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墨如是

4、第4章

　　秦立带着萧行来到准备区，有点担心地看了看萧行：“看来今天带你来的不是时候呢。”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装备，又抬头看向萧行：“不过不用担心，待会儿你就呆在我的身边，你第一次玩，就算真闹乌龙了，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对了，我给你简单地讲解一下待会儿游戏的规则吧。今天先玩丛林攻防。待会我们就在这片林子里，分为A、B两队，内容比较简单，最先拔下对方旗帜的一队获胜，被打中要喊击中，然后退场，时间为二十分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秦立一边说，一边帮萧行整理装备。
　　萧行直愣愣地站立着，其实他很想说，虽然自己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完全不知道：“我学东西很快。”
　　秦立被萧行的样子给逗乐了：“对对，我怎么忘了，你学东西可快了，但是你的体力可不好，要多练习。”
　　萧行有点明白秦立的目的了：既然做了这行，难免会需要用到体力的时候，而自己的体力值就是个渣。萧行看着秦立在一边检查弹夹，打开枪支的保险栓，便也依样画葫芦地做了一边：“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让我锻炼身体，但是锻炼的方式有很多种吧。”
　　秦立厚脸皮地说：“但是不是所有的运动都是这么有趣的。”
　　“是因为玩这个游戏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你又非常喜欢，所以你需要有新人加入的缘故吧？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琳和潘伟早就……”
　　“咳咳……”秦立有点黑线，萧行这种洞察力在办案的时候的确很有帮助，但是这种能力难道没有关闭装置吗？一直开启难道不“耗电”吗？
　　“开始了。”萧行和秦立听到游戏开始的提示，萧行没想到的是，秦立在这个场地中的人气似乎不错，这一队的队员都听从秦立的指挥，按照他的作战方案执行。
　　萧行一直跟着秦立，秦立时不时回头等萧行跟上来，偶尔有敌军出现，秦立一个点射就解决了，相比较之下，萧行手上的枪，完全就是个摆设。萧行抬头看了看天空，虽然今天是阴天，但是夏天的闷热感还是让他不舒服，他身上还是有点出汗了。
　　“感觉怎么样？不算太讨厌吧？”秦立背对着萧行。仔细观察两边的灌木丛。
　　“还好，但是我有点累了。”萧行其实是想说，他已经跑不动了，躲藏，射击，躲藏，射击，对于这个长期宅在家里的萧行的体力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但是他明白，今天秦立明显已经被自己拖累了，他不想让秦立为难。
　　萧行大口呼吸着空气，但是却总感觉吸入肺部的只有热气，就一闪神的时间，他看到秦立又冲了出去，并向后伸手示意萧行跟上。萧行起身，却下意识地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冲自己飞来，这只是一种感觉，但是他还是尽快退回身体，向他飞来的是一颗BB弹，也就是这次游戏的仿真弹药。
　　这颗子弹虽然只是一种恐吓，并没有真的射中萧行，但是却拉开了萧行和秦立的距离，萧行已经不知道秦立跑到哪里去了，但是没关系，只要等秦立注意到，等他自己返回就可以了吧。
　　“听说他今天竟然带了一个新人，看来就是你了？”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行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高和秦立差不多，年龄也差不多的男人，身穿迷彩军装。但是萧行眼尖地发现，这套军装并不是部队中的配置，而是自己定制的才对。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凌修。”凌修虽然在微笑，但是萧行看得出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你第一次玩这种仿真游戏，还不知道怎么开枪吧，我教你。”
　　说完，凌修便将闪身到萧行身后，用力抓住萧行的右手，握住他手中□□扳机，下一秒，萧行便看到从他们面前竟然出现一个人：“等一下！那是队友！”萧行大叫，想挣脱凌修，但是却力不从心。
　　一个点射，那人被击中。虽然这只是游戏，那人并没有真的死亡，但是这是萧行第一次“杀人”，仿真□□后座力太真实，特制灌墨弹药打到人身上后，真的会出现“鲜血”。萧行却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惊慌，他有的只是恼羞成怒。
　　“我知道，因为我……不是队友。”
　　萧行这才看清楚，这人的左手臂上带着的标志和自己的不同。
　　下一瞬间，又出现三人，那人一一射杀——通过萧行的手。
　　萧行如同傀儡，虽然他的内心非常清楚这只是游戏，但是他却感觉自己快要吐了。不是因为自己扣动扳机，而是因为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让萧行十分倒胃口。
　　“凌修！”秦立终于发现萧行没有跟上，连忙返回，却没想到凌修竟然已经深入敌军，更让他恼火的是，萧行现在的表情似乎非常不舒服。
　　“可惜，这次就陪你练习到这里吧，要好好学习开枪哦，下次见面，也许能让你试试真的枪，毕竟，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或许会成为很合拍的朋友。”凌修靠近萧行的耳朵，在他的耳边低语。
　　说完，终于放开萧行，秦立几个点射，却没有击中，只怪凌修的反应太快，一闪身便进了树林。秦立跑到萧行身边，萧行随意地回应了一下秦立的问题，他现在发现了另外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他，萧行，似乎很喜欢刚才开枪的感觉。
　　回去的车上。
　　没有凌修的捣乱，萧行有点兴致缺缺，其实如果有机会，萧行倒是想和他好好聊聊，有一点，凌修毕竟没有说错，就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确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许的确能成为很合拍的朋友，这是一种感觉，没有缘由却十分确定。萧行肯定凌修经历过和他类似甚至是相同的经历：被身边的人抛弃过。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秦立心里烦躁，趁着红灯的时候，点了一只烟，却没想到，一会儿工夫，萧行便咳嗽了起来，秦立知道自己又做错了，烦躁地将烟又按灭：“抱歉。”
　　缩在副驾驶座上的萧行沉默了一会儿：“原来你抽烟啊。”
　　秦立想小心地回答萧行，但是措辞到底应该怎么说呢，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萧行又出声了：“凌修……是谁？”
　　虽然这个问题秦立不想回答，但是总比两人一直沉默要好：“在玩真人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在游戏中相当厉害，说实话，玩这个的几乎都知道这号人。但不清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今天我不知道他会来，不然就不选今天带你来了。那家伙总是处于敌队，是个难缠又有实力的家伙，但是为人真是不怎么样。记得有一次，我队里的一人明明已经喊了击中，但是他竟然还近距离地对其开枪，导致那人腹部红肿出现淤青。那人后来再也不玩这游戏了，一直说玩这游戏的人素质太差。以后你要是遇到他，就赶紧掉头走人，他那人给人感觉，即使在笑，也让人恶心。”
　　萧行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在心里对秦立偷偷地说：没有下次了，我不喜欢运动！
　　秦立看着萧行从包里拿出几颗药，用水吞服了下去，小心地问：“你内心受到刺激了？”他这话着实是委婉得很，估计是怕二次吓到萧行，但是换来的却是萧行的白眼：“我中暑了。”
　　秦立觉得和萧行在一起久了有点神经质，刚才看到萧行脸色不好，还以为是被凌修吓的。

　　“阿嚏！阿嚏！”
　　“凌修，你怎么了？”开车的人问道。
　　凌修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交叠在腿上，右腿压在左腿上，有点漫不经心：“似乎有人在骂我。不过，今天我可是遇到了难得的朋友呢，看来以后的人生会有点乐趣了，呵呵。”
　　第二天，萧行没有见到秦立上班，一问之下，才知道秦立竟然突然出差了。以秦立的性格，竟然没有告诉自己一声就出差，萧行有点失落，但是很快，他便自我安慰：又不是第一次被人遗忘了，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应该习惯才对。
　　平平安安又是一天。萧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准备下班。在警局会使唤萧行的，只有秦立和他的组员。其他人对于萧行并不了解，即使知道局里有这号人，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秦立不在局里，萧行顿时觉得过得很轻松自在。
　　萧行走出大门，才意识到竟然下着这么雨，他正想回去等雨停了再回家，却不想有个人匆匆忙忙向他跑来并撞到了他。对方力气很大，一身黑色大衣从头包到脚，这可是夏天，这人都不热吗？
　　萧行踉跄了几步，那人抬起头，瞪着萧行，声音烦躁又沙哑：“没长眼睛啊？！”
　　萧行看着那人的眼神，感觉到一阵阵冰冷刺向心脏，这种恐惧的感觉让萧行的脑子快速转动，萧行仿佛看到了满眼的鲜血，但是一瞬间后，萧行就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
　　那人阴沉地站在萧行的面前，见萧行不说话，他用手拉了拉衣领，觉得萧行挡着他进去的路了，便推了萧行一把，萧行被那人一推，踉跄了一下。
　　那人转头想进去，却感觉衣角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回头，没想到是萧行，那人有点烦躁：“滚开！”
　　萧行却并没有放手：“你自己先撞上来的，还有理了？”
　　萧行的确不屑于和陌生人搭话，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得罪人的能力的发挥。萧行曾经以为，这脾气会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而改变，但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有人曾经对他说，你之所以改不掉这毛病，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曾因为这毛病而真正吃过苦头，或者说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所以才不长记性，萧行当时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这些事情秦立当然是不知道的，事实上，秦立又了解萧行多少呢？他们只是几年的同学关系，甚至于，真正在学校的时间里，两人的交集还没有这么多呢。
　　这些话，这些虽然伤人但是却真正为自己着想的话，是那个人说的，但是那个人，却不知道在哪里了。
　　那人一把抢过衣角，眼角不知道瞥见了什么，让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除了烦躁以外的其他表情：惧怕。他不打算进局里了，转身又冲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