫雨身上，不发出声音轻轻抽泣着，他没在说，只有那些已经洇入莫雨衣襟的泪水告诉着他，毛毛有多么的疼，他轻柔的抚着毛毛的干燥的头发，轻轻的说。

　　“不疼了，不疼了，哥哥在这里陪着毛毛，毛毛不疼了。”他不停的说着，骨骼分明的漂亮的手指在穆玄英干燥甚至有些枯黄的发丝里穿梭，既是在安慰穆玄英也是在告诉自己，这个人还活着，没有离开。

　　莫雨在这里，穆玄英莫名的感觉到安全，终于听到这话之后，那早已能独当一面的浩气天狼在莫雨面前脆弱的像个孩子，他已经独自在痛苦中挺过了这么久，那些属于他的坚持终于在莫雨面前彻底粉碎，“小雨……小雨！哥哥！我，唔，我好痛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想你啊！”

　　莫雨轻轻环住他，唇颤抖的描摩穆玄英的唇，泪水就这么忽然滑下来，他把脸颊和穆玄英的脸颊贴合在一起任随两人的泪水在脸颊交汇滴落，“别，别哭了啊，毛毛，哥哥也好疼啊，和毛毛一样，一样疼啊，哥哥来了，哥哥来了啊，别怕啊毛毛。”

　　两个人相拥而泣。

　　莫雨一月不曾离开过他分毫，两个人如交缠的的水草不愿离开彼此一刻。

　　穆玄英体谅他终还是劝他先走，但莫雨每每还是不过几日飞快的处理好事物赶回来，那些痛苦被穆玄英埋在心底，他只要有莫雨就感到幸福。

　　直到三个月前，恶人谷传来消息说在龙门发现了叛贼余孽，塔莫也在里面。

　　那个罪该万死的塔莫是穆玄英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穆玄英曾被他所俘，受尽折磨，身上已经被解的毒也是这个残忍的五毒弟子的手笔。

　　穆玄英因为没有暴露身份只是被用来试药，却几乎被这药弄死，莫雨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捏碎了穆玄英的药盏，穆玄英没说话，也没拦着他。

　　他知道，莫雨比自己更恨那个塔莫。

　　莫雨血红着眼睛看着穆玄英，穆玄英叹了口气，温柔的抱住莫雨，声音却如金石敲击，坚定铿锵，“小雨，帮我去报仇，好么？”

　　莫雨抱住穆玄英的腰，点点头。

　　穆玄英回忆结束，时不时侧过头温柔似水的看着莫雨，牵着莫雨走在潮湿的青石板上，相对无言。

　　似乎只要两人心意相通，不论是昏暗烛火下的温柔缠绵还是清寒寂彻的雨中漫步都可以暖心相知，穆玄英摩挲着莫雨的手把他带到一个院子前。

　　莫雨没说话，接住穆玄英递过来的伞，帮他撑伞挡雨，穆玄英从胸前摸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院子不大，有两棵桂树，树下似乎种了些时兴的蔬菜，雨愈发大了，莫雨聚焦仔细看了看，但终究隔着厚重的雨幕再加上愈发暗了的天色看不大清楚，便放弃了。

　　穆玄英带着他往房子里走，看到他似乎在看院子里的桂花树，偷笑了两声，莫雨回头看他，他便一本正经的回他，“等明早雨歇我再陪你看，现下还是先进屋吧。”

　　此话虽和莫雨想问的没有半点关系，但莫雨还是镇定的点了点头，虽他一起进屋。

　　穆玄英早就备了干衣服就等他来，亲自帮莫雨脱了衣服，给莫雨披了件后衣又去烧水。

　　莫雨没那么娇弱，却也是扯好衣服，也就是这回子功夫，穆玄英又不见了，他叹了口气，去把自家傻毛毛从灶旁拖回来。

　　“哎，诶诶诶诶，怎么了，”穆玄英不明状态的被莫雨拖回床边，”雨哥，哎哟哟，头发头发。”

　　莫雨把他外袍脱了，也给披上件傻乎乎的厚衣服，才放过他。穆玄英挠挠头，把下巴磕在莫雨肩膀上不动了，莫雨也任由他发痴抱着自个儿的腰。

　　“怎么不去看着你的火了？啊？刚刚不还是连衣服都顾不上也要去烧水么？”

　　“那不是刚刚么，”穆玄英缠住莫雨，把自己和莫雨更靠近老两寸，紧紧贴在一起，“雨哥才是最重要的嘛！”

　　听到穆玄英乱发痴言，莫雨也就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那你的火呢？”

　　“有了雨哥那火算什么，”穆玄英抬起头似乎混不在意的说到，舔了口莫雨的耳垂。

　　莫雨忽的红了脸，清咳了两声，“去看你的火去。”

　　“那雨哥陪我。”

　　“好。”莫雨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