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光头不秃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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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的水缸尚满。善晦和尚在挑水。

　　可惜善晦是个大懒胚，于是这样的行为便无法用勤奋来形容。

　　和尚的算盘打的是吥吥响，其一，谓之体贴，美人身子未痊愈，就算是都好了，也不能和臭男人一样扔进湖里搓澡，总的恁一个黄杨木桶单独洗浴；其二，时常动动能增强体力，锻炼肌肉，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再者说，与水相关的体力活健身之余还不输其大方高雅。。。

　　这样的情景出现在暮秋的晨曦之际，正值野山满铺白霜。旦当金黄色的阳光撒在金黄色的落叶上的时候，那四分的晶莹剔透便作了八分的雾水朦胧，或和着秋日独有的懒散，烂漫的奏响丰收的乐章。

　　至少是善晦光头的丰收时分。

　　他右肩担着竹扁担，平稳的走着；水桶并不轻便，于是把扁担压的弯弯的，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步子不大，却能始终保持着统一的节奏。他迎着带着光晕的雾气，连五官都不是单纯的英挺，转而散发出一种神圣的肃穆。裸露在外的厚实肩膀微微带汗，冒着白汽。

　　“阿嚏~”和尚略停了一下，“阿嚏阿嚏阿嚏---”等他停下来，鼻孔处已突兀的拖挂上一条黄龙，毁灭性的破坏了美感，“倒霉，才光了没几天膀子就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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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添衣用勺子拨弄粥碗，在数蘑菇片玩。

　　昨天的早上是扁蘑菇甜粥，中午是小蘑菇烩大米，晚上是大蘑菇焖小米，零食是水煮圆蘑菇；前天早上是蘑菇咸粥，中午有小米煎小蘑菇，晚上是大米炒大蘑菇，零食是铁板蘑菇片。他突然明了那些小光头看见花生的激动心情。那就是一堆伞型蘑菇人看见了豆状固体花生直接产生的原始冲动，是淡出鸟来的蘑菇大汗看见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和亲的居然是花生公主非又一个蘑菇而惊出的爱恋，是蘑菇星球的蘑菇人终于发掘花生而爆发的情感火花。

　　其实如果单单是吃蘑菇也就罢了，过去的生命里，比这恶心千倍万倍的都咽下去过。。。只是，老人常言，蘑菇催屁阿蘑菇催屁。这万恶的食物，折腾的他完全不敢出门。

　　于是当善晦和尚擦干鼻涕拉着大木桶推门而入时，便瞧见美人俏脸上腾起一片红云，倩手半掩，状似惊呼，却又欲迎还拒，说不出的羞涩动人。心道，这连日的灵芝妙菇到是真起了作用，这嫩脸饱满了色泽以后就和红苹果似的，叫人想扑上去啃一口。但当下还是高僧形象，平静的找地方放置木桶，然后将脸摒起来压抑着鼻涕，含糊的说道，“以后便用这木桶洗浴罢。”然后抬腿就往门口去。

　　在添衣看来，这和尚完全不理会异样气味，还能微笑放桶，果真是高人。视色如空如斯境界，自己想必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蘑菇事件加上此番认知，终于完全打消削发为僧的打算。自己便是做了和尚也会连累了高人的声誉，菩萨同样不会接受，今生今世这大千世界竟无一容身之处，下个百年也不知道会在何处做牛做马，如此心下一阵黯然。

　　善晦和尚走到门口，转身，准备关门。

　　刹那看见美人生涩晦暗的表情，却是暗自激动，难道长久不使，这泡妞功夫会越加好，才五天功夫就能使美人舍之不得？看来可以加快进程了。于是道，“添衣，”他顿一下，偷偷抬眼观察美人的表情，“施主将要常住，和尚便擅自改了称呼。身在红尘，这红尘的虚名即是存在，也必有里头的道理。”

　　添衣颔首。

　　和尚又言，“和尚的屋子本是无尘无埃，对世人确实略显空芜，久居无事而心无信仰却是容易入魔。此番去集市，和尚半途而归未有买米，明日是必得再走一遭，不知添衣是否愿意同去？”

　　添衣心道，我心中如是有魔也不是你除的去的。但集市是定得由我监督着去的，千万不能放纵他乱买蘑菇了。

　　于是仰头，浅笑，明明媚眼如思，却是声如轻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