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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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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上午阿津贺志山
这里永远是八月,无论在审神者们聚居的世界之中是几月。阿津贺志山永远是夏天,因为战斗的时间点发生在夏季。
太阳的光线让人无法直视。
上下,周围,到处林木滴翠,柔韧的枝叶,全是温带植物那种未免千篇一律的模样。战场是空地,当然将某一片地说成是绝对的战场,是不准确的。因为只要一开战,什么地方都可以被称为战场。
加隆提着御手杵的本体佩枪,他的身上围绕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环,这个奇怪的光环在刚才为他封挡了绝大部分的攻击。无论是火焰,投石,弓箭还是枪弹,甚至是兽人们的近身攻击,都被这一抹冷光轻而易举地弹开,化解。
“不要发呆。”
将视野范围内最后一个兽人的脑袋砍飞之后,身上同样围绕着银色光环的三日月回过头来,平静地对他说。
“不知不觉看你砍人,就看呆了。”
“主公还真有闲情逸致呐,走咯。”
四月一日上午阿津贺志山
事情永远不会向着你所设想的最好方向发展。
检非违使是比什么都难缠的生物,它们既攻击历史修正者,也攻击精灵。现在加隆和御手杵,陆奥守吉行,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三日月宗近和日本号刚好遇上了一队。
它们比起普通的兽人而言更强壮,也更精悍。被一层深蓝的电光围绕,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盔甲上滴落下来。
拿着大太刀的兽人有两个,枪兵两个,拿太刀的两个。
随着他们排开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味。
“真是一群迷途的羔羊。”长谷部说着,画了个十字:“愿基督洗净他们的罪孽。”
加隆知道,长谷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要开杀了----虽然长谷部是生活在日本的精灵没错,但他上了战场就会化身不折不扣的十字军,战斗力实在是不可小瞧的。
“小心点。”烛台切光忠对陆奥守吉行说:“检非违使的实力会随着你与本体的同步率上升。”
“俺知道。”吉行咧嘴一笑:“俺见过,还怕他们?”
说着,他开了枪,而长谷部紧随其后指挥幽灵士兵发动投石。
枪声响起,子弹在扛着大太刀的,带头的兽人武士的胸口开出一个血洞,他直挺挺地从马背上跌落,就再也起不来了。
马和他的装备所幻化的幽灵战士顷刻消失。而长谷部的攻击也非常成功,投石在比刚才的银色光芒还要明亮的金光的包围之下砸中了检非违使身边的幽灵士兵,随着投石的爆炸声和幽灵的哀嚎声,它们永远地消失了。
日本号,烛台切光忠和加隆同时冲了上去,耀眼的光芒闪现,一个拿太刀的兽人首先按捺不住,首先迎上,刀锋指向加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审神者手中拿着沉重的铁头扎枪,必定活动不灵,加隆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闪躲,身体仿佛随风飘舞般滑向一边,枪飞快地由下而上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日本号的枪架开了对面武士的大太刀,枪尖顺势滑向了对方的心脏,但敌人硬是让身体向旁边移动了半分。扎枪划开了对方的皮肤,但是没造成更大的伤害。正和另外一个拿着太刀,骑着高头大马的兽人武士对峙的烛台切光忠用眼角余光瞟到日本号吃了点亏,立刻从马背上跳起,抬腿对着对方的脸猛踢一记,趁着对方的下巴疼痛难忍的时候,他的身形闪动,顷刻来到了日本号身边,凭借速度优势劈伤了敌人的肩膀和大腿。
日本号迅速地补上一枪,将对方碎掉脖颈。而那个被烛台切光忠帅气地踢歪下巴的兽人武士,早就因为吉行和长谷部上一刀下一枪两下致命攻击,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检非违使中的枪兵突然站了出来,拿起扎枪,指向被日本号高大的身影遮住的三日月,用含糊的兽人语喊道:“你,站出来!”
“我?”三日月用手中合拢的军扇指向自己。
“你,蓝衣服的男人,是昨天带人杀了我们几十个弟兄的,站出来!”
“老朽藐视了兽人的智力。”三日月耸耸肩,轻松地策马走了几步:“能杀你们几十个弟兄的蓝衣服男人不计其数,为何一定要赖在老朽头上?”
“单挑。”左边的枪兵说。
“单挑?真是古代的做法呐。”
“我们有两个。”右边的枪兵喊道。
“啊啊,两个。”
“得。”加隆撇撇嘴,凑过去小声说:“老头,他是在说,单挑是你一个挑他们两个,群殴是他们两个殴打你一个。”
“嗯……我可没对上两个拿扎枪的兽人的信心,无论他拿的是竹扎枪还是神枪冈尼尔。唔,话说冈尼尔什么时候回应召唤呀,我可是好久没见他了。”
三日月唠叨着,无奈地抬起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加隆看看周围的人,将幽光闪烁的银河星爆准备在手上----如果这两个枪兵向三日月发难,他就将它们炸成碎块,就算是划一下也不行。
“三对二。”三日月吸口气,说:“不然就六对二,车轮战,我出人,你们出本体。”
“小声点。”烛台切光忠慎重地说。
“他们听不懂。“日本号说着,将枪抛给了三日月:”我这正三位的伯爵第一个助你作战,不算埋没你吧?“
“是我的荣幸,伯爵大人,这也算是和他们单挑了。”
三日月哈哈一笑,左手枪,右手持刀,策马上前,一枪就将左前方的枪兵扎了个各种生活都不能自理。
之后他闪电般地将枪抛还给日本号,接过加隆很有眼力地及时递过来的御手杵,动作利落地挥刀斩下右边枪兵向他刺来的扎枪。趁着对方惊愕的一瞬间,将御手杵的光芒重重地推进了敌方的颈动脉。
清场,走人。
四月一号
连续十天都没有出门,加隆已经不认识这片荒原了。荒原充满了甜蜜刺鼻的夏季气息,清朗的天空一览无余,一片草里隐藏着各种各样或有毒或无害的活泼小动物,远方的森林。但是房子呢?
远远望去,房子好像漂浮在一片粉白黄紫交织的洋面上,风信子,小薄荷,蒿草,还有鼠尾草。又长又密的蒿草,野麦,狗尾草,几乎可以长到人的鼻尖。风来,叶子背面翻起灰绿色,风走,叶子垂落了夏天的新绿。
荒原如同丝绸一样闪烁着光芒,一直向天边延伸。
加隆终于明白三日月的风信子是从哪里采到的。不仅仅是风信子,还有许多长度及腰的茅草,草尖顶着淡黄色的星状的花朵。还有一些矮小饱满的野菜,它们头顶开放着许多白色或绿色的花朵。
“主公,走了。”
在加隆震惊于荒原的变化的时候,三日月策马和他并行,语气平淡地说。
“你不摘风信子吗?”加隆问。
“啊,今天不摘了。”
“我有点不高兴,三日月。”
“哦呀,所为何事?”
“当日本号把枪借给你的时候。”加隆难忍郁闷地说。