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阿尔托莉雅是好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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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是好鬼
她躺在阴暗的和室中，身上的华服和被褥并不能阻隔寒冷，那是深入骨髓的冷，但又好像是从体内散发出来、而非外界寒气入侵而致。令她不断颤抖的同时对未来的生活抱有了扭曲的恨意和胆怯。
扭曲的……恶意？
隔绝了所有光线和寒风的门被拉开了，她抬起头，背光站立的高挑身影正歪头打量着他。花的清新芬芳在他身上堆叠却并不显得女气或者令人生厌。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仔细思考，这是违反常态的，她应该更坚强、更加不被外物所影响。
但是为什么呢？
“鬼舞辻大人，”她听到轻佻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称呼，却将她心底那层朦胧的不适狠狠撕下。属于骑士王和英灵的记忆霎时涌入脑海，却没带来超负荷的疼痛，反倒像是填补了心中的什么空缺，让她不那么难受起来。
梅林？她瞪大了眼睛，却无法将那个熟悉的名字说出口，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压制着她一般，阻止她做出任何不符合人物设定的行为。
花之魔术师穿着法袍，甚至都没有要将自己的形象变得更符合古代一些的意向。他举起修长的食指点在唇上，眯起一只眼睛，微微一笑。就是不可说明的意思了。
“我来为您治疗了，这次的药方会有用的，”梅林照着台本读道，但是这次他唯一的听众已经彻底苏醒过来，心底被强行灌输的烦躁和负面情绪也完全消散了，“还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但是没有时间了，您要尝试吗？”
但是与台词完全不符，花之魔术师伸出手，掌心盛开着青色的彼岸花，纤细的花瓣透着近乎妖异的艳丽色彩，倒映在身为‘鬼舞辻无惨’的阿尔托莉雅眼中，几乎将后者的眼睛染成了原本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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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只觉得四人赶路的速度匪夷所思，尤其是那位看起来身体并不很好的爱丽斯菲尔夫人，竟然也在从高强度的赶路中毫无怨言。
他实在是太过疲惫，心情又短时间内大起大落，最后一天居然就在列车座位上睡了过去。
“灶门君，醒醒，”爱丽斯菲尔温度稍低的手轻拍他肩膀，将他唤醒，炭治郎这才发现他少有地并未游离于光怪陆离的梦境之间，弗一醒来身体就充满了力气。
看阳光，现在已经黄昏，太阳将落未落，列车也已经停了下来，但是却不见阿尔托莉雅的身影。
“她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我们先赶去那边吧，”爱丽斯菲尔道，她身边不知何时悬停着一只银色的鹰，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显然具有护卫的功效。
夕阳下，她以显然超乎常人的速度穿行在山林之间，一点也不逊于使用着呼吸法的炭治郎，这或许又是某种魔术的加成功效。
两个人‘挟持’了灶门剑士，并朝着主公住宅而来的消息显然已经借由乌鸦传回了产屋敷的宅邸。他们离得越近，就越是感觉到林中寂静得非同寻常。爱丽斯菲尔突然停下脚步，身侧的鹰发出一声尖啸，与她一同看向前方。
身着格纹外褂的黑发剑士从树后走出，他一手扶着腰间的刀柄，但是在看到透过树叶照射在爱丽斯菲尔身上的光斑时，又稍稍放松了警惕一般。
“水柱，富冈义勇，谨代表主公欢迎远方的来客。”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与其是在认真欢迎，不如说是念着干巴巴的台本，很难不让人心生厌恶之意。
“虫柱，蝴蝶忍，前来迎接您，”而另一边从树上轻盈跃下的女孩子就讨喜得多，语调轻轻柔柔地，听不出一丝僵硬和敌意来。
“我是爱丽斯菲尔·艾因兹贝伦，”银发的女子这样应答道。在确认她人类的身份之后，对面的人似乎都不像是刚才那样止不住地流露出杀意来了。
但是真的就这样简单地放她去见‘主公’吗？爱丽斯菲尔稍稍困惑起来，那位主公听起来应该是没有战斗力的领导型人才，本来应该享受着重重保护，如果按照魔术师家族的谨慎习惯来推算、哪怕养着一两个替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的消息，对他们来说这样重要么——还是说他们有自信就算有任何异动，隐藏在此处的九人也能将威胁掐灭在无形之中？
但是这些疑问，在她见到那个身负诅咒、身上却丝毫不见颓然之气的男人时，就消弭了。他孤身一人坐在房间内，露出温和的笑容。
产屋敷耀哉与她的丈夫卫宫切嗣有些相似，秉承着一个在旁人看来像是荒诞梦境的目标，并不断为此而努力着。只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不管牺牲什么，这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痛苦地去做。哪怕是他自己的命。
天色已暗，最后一缕阳光也从天际消失，但是宅邸中的护卫并没有减少，气氛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那么爱丽斯菲尔夫人，”在最初的介绍和试探结束之后，产屋敷耀哉似乎意识到爱丽斯菲尔并不喜欢弯弯绕绕的对话，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您提起过有鬼舞辻无惨的消息，如果能将他的情报告诉鬼杀队，无论是什么样的报酬，我都会尽力支付。”
“是的，”爱丽斯菲尔拢了拢银色的发丝，轻缓地陈述道，“我知道鬼舞辻现在的位置。”
饶是产屋敷，这一刻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这句话的奇怪之处。‘现在’的位置，这个定义似乎有些过于精确。
“产屋敷阁下或许听说了，我还有一位同伴——”
金色的光点在庭院中、月光下汇聚成人形，是英灵从灵子化状态退出的过程。庭院内传来整齐划一的拔刀声——是那些柱的动作，这种超自然的力量看起来确实与血鬼术相似。
只是因为产屋敷抬手阻止的动作，他们才没有立刻冲上来攻击。
出现在门口的却并不是少女，他乘夜色而来，玫红色的眸子在屋中摇曳的灯光映射下透着诡秘的光芒。他不带任何笑意地看向鬼杀队的当主和他身边银发的魔术师。
不需要更多的情报，在产屋敷耀哉看到这个相貌酷似自己的男人同时，他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就是鬼舞辻无惨，从家族中诞生的食人鬼。这是无可置疑的血缘的联系。
产屋敷耀哉保持了平静，他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没有想象中的怒火，仅仅平静地用仅剩的模糊视力看着走近前来的鬼王。
“在我完全看不见之前，能见到你的样子，”鬼杀队的当主平静地说道，“也算是一件幸事……
“鬼舞辻无惨。”
等不到声音落地，至少五柄日轮刀，刀刃裹挟着水或火焰或风之类的元素，狠狠向已经踏上木地板的男人的背影砍去。
空荡荡面板中，唯一亮起的助战从者的宝具发动——
「永世隔绝的理想乡」
刀型在凌空飘落的花瓣中再难寸进，九位柱惊骇地看着鬼舞辻无惨的背影，他们无力阻止鬼王靠近主公，而那位端坐在主公对面的银发夫人对‘无惨’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Saber。”
“遵照约定，带着‘鬼舞辻无惨’的行踪而来。”
这句话从低沉的男声逐渐变为少女肃穆的声线，却分明出自同一人之口。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蓝色的披风取代了黑色风衣，金发取代了拟态的黑色卷发，正气凌然、身着铠甲的骑士少女微微弯腰、向爱丽丝菲尔行了一礼。
真是硬核的‘行踪’啊，不是气氛不对的话，或许会这样吐槽。
身后的宝具效果已经开始消散，毕竟梅林本人并不在这里，通过梦境传达到的宝具使用并不如他本人的十分之一。但是所有人都僵住了。
少女伸出手，掌心中绽开着艳丽的青色花朵，纤细的花瓣在阴影中似乎散发着光芒：
“吾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并非你们认知中的‘鬼舞辻无惨’。”
接着，少女陈述了她突然从无惨的身体中醒来的经历，以及同样想要斩杀恶鬼的心愿。这里的人并不是她的子民，但是作为高洁的骑士王，她无法看到恶鬼食人而不向弱者伸出援手。
如果这是无惨的把戏，他大可就在这里杀尽鬼杀队的支柱。也根本没有必要真的取出青色彼岸花来。没有人比传承了千年的产屋敷一族更了解无惨的执念。他绝不可能如此坦诚地坐在鬼杀队的大本营里，提出匪夷所思的合作计划。
“那么，骑士王阁下，”产屋敷耀哉颔首，就算再震惊，他也迅速地分辨清楚了形式，并不在无休止的质疑中浪费时间，“十分感谢，鬼杀队将与您与爱丽斯菲尔夫人通力合作，希望早日将恶鬼杀尽。”
现任鬼王和鬼杀队当主就在这阴暗的小房间里，达成了令人不敢置信的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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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莉雅浸泡在翻滚着的黑泥中，皱着眉，似乎在做什么痛苦的梦境。死人般苍白的肤色从她脸上褪去，金色发丝重新恢复光彩。皮肤上不祥的红纹也开始逐渐消退。
不论黑泥如何尖叫着翻腾，也无法改变不可打破的噩梦正在被骑士王狠狠劈开的事实——
她开始从被污染的圣杯编织的噩梦中醒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阿尔托莉雅是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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