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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阿尔托莉雅是饿鬼 ...

  •   阿尔托莉雅是饿鬼

      鼻尖萦绕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夜市里就是这样,什么样的小吃都有,拜极敏锐的嗅觉所赐,馥郁的美食气味在炭治郎年幼时会诱得他趴在摊位前不肯离开。

      但是现在,涌动在空气中的食物芬芳却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手中的乌冬面碗摔碎在地,眼睛盯着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完全无法移开。

      熟悉的味道,在家中所有人被杀死那一夜闻到的味道,从刚才这两个人在面铺的另一张桌子边坐下开始,就将炭治郎死死锁在了原地。

      愤怒、仇恨、恐惧,这些情绪混合着让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盯着那·个·少·女的背影。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也有可能是面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太响,玫红色眸子的女孩子转过身来看向他。炭治郎终于能动弹了——他侧跨一步,不顾自己撞到桌子边角之后开始隐隐作痛的旧伤,将祢豆子挡在身后。

      “Saber,是你认识的人吗?”坐在少女对面、穿着白色大衣的高个子白发女性开口问道,她身上的带着挥散不去的冰雪味道,但是并不令人觉得冷酷,反而透着平和之意。她不是鬼,气味似乎和普通人有些不同——但不是鬼。

      “鬼舞辻……无惨。”炭治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几个音节挤出唇间,只知道比起镇定的肯定句,他想要发出的更像是混杂着绝望和怒火的嘶吼,但是此时此刻,他无法提高声音。

      已经无法冷静地思考,甚至没办法好好控制身体,向腰间日轮刀探去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并非我的熟人,夫人。”被称为Saber的少女的金色发丝随夜风微微浮动,认真地回答道——神情如此自然且透着某种威严,好像她不管说什么,都只能给对面的人以‘她十分认真’的观感,“少年,我没有见过你。”

      她穿着黑色西装,还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对银发女人十分尊敬,看起来确实更像是‘护卫’或者‘管家’一类性质的人,而非主人家。

      “是认错了吗?”那位银发的夫人无条件地相信了少女,转而温和地看向炭治郎,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炭治郎露出了如此生动的、扭曲着的神情,绝不是随意的一次错认就可以露出来的。他发现这位夫人有着和‘鬼舞辻无惨’相近的非同寻常的眸色,但她的玫红色更加清浅一些,透着无害的光。

      “鬼舞辻,你——”

      他的手终于握住了刀柄,这一刻,指尖的颤抖和犹疑完全消失,就像是由日轮刀内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使他哪怕在寒夜中也能感受到日光的温暖。这是无惨,他无比确认这一点,这就·是杀死他全家的仇人。现在是在欺骗着无辜的人、试图混入人群当中。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夫人,现在已不是——的特殊情况,请容许我说出真名。”少女忽略掉了句子中的两个词。

      银发的夫人点头应允了。他们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很不对劲,炭治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观察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鬼舞辻无惨会听从一个人类的指示吗?

      少女站起来,明明并不比炭治郎高,但身上那种淡漠而威严的气势与少年所见识过的任何人都不同。而且没有谎言的味道,她真正地相信着自己所说的话,正气凛然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她手中似乎拄着无形的长剑,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将她零散的发丝向后吹扬而起,仿佛她所立之处即是风暴之眼,凛然剑意坚不可摧又锐不可当。

      “吾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誓要守护不列颠之荣光,不屑遮掩真容的懦弱行径!——少年,吾并非你口中的‘鬼舞辻无惨’!”

      有一瞬,炭治郎觉得眼前人的眼睛不应该是诡秘的玫红色,更应当是澄澈无暇的蓝,方才当得起她无愧于心的正义。

      ——————

      所以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炭治郎现在坐到了两位女士的桌子边,陪爱丽斯菲尔夫人一起看着Saber——阿尔托莉雅似乎比较偏好这个称呼——往嘴里倾倒第十五碗拉面。

      这…这么能吃的吗。难道这就是王的实力?不管是鬼王还是阿尔托莉雅自称的‘骑士王’,都——

      不能再想了,太失礼了!炭治郎狠狠将头砸在木桌上,直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抬起头。刚才的头槌将整个桌子都震得抖了一抖,高高叠起的面碗差点翻倒。

      “灶门君,没事吧?”爱丽斯菲尔夫人颇为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事!非常抱歉!”炭治郎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元气十足地喊道。他觉得这位夫人真的很像母亲,一样很温柔且关切,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放下戒心。

      “非常美味。”阿尔托莉雅严肃地放下碗筷,端正坐好,“按照这个国家的习俗,应该说‘多谢款待’才对吗。”

      炭治郎还是没法忽略掉那独属于无惨的气息,但是至少能好好地对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轻信,说是中了血鬼术也毫不夸张,但是阿尔托莉雅的身上自带着无法被污染的清正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服。

      她很强,炭治郎并不质疑这一点,但是祢豆子就算坐在她的对面也没有任何反应,这令炭治郎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

      姑且能将她和无惨分开来看待吗?

      “Saber小姐真的没有听说过鬼舞辻无惨相关的消息吗?这对我真的十分重要,”他诚恳地询问道,“或者关于‘鬼’的事情,那些是昼伏夜出的食人怪物,不能见阳光,有些还会使用独特的‘血鬼术’。”

      “我…”

      “我们在旅行的时候有见到过这样的怪物,Saber将它们都斩杀了,”爱丽斯菲尔打断了少女骑士王的话,平静地回答道,“而且由此听说了鬼杀队的存在,灶门君也是队士吗?”

      “是的!但是我才刚刚加入,还不——”

      “那真是太好了,”爱丽斯菲尔道,“我们手上有关于你所说的鬼的领袖的情报——鬼舞辻无惨的情报——因此正想去拜会鬼杀队的当主,不知能否请你引路。”

      她说得不像是假话,但是这个请求十分突兀,就像是刚刚才思考完备的计划。

      “还不是很了解队内情报,”炭治郎补完了刚才正说着的话,“而且主公的住所是绝对机密,我是不可能知道的。”爱丽斯菲尔的突然要求显然让他很为难,但是如果真有有关鬼舞辻无惨的情报,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先让乌鸦去汇报消息。

      阿尔托莉雅只是坐在原地,像个沉默的剑士听他们二人对话,并不发表自己的观点。她显然无条件赞同爱丽斯菲尔的一切决定。

      “我们实在是很着急,”爱丽斯菲尔突然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她看起来从温和的人偶变成活生生的、会做些小恶作剧的活泼的人了,“那么就请灶门君做一回人质吧。”

      怎么事情突然就从请求变成了强行绑架?灶门炭治郎从没有见识过魔术师、更没有见识过魔术师杀手办事的手段,当然也不知道爱丽斯菲尔·爱因兹贝伦到底从卫宫切嗣那里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就算有队士作为人质,主公也是不会——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爱丽斯菲尔抬起手。

      “地址的话,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虽然不像Saber那么厉害,但我也是个魔术师呀,”爱丽斯菲尔夫人笑眯眯地伸出手指,银丝构成的鸟在她指尖悬停一瞬,又绕着炭治郎的身周飞了一圈,扑闪着翅膀朝夜空中飞去了。

      炭治郎的乌鸦是在产屋敷宅邸培养的,魔术驱使的鸟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那不同的气息,向远处追踪而去。

      炭治郎也见过夜市中表演节目的魔术师,此时只觉得自己对‘魔术’的定义似乎与他们不太一样。这位夫人明明不是鬼,怎么能使用这种类似血鬼术的神异能力的呢?

      银色的仿鸟类盘旋了一圈,向某一个方向俯冲下去。

      “是那个方向吗?”阿尔托莉雅神情严肃道,“如果乘坐列车应该可以缩短路途上的时间,今天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吧。”

      确实,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到了夜市都完全收摊的时候了,过不了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看来如果他们要休息充足,可能就要乘坐第二天夜班的列车才行。

      炭治郎并不是不想阻止,或者说完全放下了怀疑,但是他们将自己带在身边,也不禁止乌鸦传讯,如果说是有敌意的话也根本说不通了。

      于是他和祢豆子就被爱丽斯菲尔夫人带回了和Saber暂居的旅馆里。

      直到他在久违的松软床铺上躺下,还是想不明白那看起来像是异国人的富家太太到底是怎么会与身上带有‘鬼舞辻无惨’气息的少女有所关联。而她们二人既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又是如何得知鬼王的情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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