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利用了[娱乐圈]》徐小寒

7、恋人的样子

　　下了地铁，谢知桓接了个电话，等到两个人走出地铁站，站外已经有专车等着他们。赵嘉嘉从善如流地钻进车后座，谢知桓拉开另一边车门上车。车内两个人又没说话。她看着他望着车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心中曾有过要质问对方的勇气已经在回程路上打了折扣。
　　她已经自己消解了不满，古人说一鼓作气，当时没有冲动地质询他，现在好像更不是一个很好的友好磋商的时机？
　　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商量。”赵嘉嘉开口问到谢知桓，“最近会不会又要忙着出差？”
　　谢知桓的思绪被打断，迟疑了下说，“最近还好，你有什么事？”
　　他看着她搓了搓手，然后说，“我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剧组的人，对方找演员拍戏。我接了。”
　　“哦。”
　　“组里导演有个朋友，也是导演，以前，我是说以前，我好像跟对方拍过戏。”赵嘉嘉慢慢说，“大约一两年前。”她抬起头望着谢知桓，“你还记得那个人吗？”
　　谢知桓与她对视，“听你说过，但不清楚。”他等待着赵嘉嘉自己开口说出来。
　　“我转系的时候你说，想转就转，由我自己做决定。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去学表演。我甚至不明白做戏这件事。我觉得演戏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好像没有办法站在灯下假装成谁，或者假装自己在干什么。”赵嘉嘉说，“车祸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只是担心自己失去的记忆。因为记忆代表着过去，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好像就失去了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而你，也从来没跟我谈过这个。”
　　谢知桓总是显得比较冷淡，赵嘉嘉也许对这个男人曾经有过幻想，毕竟他说他们是恋人。但是，因为他的表现无论哪里都没有给到她信心，所以她始终怀疑。
　　“谢知桓，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像是恋人。”赵嘉嘉终于说出了失忆以来，认识谢知桓以来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那你觉得，恋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下车的时候谢知桓对着还没下车的赵嘉嘉说，等待他们进屋的福伯听到不禁抖了一下。
　　“知桓，你们吃过饭了吗？”福伯犹豫地问道，“厨房准备了饭菜，还要不要端出来？”
　　谢知桓的目光挪到赵嘉嘉那儿，赵嘉嘉下车说：“我还没吃过，福伯你安排吧。”
　　谢知桓冲着福伯点点头，他的手掌一把抓过赵嘉嘉的手，握住，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房子。赵嘉嘉整个人僵住，他宽大的手握住了她的，不是十指紧扣却也包裹住手掌，稳稳地牵着她。
　　这算是给她的答复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觉得我们根本不像是恋人吗？”谢知桓说，“这样有没有像一点？”

　　他的目光让赵嘉嘉忽然有些害羞，虽然面目上看不出来她心里有些发烫，但她挣了挣的手还是表现出一些不自在来。
　　谢知桓抓紧了点她的手，把她拉到客厅，拉开椅子让她坐下。“你看，我只是抓了你的手，你就这么不习惯。作为恋人，我们会做更多亲密的事。手牵着手你要挣开，那么拥抱、接吻，甚至是上床，你是不是要拿刀砍人了。”他松开她的手走到了对面坐下。
　　这似乎是对两个人不太像恋人这句话的答疑。
　　“赵嘉嘉，恋人的所有相处模式都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吗？不论出身，不论学识，不论热爱的程度？如果所有的恋人的相爱过程都是模式化的，在我看来那不是恋爱，而是戏剧。”谢知桓挑眉说，“就像编剧写剧本一样，热门剧，不管是电影电视都有他的模式和套路，梗都是差不多的梗，但是人都在幸福生活，即使是不幸的人最后也会得到救赎和解脱。但很显然我们不是戏剧作品。”

　　谢知桓很少对她一通气说很多话，两个人常常沉默相对，赵嘉嘉还以为是他不屑跟她说太多。她以为他一直都将她摆在柜子里，摆在台面上。她以为自己就是一件摆设，也许长得好看些是她唯一的优点。
　　额，这么夸自己好看是不是，不要脸了些？
　　“你还是第一次跟我一下子说那么多话。”赵嘉嘉咬了咬嘴唇，“我其实对你一直有点发怵。”
　　谢知桓满意地看到她终于站在她的立场上解读两个人间的关系。

　　赵嘉嘉说，“我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虽然从医院醒过来我就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哪怕你不在福伯也一直来看望我，让我在物质方面过得很好。但是，我很害怕。我一直觉得现在的生活，我所知道的自己都不是真正的自己。也许过去并不是美好的，也许我也有过很痛苦的回忆，但连那些可能的痛苦和难堪我都完全失去了。这让人不安。我很怕突然有一天我会面临一切是个骗局，是个谎言这个命题。”

　　谢知桓沉默，这个时候是选择继续做这个局下去，还是拆局？他望着赵嘉嘉清澈的眼眸，心里居然产生了迟疑。可是，赵嘉嘉只是一颗棋子啊。难道他是在愧疚？
　　厅里电话响起，福伯瞄了两人一眼快步走去接起，只嗯嗯回应了一会儿，就过来将电话递给谢知桓。谢知桓接过，听了一句就起身来开餐桌，这个电话一接就再没有坐下。赵嘉嘉开始吃饭，一碗饭还没吃完，他便过来说，“英国那边有急事，你的事不要急。我另外让人给你做好安排。我们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谢知桓又快速上楼，顾不上吃饭，上楼了十几分钟就打包好行李，坐车出门走了。
　　福伯看着满满一桌刚上桌的采，看着赵嘉嘉坐在那里手里握住筷子，却低着头戳着米粒。他隔着距离隐隐感到她的沮丧。
　　这顿饭，只有一个人吃，却吃了快一个小时。等到吃完上楼回到房间，赵嘉嘉很快振作起精神。同时她又收到了肖刚给她发来的剧本，似乎是为了让她对故事有个快速的了解，肖刚帮她将故事的高/潮都着重标了出来。
　　这个导演自编自导，很希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能欣赏喜欢他的故事啊。
　　赵嘉嘉一边翻看着，一边如是想到，但很快被故事吸引，代入其中。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就这样过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