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墨如是

3、第3章

　　来到医院，伤者已经被转到普通病房，看来伤势已经控制住了。秦立问了一些问题，大都是让伤者想想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可疑的人。萧行前面还能控制自己在一边听着，但是慢慢地，他的注意全集中到了伤者的双腿上，那里缠着层层绷带，完全不清楚双腿有没有保住，看来伤者当时并不是将盒子抱在身上，而是用手将盒子扫到了地上吧。
　　秦立对着萧行喊了两声后，见萧行才看着自己，秦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是没跟上节奏的意思吗？
　　萧行和秦立离开医院，他问秦立：“炸弹碎片上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已经让陈琳去跟进了，有消息她会告诉我们。估计没什么希望，很可能是一些□□，现在网上资料多的是，一个技校生，都能给你做出一把手枪来。”
　　秦立的手机响起，是小莫打来的。秦立对萧行说：“看来这次你的方向错了，三年前的爆炸案已经破了，凶手还在服刑。”
　　萧行的双眼失焦地穿过秦立看着路边的一只野猫：“Copy cat。”
　　“什么？”
　　萧行将视线对向秦立：“服刑可以上网吗？”
　　秦立随意地开了个玩笑：“我认为你还是不要犯罪比较好。说实在的，监狱不适合你。”
　　“凶手从犯人那里学会了制作炸弹的方法。他只是模仿者。那个水银，我之所以联想到三年前的案子，是因为那个水银触发器和三年前的很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其实这样很好，至少我们有了切入口，总比大海捞针好。”萧行并没有顺着秦立的玩笑走。
　　秦立终于反应过来，给小莫打电话，让他追踪正在服刑的前炸弹犯的上网踪迹。
　　“找到了。一个叫张平仓的人，几个月前开始，他们两人就一直在联系。”
　　秦立驱车回到警局：“张平仓不是本地人，找到他需要花点时间。我先让陈琳起草一份通告……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秦立和萧行快步走到大厅，看到一个男人在身体上挂满了炸弹：“正举着双手，一脸紧张。”
　　大厅中的群众已经疏散，现在只剩下特警和他对峙，秦立将萧行推到警局外面，自己走到那人的面前，问道：“你是张平仓？”
　　那人哆哆嗦嗦地摇头：“不，我不叫这个名字。我……我我是无辜的，有个人给我套上这个，要我进来，他要护照，直升机，如……果我不听他的，或者他需要的……没有拿到，他就要炸了这里。”
　　“叫拆弹专家过来。”秦立小心又不着痕迹地示意一边的一个警察。他看了看炸弹上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萧行透过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他用手机给秦立发了一条短信。
　　秦立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想到可能是萧行给自己的提出，便拿了出来，上面写着：“凶手就在附近。他在监视这里的一切。”
　　秦立明白了萧行的意思，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对面大楼能看到这里的房间：“对面大楼七层到十三层。”秦立快速回复给萧行。
　　十五分钟后，“砰”。
　　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嫌犯已自杀，重复，嫌犯已自杀。”秦立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所有人员撤离大楼！”
　　“我……我我我怎么办？”
　　“别担心，拆弹专家已经来了。”
　　萧行和秦立一起在外面等待，没多久，拆弹小组也退了出来，秦立皱眉，出来的速度太快了。果然，拆弹小组遗憾地说，那个炸弹没办法拆除。
　　“怎么可能？”秦立愤怒又不解。
　　“结构太复杂，除非是制作者本人才知道怎么拆除。”
　　“你现在要我怎么找制作人？那家伙在刚才已经自杀了。”
　　萧行却说：“不，还没死，别忘了，他是模仿者。”事实上，也许整个事件，都还远远没有结束才对。萧行有种焦躁的感觉，他知道，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估计就没好事。
　　秦立有点犹豫，他独自考虑了一会儿：“把始作俑者带过来，不过，这需要经过我上司的批准。”一次次批复的话，这事估计得等一个星期，秦立当然知道自己没那么多时间，只能给顶头上司打了个电话。要是换了别人，萧行肯定觉得这事儿没戏，毕竟把一个服刑的重刑犯提出来，万一出个什么事，负责的要倒大霉，层层审批，层层推诿，等有结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萧行觉得，如果找的是那个严肃的上司，这事成功的可能很大。
　　果然，半个小时后，正在服刑的犯人被押送到警局门口，秦立上前和犯人进行交涉，萧行也跟了过去，一直观察对方的表情和行为，他双手被拷着，对着这混乱的场面，他不被允许亲自拆除炸弹，只能远远地指挥拆弹专家。他却似乎十分享受，一步步地指导拆弹人员，到了最后两条线的时候，他问了一句：“前面的都拆除了吗？”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拆弹人员从对讲机里传出安全的信号。那炸弹犯的嘴角不经意地往上勾了勾，又说：“最后，只要剪掉红色的就可以了。”
　　“等一下，”秦立看着对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事情有点蹊跷，以防万有，他再次说明，“记住，如果拆除炸弹，你可以减刑，但是如果你说错了，你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面了。”
　　“我当然知道，警官。”那人又看向拆弹人员，“剪红色的。”
　　“不要听他的。”萧行突然大叫，“剪绿色的。”
　　秦立诧异：“萧行，你不是不懂炸弹吗？”
　　萧行再次看向那人，犯人此时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但当看到嘴角不自然的抽动时，萧行更加的确定：“剪绿色的。”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人质显得有点急躁：“还有40秒了，快！快！”
　　秦立看着萧行，他看到萧行神情中透出的肯定，也许也是因为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他选择相信萧行的第六感：“剪绿色。”
　　一刀剪下，时间停止在2秒。什么都没有发生，秦立却怒火中烧地对犯人说：“你等着被加刑吧。”
　　那犯人却似乎毫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地冷笑，并盯着萧行，萧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一边，说实话，当看到那人的眼神时，他的确被吓到了。
　　一切落下帷幕，秦立开车送萧行回家：“你怎么知道他说谎了？”
　　“我虽然不懂炸弹，但是我会揣测人心，他的行为，表情其实已经把他出卖了。秦立，我感觉，这一切远远还没有结束，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炸弹的时间会设置得这么长？明显是在给我们时间安排。这简直是谁安排好的一场戏。”
　　“到了，上去吧。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即使这样，也没有办法追查下去，你知道的，除非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不然这个案子，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另外，之前你说的袭击交警案，虽然我让人按照你的想法去筛选了嫌疑人，但是范围还是太大了。”
　　“好的。”萧行听到自己心中发出的冷笑。又是这样，因为法律不允许，因为这个，因为那个，这就是萧行一直只想窝在自己的家里，没事绝不出门的原因。这个世界，已经让一个普通的市民时时刻刻都感觉到了危机。不敢一个人在晚上出门，不敢见义勇为，不敢去帮助别人，甚至在被伤害后都不敢报警！谁知道谁和谁是不是亲戚，谁知道法律的哪条规定了什么奇怪的内容？
　　萧行自己回到家，好好地洗了一个澡，便开始窝在房间里画素描。他每天的娱乐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娱乐，更多的时间，他只是在一幅幅地画画，素描、油画、国画，墙角，放了几幅已经完成的油画，但是因为家里并不大，所以并没有地方挂起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萧行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到底是谁。萧行右手伸到床头柜上摸索闹钟：八点零五分。这个时间来找他的，一定是秦立。“来啦。”
　　打开门，果然是秦立，秦立带着早餐，从半开的门里挤进来：“你也不问问是谁。”
　　“会来我家敲门的，就两种人，一种是快递员，另外就是你了。不过今天不是休息吗？”
　　秦立放下早餐，他知道萧行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却没想到萧行除了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不过他打算改变这一点，这正是今天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你换身衣服，我们今天出门去玩吧。”
　　萧行有点惊讶：“你不用上班？”
　　“拜托，你有休息时间，为什么我没有？即使是警察，也有休息时间的吧。”
　　秦立驱车来到郊外的一处空地，停好车，秦立从后座上拿出一个黑色箱子，萧行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有点吃惊：“你竟然把枪带出来，这是违法的。”
　　秦立一边将枪支组装好，一边气定神闲地说：“我当然知道，你不要紧张，平时看你不怎么说话，怎么这会儿倒是话变多了，这是□□。”
　　秦立将一把枪递给萧行：“当然，待会儿场地里也能租到枪，但是我想你第一次玩，想给你留个不错的印象，所以就用我的枪吧。”
　　萧行一时摸不着头脑，直到秦立带着他进入场地之后，他才明白了秦立的意思——“真人CS？”
　　“对，原来你知道啊，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讲解起来会很麻烦。”秦立一副痞子样，哪里还有点警察的样子。
　　萧行不自在地扭过头：“我智商没问题……”
　　“对对，是我错了。哈哈。”秦立在一边小心赔笑。
　　“我能先回去吗？或者我在一边等你，等你玩好了再回去也行。”萧行看了看这荒郊野外，想必没公交车吧。
　　秦立还没有回答，倒是一旁有人出了声：“秦立，又遇见你了，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玩一场，咦，这是新来的？”
　　秦立像是遇到了救星：“啊，小娄，对，这是萧行。”
　　萧行和小娄眼神对视，萧行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你……你好。”这个动作在别人看来是萧行内向，不善于交际，事实上，萧行真正的潜台词是这家伙我不认识，关我什么事。
　　小娄感觉到萧行的“内向”，这年代，竟然还有这么“内向”的人，他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秦立和小娄又寒暄了几句，最后，小娄委婉地提醒秦立：“今天，那人也来了。”
　　秦立先是一愣，马上了然。萧行倒是隐隐对那个“他”有了兴趣，他明显地感觉到，当秦立知道他来了的时候，肩膀僵直了一下。到底那个他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