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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丝萝愿托予乔木 ...

  •   7.
      燕飞和那妖女如何讨价还价,叶浩然并没有兴趣。他走这一趟,纯粹是出于一种责任心和兴趣。
      叶浩然两手运指如飞,疾点在刘裕背后数大要穴。从指尖送入的数十道真气,先似是杂乱无章地在刘裕全身不同的脉络间乱闯流窜,弄得刘裕非常难受,可是不一会后,真气如溪涧洒于河川般汇聚合流过处,痛楚骤减,到最后数十道真气合而为一,运转于任督二脉由尾闾逆上命门,经大椎过百会再穿印堂下澶中运转周天,来而复往,去而复来。刘裕被吕光一刺,震得差点消散的内功竟开始逐渐凝聚,大有起色。
      刘裕在述糊中晓得自己这条小命全赖叶浩然救回,心中不由大生感激之情。
      现在他逐渐清醒过来,更清楚妖女窥伺在旁,遂继续闭着眼,让另一头燕飞争取回复功力的时间,也予自己尽快复元的机会。
      叶浩然的右掌按在刘裕背心处,不同于叶浩然平日清冷的外表,他的体温炙热,透过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也能隐隐感觉到一股灼热,随着内力的输入,带来的温暖感官也被放大数倍。疗伤这事,倒是变得有几分享受。

      燕飞这头在和妖女周旋:“玉佩在我们离开汝阴途上被一个带着鬼面具的人抢走,此人武功犹在乞伏国仁之上,可是我们看过玉佩雕刻的山水图形,可默写出来,那小姐你便等若得到玉佩无异。”
      女子美目一转,冷冰冰的道:“佩上是否标示出藏经的地点位置呢?”
      燕飞心中叫苦,颓然道:“坦白说,那只是一幅山水地形图,并没有藏经位置的标示,又或者是我们于匆忙看漏眼。”
      女子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点头道:“算你没有胡说八道,好吧!不过若你胡乱画些东西来骗人家,人家怎知真伪?”
      燕飞心中大讶道:“很简单,只要我和这位朋友背对背把山水图默绘出来,小姐两下比对,自然可察真伪。”
      刘裕和燕飞看过玉佩,反而是叶浩然没有看。
      女子往外上望,道:“快!本小姐没有时间和你们磨蹭!我还要循原路离开。真邪门!有头猎鹰不住在集上的天空盘旋。”
      叶浩然闻言默默运气收回内力,一把拉起刘裕。
      燕飞向露出警戒神色的女子匆忙的道:“那是乞伏国仁的天眼,敌人已猜到我们从水中秘道潜入集内来,我们必须立即找个更好的地方躲起来,迟则不及。”
      今趟轮到女子大吃一惊跺脚道:“不要骗我!唉!怎么会缠上你们几个倒霉鬼。”
      刘裕勉强站起立定咬牙道:“我还可以自己走路。”
      “不用逞强。”叶浩然淡淡说道,一边将刘裕的一条胳膊架起来,一手揽住刘裕的腰,搀扶起刘裕。
      刘裕微微诧异地看了眼叶浩然,却看见叶浩然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认同,这样的不满又带着几分亲密,就像是大哥对自己不懂事的弟弟斥责一声“胡闹”一样,既严肃又无奈。
      叶浩然是当了太久的大哥了,以前洛河时代在他的朋友里属他最年长,刘裕现在这样有些像他底下几个骄傲又倔强的“弟弟”,让他忍不住用上了对那几个朋友才会用上的口气。勾起一丝回忆的叶浩然,带着与往常不同的随性,刘裕诧异地感觉到明明还是那张面瘫脸,却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叶浩然变得有些柔软,稳重和锐利却没减少分毫,截然不同的感觉,却和谐统一的出现。
      刘裕虽然奇怪,但真心觉得这样的叶浩然还不赖。

      燕飞道:“随我来!”领头往破屋另一边走去,叶浩然搀扶着刘裕跟了上去,妖女也来不及多想同时跟随。
      氐秦的先锋大军并没有进驻边荒集,却在集内所有制高点遍设哨岗,又在交通汇聚处和集门设置关卡,把整座边荒集置于严密的监视下。
      刘裕现在置身敌阵,更清楚明白苻坚的意图。当苻坚进驻边荒集这座被大幅加强防御力的城集,将会变成苻坚在大后方的指挥总部,凭着颖水,把兵员、粮食、辎重源源不绝地支援前线,解决庞大军队行军和补给各方面的问题。
      苻坚摆出的是长期作战的姿态,先全力夺取寿阳,然后在边荒集和寿阳的互相呼应下,兵分多路挥军南侵,教兵力薄弱的南晋穷于应付。等到建康以北的城镇全部沦陷再从容包围建康,那时以建康为主的城市组群,将是孤立无援,任由兵力强大至不成比例的苻秦大军鱼肉宰割。
      在战略上,苻坚的周详计划是无懈可击,若刘裕能回去把眼前所见尽告谢玄,已是非常管用的珍贵情报。
      只不过刘裕心知肚明在现今的情况下,他能活着回去的机会是微乎其微,更休提要完成谢玄付托他的重要使命。
      燕飞领着三人穿房过屋,专找有瓦背或树木掩蔽身形的路线逃走,迅速往集东的方向潜去,犹幸他们是于集东北处出发,往城东不用横过四门大街,否则必被发现。
      燕飞终于停下来,蹲在一所空置房子的窗侧往外用神观察,前方赫然是座双层木构建筑物的后院。
      刘裕讶道:“第一楼?”
      叶浩然目光上移侧耳倾听,低声道:“瓦面上有敌人。”
      刘裕皱眉道:“楼内有藏身的地方吗?”
      燕飞点头道:“楼内有个藏酒的地窖,非常隐密,是楼主庞义藏酒和紧急时避祸的地方,只有楼内的人方晓得,通气的设备也不错。”
      女子却摇头道:“躲在那里只得暂时的安稳,你几个立即给我把地图默写出来,然后我们分几道往外突闯,各安天命。”
      刘裕当然明白敌人搜查不到他们,自然是会猜他们躲在地窖一类的秘密处所内。由于燕飞与第一楼的密切关系,必以第一楼为搜查的首个目标,那时他们将逃生无路。反而现在趁敌人注意力集中于东北方,他们硬闯突围,尚有一线生机。
      不过刘裕性格坚毅,不达目的宁死不肯罢休。
      燕飞摇头道:“硬闯离集,我们是全无机会。不过小姐若执意如此,我们当然遵守信诺,但却不会陪你去送死。时间无多,小姐请立即决定。”
      女子美眸滴溜溜转了几转,轻叹道:“唉!真不知走了甚么霉运?好吧!到酒库内再说吧!”
      燕飞再不搭话,穿窗而出。
      他们借树木的遮掩,避过上方守兵的监察,越过后院墙,从后门入楼,来到第一楼下层后的大厨房。白猫一路跟随,灵性十足,惹得妖女都忍不住多看它几眼。
      燕飞走到一座炉灶前面,把巨大的顶镬挈开。探头往下看去,见到的却与平常的炉灶一样,是从下方火洞送入木柴的炉底,此时只余一炉熄灭的柴炭。
      燕飞微笑道:“巧妙处正在这里,由于这里有八个炉灶全部一式一样,表面绝看不出异样。”接着探手进去,往下方炉底推去,但不论怎样也推不动,燕飞大急。
      燕飞困难地咽一口口水骇然道:“这本来该是一道活壁,移后时会露出进入藏酒窖的秘密暗道。”
      叶浩然眸光微动道:“那便该是有人在里面把活壁堵上了。你的那个朋友知道这里吗?”
      燕飞的骇容迅速转换为喜色,握掌成拳敲起依某一节奏忽长忽短、似是暗号的叩壁声。
      刘裕忍不住问道:“是否庞义躲在里面?”
      燕飞摇头道:“该是拓跋珪,哈!好小子!竟懂躲到这里来。”
      女子低声道:“是否那个著名的偷马贼?”
      燕飞点头道:“正是他,若你要那样称呼他的话。”
      壁后微响传来,接着活壁从下被移开,下方现出拓跋珪苍白的脸容,看到燕飞摇头哑然失笑道:“怎会是你呢?”目光接着扫视叶浩然、刘裕和女子,却没有问话,续道:“形势当然非常不妙,下来再说。”接着往下退去,下面竟是道石阶。
      燕飞带头钻进去,三人跟上,把巨镬放回原处。待一齐回复先前的样子,他们就像从边荒集的地面消失了。
      藏酒窖的三丈见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摆了三、四百罐雪涧香,层层叠叠放在木架上,分五行排列,首尾相通。一盏油灯,于石阶旁燃亮照射。
      燕飞步下石阶,随手抱起一罐酒,爱不释手的抚罐道:“第一楼真正的赚钱法门,就是出售这宝贝。”
      拓跋珪正目光灼灼地打量叶浩然和刘裕,态度并不友善。
      燕飞别头向三人道:“请三位在这里稍候片刻。”
      刘裕因内伤尚未完全痊愈,早力累身疲,在叶浩然搀扶下于石阶坐下,微笑道:“两位请便!”叶浩然随意在他身边一起做下。
      刘裕又向女子道:“大小姐最好站远些儿,否则若让我怀疑你图谋不轨,要亮刀子招呼,便有伤和气。”
      女子正给拓跋珪的目光打量得暗暗心惊,晓得已陷身绝地险境,而刘裕和叶浩然更隐有把守唯一出路之意,心叫不妙,却悔之已晚。只好装出毫不在乎的不屑表情,娇哼一声,移到一角去。
      一向以来,她恃着倾国倾城的艳色,总能在男人身上占得优待和便宜,可是眼前四个男人,都像对她的美丽视若无睹,特别是叶浩然,看她时就像看一件死物,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连如同拓跋珪展露出的敌意都没有。如非天性阴冷,就是心志坚毅的可怕人物。
      燕飞和拓跋珪两人在相互交流交换信息,把分开后各自的遭遇说了一遍。
      燕飞从头解释一遍,拓跋珪终露出笑容,道:“谢玄确有点本事。哈!你是否想就那么抱着罐子走路和睡觉做人?”
      燕飞放下酒罐,与拓跋珪掉头走回去,坐在石阶的刘裕双目精光闪闪的打量拓跋珪,拓跋珪亦毫不客气以审视的目光回敬他。
      燕飞虽清楚两人因共同目标会合作愉快,仍隐隐感到两人间暗藏竞争的敌意;不知是因胡汉之别,又或是各自发觉对方异日会是自己的劲敌。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奇异感觉。
      拓跋珪微笑道:“刘兄来得好!”
      旁边的燕飞压低声音道:“刘兄勿要见怪,我没有隐瞒他。”
      拓跋珪低声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刘兄和叶兄以为然否?”
      刘裕淡淡道:“太平妖女,杀之不足惜。”
      叶浩然淡淡瞥了眼那妖女:“随意。”
      立在一角的女子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当然知道没有甚么好路数,暗中提气运劲,准备应变。
      燕飞明白三人问答,已敲响女子的丧钟,暗叹一口气,道:“此事由我来作主。”接着提高声音道:“小姐放心,我们先依照前诺把地图默绘出来,然后再想办法送小姐离开,我燕飞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小姐肯立誓不破坏我们的事,我们绝不食言。”
      燕飞既把话说绝,刘裕和拓跋珪虽千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卖他的账。至于叶浩然,他的回话本来就是随意,自然不会计较。
      拓跋珪苦笑着摇头走开去,作其无声的抗议。
      刘裕则颓然道:“我包袱里有绘图用的纸和笔,燕兄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一会功夫,女子神色平静接过燕飞和刘裕默绘出来的玉图,一言不发的躲到最远的另一角落,细阅和比对地图去了。
      坐在石阶的刘裕对那妖女离开他的视线颇感不安,低声提醒道:“小心她会耍手段弄鬼。”
      燕飞知他心中不满自己阻止他们,暗地一叹道:“时间无多,今晚我们必须完成任务,然后再设法离开。”
      拓跋珪往女子隐没处的一排酒罐瞧去,咕哝道:“至少该把她弄昏过去,对吗?”
      叶浩然对此难得做出了回应的点点头,表示了赞同。他并不是慈悲心肠,燕飞却有些妇人之仁,若是不杀她,弄晕也不错。
      燕飞道:“我们若要脱身,还要借助她的小把戏呢。”
      刘裕目光投往拓跋珪,肃容道:“拓跋兄目下和慕容垂是怎样的一番情况?”
      拓跋珪在刘裕另一旁坐下,压低声音道:“你可以当我是他的代表。今趟苻坚大军南来,动用骑兵二十七万,步兵六十余万,号称则为百万。其战斗主力只在骑兵,步兵则用于运输,以支援骑兵在前线作战。对苻坚来说,步兵充其量也只是辅助的兵种,此事不可不察,因关系到战争的成败。”
      刘裕听得精神大振,明白拓跋珪在分析符坚大军的兵力分布和结构。胡人一向擅长马战,远优于汉人,所以拓跋珪的话令人相信。忍不住问道:“拓跋兄这番话,是否来自慕容垂?”
      拓跋珪微笑地瞥一眼刚蹲坐于三人身前的燕飞,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当然也加上我个人的见解。符坚的布置是以符融和慕容垂等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以姚苌督益、梁诸州军事,作为后援。先锋军将兵分二路,符融攻打寿阳,慕容垂攻打郧城。在两城陷落之际,符坚的心腹氐族大将梁成会率五万精骑,屯驻洛涧,与寿阳相为呼应,以便大军渡过淝水。”
      叶浩然微微挑眉:“洛涧在寿阳之东,是淮水下游的分支,洛涧于淮水分流处为洛口,若让符坚驻重兵于此,与寿阳互相呼应,符坚便可轻易渡过淝水,那时再兵分多路南下,攻城略地,直抵长江才再有天险阻隔,建康势危矣。”
      加上这荒集作为大后援的设置,可看出符坚此次挥军南下,计划周详,绝非胡乱行事。
      拓跋珪诧异地看了眼叶浩然,边荒集的事他有所了解和关注,叶浩然来得媒人馆他也略有耳闻,他之前以为叶浩然只是一个潜伏在边荒集武功高手,没想到叶浩然有如此精准的判断力和相当的军事造诣。他对叶浩然微笑道:“这五万骑兵是氐族的精锐,而事实上先锋军除慕容垂的三万鲜卑族骑兵外,其它骑军均为氐族本部的精锐,若梁成和荷融两军遭遇惨败,苻坚势将独力难支,纵使逃回北方,也将变得无所凭恃,后果不难想象。”
      燕飞终于明白过来,拓跋珪和慕容垂果是高明,他们的目标是让南晋尽歼氐族军的精华,那即使符坚返回北方,大秦国仍难逃土崩瓦解的命运。那时谁可成为北方新王,就要看谁的拳头够硬了。
      刘裕勉强压下心中的震骇,他是知兵的人,更清楚谢玄借淝水抗敌的大计,可是若让苻坚把这样一支精兵部署于洛口,谢玄那时比对起来,兵力薄弱得可怜的北府兵,将变成腹背受敌,只能退回长江南岸,坐看敌人以风卷残云的气势,席卷江北诸镇,唯一可以做的事,是看敌人何时渡江攻打建康。
      刘裕不禁沉声道:“慕容垂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有甚么作为?”
      拓跋珪从容道:“他根本不用有甚么作为,而他的没有作为已足以令符坚输掉这场仗,问题在你们南人是否懂得把握机会。慕容垂拔下郧城后,会留守该地,以防荆州桓氏,苻坚是不得不分慕容垂的精兵于此,怕的是桓冲从西面突袭。符坚对桓冲的顾忌,远过于谢玄。”
      接着唇角飘出一丝令人难明的笑意,淡淡道:“谢玄若真如传说般的高明,该清楚这一番话可以把整个形势逆转过来,只有速战,才可速胜。”
      燕飞和刘裕同时暗呼厉害。符坚总兵力达九十万之众,行军缓慢,粮草辎重调配困难,所以定下大计,以精锐的骑兵主力,先攻陷寿隅和郧城,再屯驻洛口,建立前线坚强的固点,然后待大军齐集,即渡过淝水南下,在战略上无懈可击。而北府兵唯一可乘之机,是趁敌人劳师南来,兵力未齐集,人疲马乏的当儿,主动进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叶浩然不以为然:“谢安早有此先见之明,谢玄亦深悉其中关键,从如今他们的安排来看,正是打算速战速决。我可以猜到刘兄你的任务是什么了。”
      刘裕一惊,不知道叶浩然此时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至于叶浩然是在胡扯的可能性他压根没想过。
      “叶兄……”刘裕苦涩道,“此事关系重大。”
      “哦。”叶浩然淡淡地应了声,这态度委实叫人琢磨不透。
      刘裕顿觉头痛。
      “你需要他们的帮助。”叶浩然不紧不慢道,“所以让他们知道为好。”
      刘裕与叶浩然对视片刻,终于颓然道:“好吧。”这是妥协。
      “那说来听听!”拓跋珪饶有兴致。
      叶浩然慢慢说出一个名字:“朱序。”
      (前文提起过这个名字,不过历史人物太多,可能没人注意。)
      确立谢玄今天南晋军中第一人地位的一战是发生在几年前的淮南之战,当时苻坚派儿子苻丕率兵七万,大举南侵,先攻占襄阳,俘掳了刺史朱序,取得立足据点后,旋即派彭超围攻彭城,令建康朝野震动。
      现在拓跋珪已经尽告氐秦苻军的策略,若是刘裕能上报告诉谢玄,谢玄自可以占尽机先,作出针对性的反击。
      “有你的珍贵情报,能否策动朱序重投南晋,已变得无关痛痒,只是锦上添花而矣。”当燕飞说出此意见时,拓跋珪却摇头道,露出笑容:“不!朱序会是非常重要的一着棋子。叶兄说的没错,刘兄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丝萝愿托予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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