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荒原》利夏尔

91、第八十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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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日下午
　　“伙计，这不是一段对等的关系。”艾俄罗斯说：“就像你所说，他分灵无数，你只有一个。所以他可以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以相同的灵魂爱上不同的人，怎么说呢？就像是《邪神之宠》里所描述的邪神与人类。”
　　“噢，我若找别的精灵，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啊，所以我只抓紧眼前的这个就行了。说不定，在其他的平行世界，勾搭上他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呢。”加隆笑着说，“别说这些，撒加怎样？”
　　略微是有点关心的语气。
　　“他……”艾俄罗斯耸耸肩，说：“战后他说要回故乡，就不见消息了。”
　　“哼。”加隆满脸都是吃透撒加的不屑样子：“我告诉你，你去东太平洋的海域找找，保证能把他捞回来。”
　　“海域？”
　　艾俄罗斯不太清楚撒加和加隆可以变成人鱼的事情。
　　“就是海域。”加隆说：“我直接给你说，你是风神的后代，是不是？艾俄罗斯一世不是在艾奥尼岛上给你留了一座塔楼嘛？同样，撒加是去照料祖产和应付祖辈们的唠叨了。”
　　“你别提我那套外面下大雨里面下中雨的祖产。”艾俄罗斯一脸郁卒：“修不起，只能将怕淋雨的书卷家具什么的搬进地下室去。”
　　“我们比你好。”加隆说：“我们的祖先在东太平洋的海底给我们留了一套房子，外加还活着的一百多个祖辈。”
　　“……好吧。”听到这个，艾俄罗斯的脸上写满了同情。
　　“幸亏我在投胎的时候选了名门，我可是伯爵。”拉达曼提斯幸灾乐祸地说。
　　“拉达曼提斯，伯爵了不起啊。我查过，你那名门，从高高祖开始就欠了几百年的债，喝杯牛奶还要掺一半凉水。”加隆立刻揭底道：“为省点电费，连水都不敢烧开，否则你这个贵族，在你这个年纪，早就娶上老婆啦。得，把头抬起来，我可是看见你嗉子都瘪成纸了，早晨起来没得吃吧？”
　　“哪里的话？哈迪斯大人从不拖欠工资。”
　　“真可惜你的工资都用来还债了。”

　　四月二十日下午
　　贫穷的贵公子们在小酒馆里磨蹭了一段时间，加隆打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例如，无论是圣域还是冥界，都可能会与管理局保持着一定的联系。
　　“管理局的意思，肯定是让你们之中的人成为审神者，然后让你们去对付违反契约的精灵。这一点你们可是看得很清楚啦，到时候别装聋作哑。”加隆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没有底气的-----听说精灵只要掌握了某个人的真名就能够给他兴风作浪呢。
　　“噢，这你就放心吧。”拉达曼提斯说：“哈迪斯大人再三吩咐过：尽量不要和精灵产生冲突……毕竟他们的身份和力量很复杂……尤其是解开契约的精灵。唔，听说精灵之中还有蕃神犹格·索托斯的公子在，这可得罪不起。”
　　“所以说，有个好爹很重要。”加隆感慨道。
　　“依我看，那些‘违反契约’的精灵，大多不是真正破坏契约的精灵。”艾俄罗斯说：“破坏契约之后，精灵会取回他们本身真正的力量，不再受契约限制，管理局就无法对付他们了。所谓的‘违反契约’是因为契约订立得过分严苛，对审神者又过分纵容，导致精灵的力量不时溢出契约规定的范畴，产生的小异变吧？”
　　“恩，三日月对我说过，当精灵在饱受虐待的时候，就会破坏契约。还有一个细节可以证实：因为违反契约导致被自己人碎刀的精灵，大多是本体佩刀同步率和力量评价同时到达最高的精灵，”加隆也点着头说。
　　“唔，为什么会破坏契约？”拉达曼提斯问。
　　“为什么？如果你把一包黄油放在怀里用力挤，纸包被挤破之后，黄油会糟蹋掉你的衣服，就是这个道理，所谓契约，就是包着黄油的那层纸，你不挤，黄油和纸都会好好的。可是你手贱到去挤黄油……那你就倒霉了。”
　　“道理我都懂，可我挤黄油做什么？”拉达曼提斯反问道。
　　“我只是做个比喻。”
　　“我说，既然圣域和这里建立了通道，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就带着精灵们回圣域。“艾俄罗斯热情地拍拍加隆的肩膀说：“圣域又不是养不起精灵。”
　　“怎么说，应该去冥界更合适，哈迪斯大人不拖欠工资。”拉达曼提斯说：“在冥界，精灵的力量可以得到更大程度的发挥……不至于窝在这么小的地方受气。”
　　“不行，加隆本来就是圣域的人。”
　　“就算身体属于圣域，也不能把心卖给圣域。”
　　这是什么话。
　　艾俄罗斯要回圣域，而拉达曼提斯呢，因为种种原因，有些事还没有办好，不得不在旅店里过一夜了。
　　加隆本来想要将他一个人扔在旅店，但考虑到拉达曼提斯的经济状况，以及之前三日月吩咐他千万要弄点什么信息回来……得，还是带他去本丸吧。
　　拉达曼提斯就在酒屋里毫无贵族气度地开始向老板娘讨价还价，加隆就给三日月打了个电话：实话说，小宇宙通信更方便……不过这里贴近管理局的办公大楼，受到的监视也比较多。就连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都有可能被监听。
　　所以他们采用了比较古典的老式手机+密语通讯。
　　“亲爱的。”加隆说：“我之前的熟人，啊，就是那个拉达曼提斯过来了……呃，他不是应征审神者的……对，就是那样，我倒是想让他在我们这里住一夜……顺便听听外面的事情，就是这样。唔，会小心的，是的，我让吉行专门检查他一下，查查是否有管理局做的手脚。”
　　出人意料的是，三日月竟然允许了。
　　吉行牵来了两匹马，于是，加隆在检查完毕之后，就让拉达曼提斯坐在他后面，而吉行就拿着从万屋里买回来的生活必需品：药，护符，以及马蹄敷料，坐在另一匹马上。
　　“我说，你和四五十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的感觉怎样？”拉达曼提斯问。
　　加隆歪过头阴阴一笑：“总比冥界的一百零八条好汉挤在一起来得舒心。“

　　四月二十日傍晚
　　加隆将鞋子放在鞋柜上，敲响了本丸的房门，门立刻在槽中滑动，打开了。露面的是物吉贞宗，后藤藤四郎和膝丸。
　　很明显，有异能的又都藏了。
　　三人见到客人来后，立刻伏地行礼。
　　“啊，天呀。”拉达曼提斯见到几人，惊愕地拍拍加隆的肩膀，小声说：“这可真是……你生活在一群这么精致的洋娃娃中间，还有别的漂亮娃娃吗？”
　　这个时候，太郎兄弟，山伏国广，日本号和石切丸过来了。一下就让拉达曼提斯张口结舌：
　　“呃……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虽然脸很好看，但很显然已经超出洋娃娃的身材了。”
　　他到没对拿着小炉子，烟袋，小漆盘，小茶壶和茶杯过来的长谷部和莺丸说什么，不过当看到莺丸的时候，他的脸上显出了不安的神情：
　　“你小心他。”在莺丸走开的时候，拉达曼提斯偷偷地对加隆说：“这就是我提到的那位……犹格·索托斯的公子。”
　　“他是古备前的太刀，叫做莺丸。”加隆纠正道。
　　“不，是犹格的公子没错，要知道犹格的孩子可以成为任何东西，依附在刀剑上成为精灵更是容易。话说回来……你所说的三日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