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毛毛雨短篇集合》则屿

2、[剑网三][毛毛雨]结束于开始而言

　　【端午】

　　这是距安史之乱很久之后的一个端午。

　　久到穆玄英已经离开很久，久到他的面目已在很多人的记忆里模糊，大抵也只有那些个真正把他放在心坎的，譬如莫雨，才会一直记着他，才会记得他其实对端午节抱着一种特殊的喜好，每年最期待的节日其实是端午节。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多年前的一个月夜，穆玄英环着莫雨的腰，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一字一顿的对他说道，莫雨的脸忽然热了起来，脸红的很，隐在黑暗里虽然看不真切，温度却是上来了，挣了两把他的手，用惯了重剑的手哪来那么容易被掰开，很快他便无奈的放弃了，任由穆玄英这么抱着他，穆玄英呵呵的笑了两声，蹭了一下他的侧脸，状似无辜的说了一句：“哥哥的脸有点烫呢~”

　　稍稍扬起的尾音像是轻柔的羽毛温柔的划过莫雨的心湖，莫雨有些不好意思，便不再应他，穆玄英也不急，只是愈加不知好歹的蹭上去，愈抱愈紧，莫雨才堪堪出声。

　　“你闹够了没有。”带了些许怒火的一句话没成想对穆玄英倒是十分有用。穆玄英十分爽快的松开了点，也只是松了点，像是软骨头一样靠在莫雨身上，下巴放在莫雨的肩上，两人依偎在一起倒有些情人的感觉。然而穆玄英还没有胆大到告诉莫雨那些缠绕在心底的感情。

　　那些罪恶禁忌的东西，就算是小疯子莫雨…怕，怕也是难以接受的感情，只要纠缠束缚穆玄英一人就好。

　　对于穆玄英而言，这样稍稍的越界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那颗注定在寂寞中死去的心脏贪婪的吸允着这种温情的时候他甚至开心的想落下泪来。

　　莫雨还不知道，穆玄英也不会允许自己让莫雨知道。

　　穆玄英平静了一下，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把下颌搭在莫雨的肩上，弓着点腰，“今年哥哥在哪过端午？”语气平淡，干净到不留一点情绪。

　　莫雨其实有点尴尬，他本来就不大适应和别人过近接触，只是因为是自家弟弟才软下心，由着他而已，此刻穆玄英的动作对于他而言早已过了平日里的界限，此刻颇有点难以动作的感觉，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颤，却很快恢复平常的语调，“大概是回恶人谷吧，你不回浩气么？”

　　穆玄英不出声，脸上却挂上了莫雨看不到的苦笑，然而语气却没有变化，“大概是如此吧，”轻松的倒不似那个不知想了多久结果给师傅去了封不回去过节的穆少盟主了。

　　莫雨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给师傅带什么回去，他与王遗风虽然明面上不显，实际上感情很深厚。穆玄英见他不说话，也就顺势放开了他。两人阵营相左，此刻一时半会儿的相处已是十分难得，穆玄英早就十分疲惫。三阳绝脉对他的影响埋在骨血里，不动则无碍，此刻却是较常人疲惫的过了两分，然而他本就没有告诉莫雨也没打算告诉他，但也有些不太舒服，也就温柔的看着莫雨“天色已经晚了，休息么。”

　　语气缓和，只是眉目间透出些许疲惫，莫雨一时回过神来，看向他，也只是以为来回奔波，毛毛有些累了，也就点头同意了。

　　莫雨后来想，也许他当时是想他留下来和他一起过节，但是那是的莫雨明显没有想到。

　　到穆玄英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便是他们俩最后一次亲密无间了吧。

　　穆玄英在关于莫雨的事方面总是显得犹豫不决，也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总是不愿意让莫雨为难，继而一旦牵扯像是这方面的事情总是自己一退再退。他知道，如果他说，那么莫雨八成是会答应，但是王遗风那边呢。

　　他被浩气盟教导多年，对莫雨，执念已久所以从不怀疑，然而对于恶人谷的其他人他还是十分警惕的，他明白阵营之争代表着什么，也希望莫雨能够和王遗风好好相处，也许众人看起来，莫雨总是在容忍他。

　　莫雨是把穆玄英放在弟弟的身份上宠他。

　　而他。

　　莫雨之与穆玄英，何止是兄弟。

　　挚爱之人，唯有倾心以待。

　　他是把心给了莫雨，任由他在不知不觉中伤害。

　　然后疼着微笑。

　　***

　　穆玄英总是那样，什么都埋在心底，只愿意把那些阳光的，纯白的，开心愉快的露出来，而那些痛苦与悲伤总是自己默默的吞下去，绝不愿意和他分享，于是莫雨总是以为他是开心的，愉快的，阳光的，笑着的，那些泪水和血汗穆玄英总是打理的好好的，偶尔露出半分疲惫的神色都找好了千万种理由不让他担心。

　　莫雨有时也担心过他在浩气盟过得好不好，给他写些信，不过不多，毕竟浩气和恶人之间结怨已久，就算是他不担心自己也得为自己那年幼的，不知江湖险恶的弟弟着想，他不懂，莫雨就得帮衬着他。私下里也查过些，一开始也有些对穆玄英不敬的人，莫雨也为此发过好大一通火，恨不得把那些在背后议论自己弟弟的贱人全部杀掉。

　　然而不久穆玄英便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不是个他们口中靠师傅吃饭的软蛋，莫雨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偶尔在想起，还是心疼自家弟弟。

　　有时候莫雨其实是希望穆玄英和他说说的，他的名号决定了不可能有人不知死活的敢于和他说这种类似于撒娇抱怨一样的事，和他亲近的人也就那几个，他师父不可能这样，他便更加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和他更加亲近一些，穆玄英有时候会意识到这件事，但是他总是思前顾后怕莫雨担心，也就捡些普通的小事，鸡毛蒜皮的东西和他说，有欢有悲，莫雨也会回信，但是他的生活终究是枯燥无味的，他不可能和穆玄英谈些杀人之类的话题，也就只能把莫杀偶尔告诉他一些谷里的事写给他听，写信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封都很长。

　　穆玄英有一个很宝贵的檀木盒子，每次收到信后他仔细看完后，便会小心翼翼的将信放在里面，檀香驱虫，他也很懂的保护，一直放在一个架子上面，不靠墙，怕有潮气，再想整整两三天才给莫雨去一次信。

　　他们偶尔会约好状似无意的在某个地方相遇，然后一起走走，也许是散步，也许是陪穆玄英出任务。他们俩会一起喝酒，坐在屋顶上的那种，一起回忆那些苦难中的快乐。

　　穆玄英总是笑的很开心，像是正午的太阳，在夜里也显得闪耀。

　　***

　　莫雨也许并不知道，穆玄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有多么残忍。

　　穆玄英不是铁人，他在浩气盟的生活也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好，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他也不永远是笑着的。

　　浩气盟虽说是正道组织，然而也还是崇尚武力，他性子温和，一开始总有些风言风语，他年纪小，当然也会有不满难过的时候，但多是忍耐，有时候撑不住就自己窝在床上哭一番，不发出声音，但直哭一会，就强制自己不许哭，然后去洗把冷水脸，躺下睡觉。

　　谢渊虽说也十分关心他，然而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他幼时身体不好，一直在万花谷治病，也没和那些青年才俊有过往来，这忽然回了浩气盟，有十分受重视的样子，总会有人不服气。偶尔他就站在门外，门里的人嘴皮子不停的说着写带着侮辱词汇的话，他气的把掌心掐出了血也不说话，他已经长大了，明白谢渊对自己的期望，只是又领了两个任务，用实力证明他的存在。

　　谢渊对这样的穆玄英是十分骄傲的，这也可能是他为什么后来无法接受穆玄英爱上莫雨这个事实。

　　***

　　穆玄英是在安史之乱的时候死的，他受了好几次伤，三阳绝脉的隐患彻底成了现实，他本就撑不了许久但是那时的情形不容迟疑，据后来那场战役活下来的人说，他之前的伤还没包扎好，敌人就开始了进攻，他们兵力不足，但也知道如果这里丢了，大局则岌岌可危，几乎是所有的包括伤员甚至是军医都上了战场。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死亡来的很快，己方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不仅是身体也是心理上的一种影响，但是没有人后退，穆玄英挥着剑，大汗淋漓，不知是血还是汗的液体从脑门上流下来没没工夫去擦，每个人都精疲力竭，只是撑着口气，穆玄英是将领，是领头的人，他当然也没法后退，也没打算后退。

　　最后的最后，穆玄英被葬在了稻香村。

　　也许他早就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才不肯说出自己的感情，或者说他不敢听到那句拒绝，也许他估错了自己的年岁，他其实很明白莫雨对他的忍耐也许时间可以撮合他们，然而上天留给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短到他无法握住他所爱的人的手。

　　【做好准备了么？】

　　【接受挑战么？】

　　【确定？】

　　其实穆玄英很喜欢看划龙舟，很热闹，也很喜欢吃夹肉的粽子，晶莹的糯米包裹着咸香的肉，是他们儿时几乎吃不到的美味。

　　穆玄英坐在自己的墓碑上，看着莫杀唧唧歪歪的给自己摆着肉粽子，忽然有一种人生鬼生如此寂寞的感觉，他有点怀恋的端午节，他有点想看龙舟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点饿了啊。

　　于是拿着一个粽子开始剥。

　　剥啊剥。

　　然后他感觉自己有点幻听。

　　但是还是抬起了头。

　　莫雨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穆玄英忽然有点慌，手上的粽子也掉在了地上，喉咙里像卡着东西，让他说不出话来。然而他还是开口了。

　　“小雨。”

　　小剧场

　　【当摸鱼看到毛毛坐在坟头上的时候。】

　　毛毛：我读书少别逗我！

　　摸鱼：【愣卓你麻痹又不安套路出牌！你这么来迟早要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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