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搭档》墨如是

5、第5章

　　雨下得很大，没几步路，萧行就看不见那个奇怪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只有哗哗的下雨声和瓢泼大雨形成的雨幕。萧行看了看这雨势，怕是今天都不会停了，想了想，最多回家后马上洗澡，于是也冲进了雨里。
　　睡了一觉后次日上班，萧行几乎就要忘记这件事情了，但是下午的时候，萧行发现潘伟和陈琳突然变得很忙碌，他们两人同一副表情：皱眉、严肃。当看到自己时，那两人又变得欲言又止。萧行有不好的预感。这种时候，秦立不在自己身边，让萧行更加不安。
　　萧行很想问问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向潘伟：“那个……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潘伟看着萧行，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暂时没有，昨晚发现一具尸体，现在法医正在确认死者身份，等确认后，我再找你。”
　　潘伟的想法很简单：这躺在法医那里的那家伙是谁都还不知道，萧行再神，对于完全没信息的案子，也没办法解决。
　　三天后，秦立回来了，和他一起到的，还有一堆高高的文件。
　　萧行看着桌子上一堆文件：“这些都是什么？”
　　秦立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打开，放在萧行、陈琳、小莫和潘伟面前：“我这次临时被调去查一件案子，没想到后来我们牵扯出更多的悬案来。这些是发生在江城的案子，和其他地区的事件相比，我们发现江城的案子在时间上是最晚的，也就是说，凶手可能还在江城。”
　　萧行有点疑惑：“既然这些案子没有相似点，为什么说它们之间有联系？”
　　“第一，这些案子都是没有破案的。第二，这些案子在犯罪手法上，在慢慢完善和进步，但是奇怪的是，这似乎是一个循环，一旦到了一定的完美程度，犯罪手法又退回到最初的时候。第三，凶手似乎在讽刺我们，他每次都在一重叠的时间点犯罪，比如在X月X日X点X时。”
　　潘伟简单地翻阅了几个文件：“这些案子的手法完全不同，有些甚至看上去完全只是意外，竟然能发现它们之间的联系，秦队，你可真厉害。”
　　“不，不是我发现的。是另外一个人，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吧，他是特别调查部的王哲部长，专门负责一些特殊或者重大案件。我这次只是被临时借调而已。”
　　几人对秦立带回来的案子进行归类整理，这下又有的忙了。下班的时候，秦立主动提出要送萧行回去。
　　秦立一边开车，一边对萧行解释：“抱歉，对方突然借调，没来得及提前和你打声招呼，后来一忙，就给忘了。最近你没什么麻烦吧。”其实秦立问的麻烦是指之前遇到的凌修，但是萧行却想到了在雨中遇到的怪人。
　　萧行摇摇头，又意识到现在秦立在开车，不太可能看到自己的动作，于是又补上一句：“没有。”
　　独自在家的萧行是不孤独的，他可以在家里做很多事情，画素描，画油画……但是在警局的萧行是孤独的，他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快速融入这个环境，他总是担心有人会悄悄地观察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监视之下。这其实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情，萧行自己清楚，但是萧行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
　　可能秦立觉得路途漫漫，这么沉默有点无聊，便问萧行：“你每次都能准确地说出凶手的样子以及他作案的方法，靠的是什么？也教教我吧。”
　　“主要靠的是天分。”萧行将头转向车窗。秦立努努嘴，萧行这个小样竟然也会开玩笑了，这实在是他的一种进步，是个好现象。
　　这次的案子时间紧迫，因为王哲部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他手下办事，哦，不对，应该是即使是借用，也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会议室里，秦立看着对面一直低头和食物奋斗的萧行，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对面这只是一只吃货。萧行吃东西的时候总是紧紧闭着嘴巴，这样一来，秦立总有种看着松鼠在吃坚果的错觉。而且，只要是在吃东西的萧行，会显得异常乖巧，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有嘴巴和手会忙个不停。
　　陈琳在一旁工作，偶尔扫一眼萧行的吃相，决定下次也用食物引诱一下这家伙吧。怪不得秦队喜对萧行进行投喂，的确很有饲养宠物的错觉啊。
　　萧行抽一张餐巾纸擦擦嘴巴，秦立顺势收拾掉桌上的纸碗纸杯，换上一堆文件：“好了，让我们来消化一下。”
　　萧行：你要不要变脸变得这么快，马上一副工作精英的嘴脸。
　　“对方最后一次犯罪的时候手法并不完美，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由于犯罪时间只要每个数字都一样就可以，现在是8月15日，那么下次他的犯罪时间最快是9月9日。”萧行看完所有的文件后总结。
　　潘伟抓了抓头发，有点没有头绪：“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知道凶手在哪里，要做什么，不然人海茫茫，即使知道时间，也拿他没办法。”
　　萧行想了想，对秦立说：“我能看看所有的卷宗吗？你带回来的江城发生的事件，就像一件瓷器的碎片一样，没有办法用这些碎片拼出整个瓷器。而且这些案件的时间有些相距太远了，隔了五六年。”
　　陈琳扔下手上的文件：“萧行说的没错，还有，为什么每次犯案的时候都是连续的三起案件，但是这种循环却持续了几年，导致有这么厚的资料整理出来，我看了看，很多都是关于受害人人际关系的调查。但是交叉对比后，这些人根本没有相同的人认识。这样下去，完全是无用功。”
　　秦立思索了一下：“有点麻烦，其他案件不在江城，我没有权限去查阅。我试试和王部长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调出其他地方的案子。”
　　萧行摇摇头：“我估计困难，如果他能轻而易举地收集所有案件的档案，将其拼出来，为什么还要借用我们呢？我想，其实有点地区的警察根本就不想配合他的行动吧。”
　　陈琳赞同萧行的看法：“我和其他部门的同事吃饭的时候，听对方说过，特别调查部是一个有点尴尬的存在，他独立于一般的执法体制之外，由执法体制的最上层直接领导。对于一些特殊案件和悬案，警局可以申请特别调查部处理，但是，同时特别调查部也可以主动到某个地方去处理特殊的案子。理论上看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事实上，真正这样在做的警局少之又少，毕竟，一旦你找了特别调查部，就说明警察无能，无法自己破案。而调查部空降到警局，又比局长的官衔大，就算调查部不会仗势欺人，但是给警局局长的感觉也不好。本来我国的体制就非常复杂，什么人都有，现在又出现这样一个新兴部门，虽然理想是美好的，但是道路是坎坷滴。”
　　潘伟听懂了陈琳的意思：“也就是说，调查组手中的案子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由下面的警局把案子交给他们，一种是他们自己发现特殊的案子，去事发地办案？”
　　陈琳点头：“但是如果是后一种，需要经过上司的批准，而且，地方警局，非常反感这种突然来的空降兵，往往会给办案带来阻碍。说实话，特别调查部的特权挺多，听说他们的配置也很厉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的部门自然会忌惮他们。”
　　秦立出去了一会儿，萧行猜测秦立应该是去打电话，进来之后，秦立的表情有点奇怪：“王部长同意去收集其他地区的案子，但是他要求我们去他的辖区进行联合调查，另外，他只允许我们这边过去两个人。”
　　问题来了，秦立是肯定要过去的，毕竟对方似乎对秦立的办事能力都很有好感，一直在做双方交涉的也是秦立。看得出来，那位组长的优越性很强，一般人去，估计对方看不上。那么另外一个人选，能和秦立组成最佳搭档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萧行。
　　“我？不，我不行。”萧行的头摇得快要掉下来了。似乎担心自己的意思表达的不清楚，还用上双手，使劲摇晃。
　　于是，下一个问题来了：为什么不行？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江城。”言外之意是，离开熟悉的地方会让萧行不自在。
　　没想到这更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有没有搞错，你这么大年纪竟然没去旅游吗？”
　　“不是吧，你没亲戚在江城外面吗？”
　　“你大学也没出江城？”
　　萧行有点应付不过来：“我不喜欢旅行。我没什么亲戚，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从小到大都在江城读的书，大学也是。”
　　秦立摸摸鼻子：“别担心，到了那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萧行微微眯了眯眼睛：“你说谎了。”
　　秦立一愣，有点惊讶萧行怎么知道。
　　在秦立面前的反抗结果就是萧行现在所见的情况：秦立带着他驱车到家里，然后由秦立将他认为萧行需要的生活用品塞进行李箱中，将萧行也一起打包带走。为了防止秦立漏带自己需要的东西，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萧行只能再将行李重新收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