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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原来是师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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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逼退、后肩撞上坚硬的墙面时,盖聂在心里暗自叹气,再一看默默退出且关上门的张良、颜路,叹息更甚。
“你应知晓我甘冒此险是为了让你走,为何,还要回来?”盖聂缓缓闭了闭眼,俯下身,垂首卫庄颈侧,不答反问。
温润轻缓的气息洒在耳畔,旖旎横生,堆积心头的怒火不击自溃。松了手上力道,卫庄避而不答,犹自问询,“要我离开的原因呢?”
“当年,我亲眼看着武林同道一个个死在我面前,而我,竟无力相救。甚至,我唯一的朋友,我也只能眼睁睁看他倒下!”一瞬默然,盖聂未再回避,伸出手臂轻轻将人揽在怀里,贴近、无有一丝缝隙,湿热的吻举重若轻,“你是我唯一的师弟,是我理当亲近爱护之人,是我除师父之外最为在意之人,我绝不愿你以身犯险”。
“师弟?”乍一听此言,卫庄惊讶万分,探入盖聂衣内的手顿了顿。先前在山中的时候盖聂让他叫师哥竟不是玩笑?
“师门剑术两分纵横,一脉单传。我自幼由师父教养长大,待到持剑习武的年纪,师父却发现我的性情更适合修习纵剑术,所以,我实则师承于师叔,反使师父的横剑术无人承袭。对此,我很愧疚”盖聂偏头下移咬上卫庄脖颈,声音含糊不明,“十年前韩非邀我入府密谈,恰逢你在庭外练剑,看了片刻私以为你十分适合修习横剑术,便传信给师傅。只未知结果,变故已生”。
“难怪初时相见你就对我那般容让”卫庄愤愤地扯开盖聂衣衫,无由而生的灼热弥漫身心,头脑愈发的不清明,撕吻毫无章法,“却为何,师父从未提过你的事”。
动作稍停,喘息难平,盖聂叩着卫庄的肩旋身反将他压在墙上,低垂了眉眼,额发掩了悲切,“是我,让他老人家伤心了”。
卫庄微一抿唇,曲指捏了盖聂下颚又复吻了上去,“师父若知你还活着,定然、十分高兴”。
盖聂抬眼,眼底仿若一片深沉如海的潋滟微澜,嫣红密布。骤然转开头,抚触的力度更加热切。顺着健劲的腰线揉上后背游走无方,粗粝的厚茧摩擦肌肤带出阵阵火热,惹得卫庄不住轻喘。
当盖聂的手指最终由脊背落在尾椎上时,卫庄瞬间清醒,本能地想要反击。但随即想到,以盖聂这三步一吐血的孱弱身体,若由自己动作,怕是难以有命见到明天的太阳。咬咬牙,干脆认了!
却不料,盖聂突然后退,转身撑着桌案,伸手倒了一盏凉茶仰头饮尽,不动如山的面容上潮红难抑,低头喘息,口中兀自喃喃,“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卫庄彻底愣怔,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滞了一瞬,恼羞成怒地整理衣衫。心里恨恨怒骂:这种程度了都能说停就停,盖聂你真不愧是干大事儿的人!
缓了片刻,情绪平复盖聂始觉尴尬,撇开脸又倒一杯水递给卫庄,推开窗回首将人看着,认真而严肃地嘱咐,“不要和嬴政动手”。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卫庄抬手将茶水喝完,重重冷哼。
盖聂蹙眉,走过来俯身附耳对卫庄说了句话,再抬眼正对上他讶异的神色,“所以,答应我,不要和嬴政动手”。
卫庄弯唇笑的嘲弄,笑过之后却是沉默,“韩非,果真死了?”
“当时情况混乱我没有看到他,事后也曾多番探寻,终无结果”盖聂黯然叹息,“多半,是不在了”。
踏上公输仇连夜修好的机关蛇,张良平生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乘奔御风、风驰电掣!当真是,终生难忘!
星魂动了动裹着厚厚绷带的左手,脸上表情很是玩味。若说卫庄、胜七与盖聂同往还算情理之中,那张良和颜路就是意料之外了。
想想嬴政“活着将人带回”的命令,再想想盖聂种种作为,星魂不得不怀疑整件事其实是一个阴谋!
侧身再次将众人打量一遍,目光最终落在张良身上。星魂皱眉,张良出身武林世家,师出圣贤庄,地位自是显赫,说话也极有分量。加之好管闲事,交友广泛,江湖上没有谁不买他账。再怎么为难的事,只要他肯出面,就都不是难事。盖聂带他回去,又是为了什么?
“尊上与先生所谋之事可还顺利?”星魂悠悠偏转目光看向盖聂,出言试探,即便探不出什么也能离间一二不是。
然而,盖聂阖目不言淡定如斯,众人犹似不闻无半点反应。
星魂气结。
良久,卫庄开口,“嬴政,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复杂得一言难尽,简单到无话可说”盖聂想了想,凭着自己的感觉如实回答。但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跟没说似乎没什么分别,微一沉吟,又补了一句,“嬴政这个人,善恶不论,世无其二”。
星魂点头,对“世无其二”这一说法难得赞同。魔教由嬴政一手创立,内部派系林立,各自为政,无一不是可独立一方的势力,却都被嬴政收拾得服服帖帖。不管内里有多少想法,当着嬴政的面谁也不敢放肆。倘若有朝一日嬴政死了,魔教必然分崩离析,再无一人能够管束。
想到这,星魂忽然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与盖聂对视的眼睛倏而大睁,而盖聂依旧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